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你有朝一日君臨天下,所有的謎底都會解開!”
面對楚辰的疑惑,清虛宮主並沒有多說,他再次看向天宇,目露神傷,恍若喝了一碗孟婆湯般,心中五味雜陳。
楚辰沉默,離清虛宮主這麼近,他自然能感受到這位無上至尊心中的傷感,再臨世間,卻是另外一番盛景,如何能不感慨?
“我時間不多了,要去清虛宮看一看,看它是否還存在?”
清虛宮主在說這句話的時候,似乎有一絲忐忑,害怕物是人非,害怕昔日的輝煌已經不見。
對於一個大教創立者來說,這個大教就像是他的孩子,用心呵護,讓它成長,不希望它發生意外。
“前輩,我也去吧!”
楚辰說道,若是能與無上至尊一同走一遭,肯定是一場大造化,這個牛逼,也絕對夠他吹幾年!
“走吧!”
清虛宮主大袖一展,頓時,楚辰感覺到腳底下有無數法則交織,那是最晦澀的神紋,將他的身體托起,懸浮到空中。
緊接着,是厲鬼與清虛宮主的屍體,也一同浮空而起,腳底下同樣有萬千法則交織,晦澀無比,散發着無以倫比的神威。
咚!
清虛宮主向前踏了一步,頓時,他體表浮現一片浩瀚的金光,熾盛奪目,恍若天神出行,震動世間。
轟隆一聲,原本巍峨不動的荊棘之牆顫動,竟自動分開一條大道,綿延向遠方。
楚辰暗歎,無上至尊果然就是不一樣,夢迴巔峰,登臨天道絕巔,連堅不可摧的荊棘之牆都得讓道,不敢阻攔。
這就是強者,強大到極致的體現,根本不用出手,僅僅是那種氣勢,便可以震懾世間,讓所有生者避退!
轟!
一道燦爛大道出現,在天穹之上,宛若仙金澆鑄而成,綿延向遠方。
隨後,清虛宮主率先踏上燦爛大道,後面緊跟着楚辰、厲鬼、乾屍,一步萬里,瞬間遠去。
“不愧是無上至尊,連出行都這麼有範兒!”
楚辰目光炯炯,這麼高調的踏空而過,估計也只有無上至尊敢這麼做了吧,在地球上來說,這就叫做裝逼,不過,清虛宮主很顯然有裝逼的實力。
幾人的速度很快,清虛宮主一步萬里,這纔是真正的世間極速,甚至超越了光的速度,沒有什麼可以比肩。
而楚辰,純粹就是被裹帶着走,根本不受一絲力氣,全程都很舒適,並沒有因爲速度過快而出現頭暈目眩的現象。
就是這一日,無上至尊的氣息席捲天地,清虛宮主所過之處,必讓所有人震動,不管是武者、魔法師,還是最神秘的修仙者,都看向天穹,被那股氣息所驚。
“天吶,我看到了什麼,那是……無上至尊?”
在一處密地之中,一名耄耋之年的老者大驚失色,盯着天穹之上,露出不敢置信之色,陣陣失神。
剎那之間,那名老者體表衝起絢爛神光,沖天而起,追了上去。
另一處洞天之內,一位白髮蒼蒼的老嫗盤坐,卻被一股駭人的氣勢所擾,擡起頭顱,看向天空。
剎那之間,她露出驚容,大吼道:“這一世,怎麼可能還有無上至尊存在?”
來不及多像,老嫗運轉自身極速,朝着清虛宮主離去的方向,追了上去。
不止他們,幾乎在同一時間,有數道身影一同沖天而起,朝着清虛宮主的方向追了下去。
他們都是隱世不出至強者,或者是各大教的最強長老,還有妖獸異族中的頂尖修煉者,屬於如今這個世界最強的一批人。
然而,相比無上至尊,他們的速度還是跟不上,一瞬間便被甩到了九霄雲霄之外,甚至都沒有看清清虛宮主的樣子。
清虛宮主所處之處,必定讓所有人震動,許多強者騰空而起,想要一睹無上至尊的真容、無上天資,然而,他們還是失望了,除了感受到那讓人靈魂顫動的至尊氣息,根本沒有看到清虛宮主的身影。
這一日,整個北域震動,無上至尊現世,出現在人世間,震驚了整個世間。
無上至尊,代表了天地的盡頭,代表了世間的極盡,代表了無上,代表了至高,代表了九天之上,代表了天道絕巔。
無上至尊現世,必定會成爲震驚天下的大事件,因爲,似乎很久很久以來,紫微界已經沒有出現過無上至尊了。
除非五千年前,來自外域的盤古、黃帝等人,他們也是那個級數的存在,只不過他們非紫微界之人,而是來自其他的世界。
清虛宮主似乎沒有任何在意,橫空而過,踏着大道前行,瞬息便是萬里。
北域最強大的兩個道統,太初宮、天靈院皆舉教震動,兩大教主親自出行,想一窺無上至尊的真容。
不過,他們註定會失望,縱使掌控極速,也跟不上清虛宮主的腳步,因爲無上至尊,不可揣度。
按照記憶中的方向,清虛宮主朝着某一地而去,那裡,是昔日最輝煌之地,見證了一個時代的璀璨,因爲在太古時期,那裡佇立着一個至強道統,凌駕萬道之上,那就是清虛宮。
神霞流轉,秩序神鏈飛舞,最晦澀與繁瑣的法則交織在一起,伴着混沌仙霧,宛若在開天闢地一般。
一盞茶的功夫,清虛宮主便停了下來,帶着楚辰降臨到幾座靈山之間,這裡山清水秀,雲蒸霞蔚,渺無人煙,是一處修行淨土。
不過,楚辰發現,似乎不僅是這裡沒有人煙,而是方圓數百里地,都看不到人的蹤跡,只有一些野獸與妖獸出沒。
清虛宮主看着幾座靈山之間,陣陣失神,久久不語。
轟的一聲,清虛宮主擡手,灑落一片浩瀚的神光,若星河燦爛,朝着前方的幾座靈山覆蓋而下。
一瞬間,斗轉星移,幾座靈山移動,這裡整片地域的格局都發生了改變。
下一刻,楚辰傻眼了,斗轉星移之間,一片遺蹟逐漸呈現在他們面前,殘磚斷瓦,爛牆破壁,甚至還有一些金屬建築物,不過看起來破破爛爛,被歲月侵襲得不成樣子。
縱然如此,楚辰彷彿還是看到了一幅盛景,巨大的清虛宮坐落於此地,極盡輝煌,讓所有世人頂禮膜拜。
然而如今,什麼都不在了,僅僅剩下這片遺蹟,被歲月侵襲得不成樣子的殘磚破瓦,讓人傷感。
“唉……終究還是塵歸塵、土歸土了,時過境遷,物非人非事事皆非!”
清虛宮主嘆了一口氣,語氣朦朧,流露出傷感之態,很難想象,無上至尊也會有這般情緒。
其實,無上至尊也是人,有血有肉有心,人之常情,也自然會存在!
他的語氣若黃呂大鐘,雖是隨口而言,卻有一種宏大的道韻,隆隆作響。不用刻意,他體內自然就流露出一種屬於無上至尊的氣勢,威壓九天十地,這一點,在他身邊的楚辰深有體會。
若非有昊天鏡懸浮在其頭頂,庇佑住他,爲他擋住這無上威壓,他根本無法平安的站在這裡。
“前輩,物有本末,不必傷感!”
楚辰說道,他看得出清虛宮主似乎很落寞,很神傷,帶着黯然。不僅是他,其實,換作任何人,沉寂百萬載,曇花一現又再現世間,卻看到天地大動,什麼都改變了,任誰都會傷感。
清虛宮主沒有說話,只是盯着前方的遺蹟,出奇的平靜,也看不到是什麼表情。
半響之後,他才悠悠開口:“縱然世間極致,也抵擋不住歲月無情,清虛宮的隕滅,或許是天數使然罷了!”
聽聞此言,楚辰不禁又讚歎,無上至尊就是無上至尊,超凡絕塵,精神境界也達到了非比尋常的高度。
同時,楚辰也感到有些傷感,連無上至尊都抵擋不住歲月如刀,還有什麼能擋住無情的歲月?或許,也只有青天大地,纔是不朽的吧!
“人生如夢,歲月無情,豁然回首,萬古皆空!”
清虛宮主悠悠嘆道,語氣透露着一種無奈,還有一種豁達,並沒有在這件事上過多傷感,逝去的就是逝去的,再怎麼傷感,也無法回到最初的時候。
“人生如夢,歲月無情!”
楚辰默唸了一遍,認真思忖,卻發現字字入心,這是一句大道箴言。
突然,遠方遺蹟中傳來的一絲奇異波動,引起了清虛宮主的注意,他探出手掌,在虛空中一揮,灑落一道晦澀的流光,沒入遠方的遺蹟中。
剎那之間,那片地域炸開了,衝起一道道絢爛的神光,流光溢彩,繽紛斑斕,格外燦爛。
從那炸開的地方中,衝出一個火爐,有常人身體那麼高,卻通體佈滿了裂紋,鏽跡斑斑,毫無光澤可言。
火爐從爆炸的廢墟中衝出,速度很快,光華閃爍,衝到清虛宮主的手掌之中。
“連你也腐朽了嗎?”
清虛宮主嘆了一口氣,看着破爛不堪的火爐,流露出很複雜的神色,比面對清虛宮廢墟似乎還要傷感,還要黯然。
“這是無上神兵嗎?”
楚辰睜大了眸子,從清虛宮主的態度之中,不難猜出這火爐的來歷,必定是清虛宮主的無上神兵無疑,但是卻因爲長埋地下,沒有能與世長存,被葬在了歲月長河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