莫晗望着先知消失的地方,忽然很想知道先知自己的信仰是如何的,他活着又是爲了什麼,難道他真的一輩子都是爲妖族而活嗎?莫晗相信如果這次先知沒有從沉睡中醒來,他將能夠活更久。如果先知沒有跟他說這麼多的東西,先知也能活更久。
可爲了妖族的未來,爲了寒武大陸的未來,先知不惜以自己最後的生命泄露天機,跟他說了許多東西,爲的只是那一個希望,這時候的莫晗忽然迷茫了。
“先知已經走了嗎?”先知使者忽然出現在莫晗身後,望着消失的茅草屋以及渾身焦黑的莫晗開口說道。
莫晗面無表情的點點頭:“走了!你爲什麼還在這裡?”
先知使者開口道:“先知自醒來之後,就將他身邊其他的隨從全部遣散了,只留我一個人在這裡。現在先知已經仙逝,我作爲他最後的使者自然應該留在這裡。”
“可你不應該再出現在我面前。”一簇幽藍色的火焰忽然出現在莫晗指尖,莫晗冷漠的望着先知使者說道。
先知使者看着莫晗指尖的幽藍色火焰一愣:“先知活着的時候他都沒有將我驅逐,反而將我留在最後照顧他。難道先知不知道我的身份嗎?不,先知知道的,只是他也覺得我命不該絕。”
莫晗搖搖頭:“不,不是先知覺得你命不該絕,而是先知覺得沒必要髒了他的手,自有人會給他處理,那個人就是我。你說對吧,朱天蓬!”
先知使者臉色一變,一臉震驚的望着莫晗:“你什麼時候發現的?”
莫晗咧嘴一笑:“從你以先知使者身份出現在我面前的時候我就發現了,只不過當時的我還不確定你最終的目的是什麼,所以纔跟着你來到這裡。沒有想到你竟然真的混了一個先知使者的身份,難道不打算在生命最後的時間裡解釋一下嗎?這樣好歹也能有個人知道你的事蹟,否則你就只能帶着你所有的秘密去地府了。”
朱天蓬望着莫晗:“如果我說跟你的一切都是誤會,你會相信嗎?”
莫晗搖頭:“不信,如果你不想說,小爺我就送你去地府吧。小爺有些時候雖然好奇,但也不想知道太多。”
朱天蓬一聲嘆息:“我告訴你吧!”
“我從一出生開始就是一個悲劇,我的父母不喜歡我,我所有的親人也不喜歡我,周圍的一切都不喜歡我。因爲我從一出生就是一個怪胎,我天生靈魂分裂。一個身體裡面竟然有兩個靈魂,卻沒有任何一個靈魂是完整的。兩個靈魂一個善一個惡,故而在一個身體裡面經常出現兩個聲音,甚至同一張臉龐上會出現兩張不同的臉龐,左邊是善靈魂的臉,右邊是惡靈魂的臉。”
“惡的靈魂兇狠暴戾,善的靈魂懦弱膽小。所有的人都覺得我是一個怪物,父母從小就將我拋棄。我就這樣子渾渾噩噩的被扔棄在荒郊野外,沒有吃的,沒有喝的。終於承載兩個靈魂的肉體死亡了,我本以爲我也會隨着肉體的死亡而死亡。卻沒有想到肉體的死亡不但沒有令我們兩個靈魂死亡,反而是我們的解脫。”
“當肉體死亡的時候,我們兩個靈魂都從肉體中解脫出來,再也不是一體,徹底變成兩個獨立的存在,雖然仍舊不完整,但至少互相獨立了。”
“惡的靈魂沒有了約束,逃去了遠方,他說他要報復這個世界,可他還沒開始報復世界,就不小心撞到了一頭野豬身上,自此那頭野豬有了靈魂,就是你曾經見過並且斬殺掉的朱天蓬。善的靈魂懦弱膽小,留在原地,最終遇到了先知,被先知帶回了這裡,成爲了我。”
“這些年來,我們兩個靈魂雖然獨立,但依舊來自同一具肉體,故而我能感受到他的存在,也能感受到他在做什麼,他心裡是怎麼想的。他同樣也能夠感受到我的一切,我們兩個在相互制約,也在相互幫助。”
“這是一種扭曲的痛苦,兩種極端的性格,兩種極端的價值觀,每天都在做着不同的戰鬥,每天都有着不同的衝突。我也不知道我爲什麼還能夠活着,我也不明白我爲什麼還要活着,可先知告訴我,我不能死。”
“當惡的靈魂從這個世界上消失的時候,我忽然覺得得到了解脫,但我也感受到了我靈魂的不完整。有些時候,我一直在想,或許他是對的。這個世界既然從一開始就把我們拋棄了,爲什麼我們就不能反抗,爲什麼我們就不能報復。”
“所以這就成爲你們兩個仇恨世界,仇恨一切的理由。”莫晗望着‘朱天蓬’滿臉冷漠:“所以這就是你們兩個聯手進行的計劃,要研究出來赤熊族的狂暴體質,然後增加自己的戰鬥力,最終毀滅這個世界,毀滅這裡的一切!”
“我們剛開始是沒有這樣想的,可他進入了野豬的身體就再也出不來,受盡了各種屈辱;我雖然被先知帶到這裡,但這裡其他人都知道我靈魂不完整,同樣受盡了欺凌,所以我受不了,他也受不了。憑什麼大家生而爲人,我們兩就要遭受這樣的待遇。”
“隨着先知的沉睡,我受到的欺凌越多,心裡的不甘也越多。最終我藉着先知使者的身份,得到了許多不爲人知的秘密,也得到了許多的資源,最終都給了那個朱天蓬,從而造就了野豬族的覺醒。只是我們都沒有想到,我們竟然遇見了你。”
“那你爲什麼不借着先知使者的身份將我斬殺,然後在先知死亡之後,再利用先知使者的身份挑起妖族大陸各大妖族的戰爭,這不就達到你的目的了嗎?”莫晗有些疑惑的望着‘朱天蓬’。
‘朱天蓬’的目光落在莫晗手中的蠶繭之上:“所有先知使者行事,必須有先知的手令,而你手中的那塊玉如意則是先知最高的手令。這些年以來,雖然我名義上是先知使者,但先知卻從未將手令交給過我,所以我這個先知使者是沒有任何實權的。最多可以藉着這個名義,做一些無關要緊的事情,想要命令妖族根本不可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