映入眼簾的是一座低矮的山丘,一塊完整圓潤的高大磐石,被碧綠的藤蔓爬滿了,就像一塊超大的碧綠隕石。
因爲藤蔓太密了,樹不生,草不長,全是這深綠色的爬山虎。
還有黃色的野花四處開放,點綴其中,多隻蜜蜂飛舞花叢,在採粉釀蜜,樂享生活。
雲開爬到岩石的中部,掀開藤蔓的簾子,裡面居然有一個洞穴,神秘幽邃,通向遠方。
這裡,便是第四小隊暫時落戶的總部。
山洞很深,進去七拐八繞,才能看見有淡淡的微光照亮一方。
雲開走進去,見一夥人都在一起圍着,這很不正常!
因爲狩獵了一天,這個時候,大家最是應該找個地方躺着休息。
決不該不是聚在一起。
雲開走了過去,衆人一見是他來了,鬆了一口氣,立刻讓出了一條道。
不過,他們看雲開的眼神有些奇怪,帶着一絲莫名其妙的幽怨,似乎是雲開做了什麼惹他們不悅的事。
雲開的面色終於有些許的變動了,這一切都顯得詭異,衆人的面色差勁,洞內氣氛凝重,一看就知道出事了。
可是,他與衆人分開不到五個時辰,在這麼短的期間內,究竟能發生了什麼?
雲開環目掃去,發現洞裡並沒有堆放獵物,四面空空,洞徒四壁,這怎麼可能?!
一天下來,一個人運氣奇差,什麼都沒有獵到,一無所獲,這可以理解。
但是會出現一個隊伍,十個人都空手而歸的情況嗎?
不可能!
那既然如此,他們的獵物……哪去了?
雲開穿過了人羣,腳步一頓,心臟驟縮,在他的前方,魯識躺在地上,面色苦青,雙手捂着腹部,那裡還在流血。
衆人準備了草藥放置一邊,但還沒有往他身上敷。
魯識的肺葉被一支鐵箭射穿,溢出來的鮮血大半已經凝固,不過仍有新鮮的血液在不斷灌出,腥味瀰漫,觸目驚心。
魯識身上的肌肉,時不時地抽搐痙攣,能夠想象,他究竟在經歷怎樣的煉獄折磨。
這是可以致死的重傷!
沒有半年,絕對養不好,最關鍵的是,要趕緊治療。
否則,後果不堪設想。
不及時治療,傷口會惡化感染,發炎流膿,拖下去可能會活活病死。
既是被鐵箭重傷,那麼定是人類所爲。
雲開暴怒異常,殺意凜然。
魯識教了他不少東西,還主動招撫其他隊員,不要與雲開發生矛盾。
就算雲開經驗薄弱,表現不能差強人意,魯識也總會替他開脫說情,這纔沒有引得衆隊員聯手忤逆他。
也正是因爲魯識的付出,雲開才能這麼快在第四小隊內站穩腳跟。
雲開對他,不僅是感激,更有一種惺惺相惜。
如今,魯識重傷垂死,還是被人所害,雲開心中的怒火,再也壓抑不住。
“怎麼回事?這是哪個狗雜種乾的?說!我要撕了他!”雲開言語憤怒,殺氣騰騰。
王璨上前一步,面露苦澀與仇恨,道:“是其他城池的狩獵隊,隊長是個少年,九星武者修爲,射的一手好箭。”
“我們兩隊很不巧在收隊時撞上了,他們的人很霸道,直接叫我們交出所有的獵物,我們哪裡肯啊。”
“對方隊長見我們不配合,直接一箭射出,要不是魯識老哥身手敏捷,躲過要害,已經被一箭射殺了。”
“我們打不過,魯識老哥又身受重傷。無奈,我們只好放棄獵物,帶着人回來,想方設法給他療傷。”
“唉,隊長,我等無能啊!我們不會醫術,製出來了藥物卻不知藥效如何,不敢動手,只能在這幹圍着瞪眼,啥也做不了。”
所有的隊員都在唉聲嘆氣,面色黯然,同時還有一股難以控制的憤怒,化爲恨火,在衆人的瞳孔中熊熊灼燒,難以平熄。
雲開取出三枚玄靈金源果,面向魯識,輕聲道:“魯大哥,快!吃了它。”
魯識雖然痛苦不堪,但是在看到這金光閃閃的靈果時,還是猛然一怔。
“靈果?”有人驚叫,面色駭然。
所有人都將目光,死死鎖定在那三枚果子上,面露垂涎之色。
不過,衆人瞳目中雖跳閃着貪婪的眼波,但無人開口搶要,他們還是有理智和自知之明的。
這三枚靈果,顯然是給魯識救命用的。
魯識嚥了一口唾沫,皸裂發白的嘴脣止不住地顫抖,他乾澀道:“隊長,這太貴重了,我受不起……”
雲開怫然不悅,道:“跟我還客套什麼?這事我也有錯,若當時我在場,那小子怎麼敢傷了你?”
“快吃了它吧,我還有很多,每個人都有份。”
雲開大袖一揮,一堆金光燦燦的果子堆在地上,散發出精純的靈氣。
所有人都瞪大了眼睛,有人還把眼揉了揉,確定是不是自己眼花看錯了,在得到這就是現實的結論時,驚駭欲死。
這真的是隻能在拍賣會上看到的靈果?確定不是從地裡拔出來的蘿蔔?
這也太多了,都能按斤稱了,真是荒謬至極!
衆人口乾舌燥,面色呆滯。
雲開面色平靜,道:“每人三枚,不許多也不許少,吃完了趕緊打坐修煉,這能幫助你們每個人突破一星修爲。”
說完,他將視線又移到魯識身上,淺笑道:“這會可以吃了嗎?”
魯識張了張嘴,無言以對。
他知道,雲開完全沒有必要給所有人靈果,但是爲了讓他毫無負擔地吃下,居然又拿出來幾十枚靈果。
而目的,就是爲了讓他安心。
魯識的渾濁的老目中積滿了淚水,他顫顫巍巍地伸出手,接過了玄靈金源果,當着雲開的面,親口服下。
須臾。
衆人修爲接連突破,包括魯識,他突破到了九星武者,實力大進,身體機能全面提升,肺葉的致命傷勢,也全好了。
所有人都是精神百倍,髮鬚皆張,瞧着丹田內洶涌澎湃的源氣,激動得熱淚盈眶。
這時,所有人看向雲開的目光,都帶着濃濃的尊敬與感激,再也沒有人倚老賣老,對他不敬。
雲開眼眸森寒,道:“這個仇,必須要報!你們明天繼續打獵,他們要見好就收,我教訓他們一頓就算了。”
“要是他們賊心不死,屢犯不改,那我也只好……以雷霆手段鎮壓他們了。”
雲開雖然只有六星武者的實力,但是別忘了,他可是有逆戰四星的實力。
現在他修煉了功法和武技,又有趁手如意的兵器,以及不朽人族強大的基因,武者以內,雲開自信找不到對手。
至於衆人口中的那個年輕冷酷的少年,他根本不放在心上,只要他敢跋扈蠻橫,雲開就能讓他吃不了兜着走。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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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冷斌,我是怎麼說的,你來大彌山區的一切行動,都要與我商量,你竟然……對丁城獵手隊出手了?”
一個身穿獸皮衣的少女杏目圓瞪,雙眸含煞,對眼前的白衣公子大發雷霆。
她有一頭烏黑亮麗的秀髮,兩隻大眼雪亮凝威,小麥色的肌膚透放着野性的火辣,身材高挑,曲線驚人,是個靚麗的御姐。
身着白衣的年輕公子,面白如玉,劍眉星目,雙脣削薄,氣質鋒銳。
他很傲慢,渾身上下透出一股俯視常人的貴傲,眼眸中冰冷而殘酷的氣息流轉,一看便知是嬌生慣養出來的貴族。
冷斌不屑嗤笑,道:“幾個下賤的獵手,見到本公子毫無敬畏,對本公子的命令置若罔聞,我就小小出手教訓了他們一番。”
“姑姑,他們是野人,不懂禮數,我沒殺了他們,已經是大發慈悲了,你怎麼還替那些野人教訓起我來了。”
這個少女看上去二十來歲,很美麗,名叫冷豔,既是冷斌的姑姑,也是這個獵手團的團長。
實力強大,不容小覷。
冷豔秀眉緊蹙,道:“他們不是野人,是丁城浩淼獵手團的獵手,他們團長雲波,我還見過幾面,不好對付。”
“那又如何?姑姑,我可是很小就知道,你是女中豪傑,未來能成爲一代武王強者,此刻怎會瞻前顧尾,如此軟慫?”
“難不成那雲波長了三頭六臂,是滿口獠牙的魑魅魍魎不成?”
冷斌面色暗沉,對於冷豔這種長他人志氣滅自己威風的行爲,很是不喜,於是出言譏諷。
冷豔面色鐵青,氣得酥胸起伏,呵斥道:“臭小子,瞎說八道什麼?我怎麼可能會怕雲波?你怎麼這樣敢信口胡言?”
“你難道忘了,三年之後是什麼日子了嗎?雲族百年一有九城排位賽,各類強大的人族天驕都會參加。”
“我們冷元城的天驕要是被雲族大能看上了,那對我們來說,就是脫胎換骨的造化。”
“在我們生活的這片洪荒大地上,雲族是最頂尖的霸主之一,武皇強者在我們這裡隻手遮天,在雲族只能做一個等級一般的長老。”
“雲族的強大,根本不是你能想象的,而丁城,就是雲族九大分家之一。”
“我們想要進入雲族,首先要參賽,但是隻有云族分家之人才有資格參賽,我們是沒資格以冷元城的身份參賽的。”
“因此,我們想要脫胎換骨,逆天改命,只能抱緊丁城的大腿,加入他們的陣營,和他們一起參賽。”
“表現好了之後,我們纔有機會出人頭地,否則一切都是空妄。”
“而你,居然與丁城的人發生了流血衝突,你知道這是件多嚴重的事嗎?”
“萬一人家不帶我們玩,我們一城想要崛起,幾乎不可能!”
“要是敵城有人進入了雲族,你想過後果嗎?冷元城就是被屠城了,也沒人會置喙插言。”
“冷斌……你太不成熟了,給我滾回去好好反思,要是再捅出簍子,休怪我不留情面!”
冷斌閉口不言,倒不是說他意識到了自己的錯誤和愚蠢,而是知道爭辯毫無意義。
回去時,一個隊員湊到冷斌身側,奉承諂媚問道:“隊長,明日丁城那支獵手團,要是打到獵物,我們是視而不見,還是……”
這顯然就是個狗腿子了,冷豔剛纔已經陳明要害了,而他居然還問出這麼大逆不道的問題,可見居心叵測。
這種人,就是隻顧自身利益,至於冷元城前途如何,那是與他完全沒有關係的,討好主子得賞賜,纔是他的追求。
冷斌冷哼一聲,道:“姑姑真是沒腦子,這些人已經得罪了,徹底沒有迴旋的餘地了。”
“我猜那個被我一箭穿肺的傢伙,已經下閻羅殿報道了吧,這可是不共戴天的血仇。”
“像這種情況,我們要做的事情就只有一個,殺光他們所有人,讓今天發生的一切,成爲不可探尋的死秘。”
“而不是像冷豔那樣,動嘴皮子!對自己人訓斥。”
“果然自古女人難成大事,婦人之仁,鼠目寸光,枉我覺得她還是個可造之材,簡直瞎了我的眼!”
“吩咐下去,我們不僅要搶他們的獵物,還要將他們所有人……斬盡殺絕!”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