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辰聽到任蒼穹的一席話,彷彿絕望的黑夜中,看到了一絲曙光在望,不由得驚喜連連。
“長空先生,你說是什麼聲音?難道是這聲音,導致了拙荊的病狀嗎?長空先生……”
蘇辰終於是有些沉不住氣了。他絕望的時間實在太久了,他以爲,夫人這病,應該是沒得救了。除非是萬藥尊前輩出現,否則,神仙也難救。
可是,猛然間,這個神秘的年輕藥聖,卻忽然給出了希望!
任蒼穹緩緩睜開眼來,眼中射出一道智慧的光芒,手指輕輕在桌子上扣動着,彷彿在思考着什麼。
片刻後,任蒼穹對蘇辰道:“蘇長老,取筆墨來。”
蘇長老作爲丹仙東殿的長老,自然是文武雙全。不多時便準備好了文房四寶。任蒼穹拈筆而書,寫了一大堆東西,有靈藥,有靈石,還有其他各種形形色色的材料。
“蘇長老,這些東西,如果你去操辦的話,一天時間,可辦得齊全?”
蘇辰掃了一眼:“沒問題,一天內,絕對可以操辦齊全。長空先生,我夫人這病……”
“如果我判斷不錯的話,令夫人這病,應該可以不治而愈。蘇長老先去讓手下人操辦這些東西。回頭我再與你細細說來。”
“好,好!”
雖然是大半夜,但是蘇辰地位超然,尤其是在這長老府,更是一呼百應。哪怕是深更半夜,也有大批心腹之人等着爲他效勞。
蘇辰出去了片刻,便將事情吩咐妥當,快步走了回來。一臉祈盼地看着任蒼穹,希望這位長空先生給自己指點迷津。
“蘇長老,坐吧,先不急着。等到天明之後,再作計較。此刻不必言語,我再考慮考慮。”
任蒼穹不打算讓蘇辰多問,而是合上了眼睛,再度進入冥想狀態當中。
直到雄雞啼鳴了三次之後,天已大亮,任蒼穹才從冥想中回過神來。一睜開眼來,卻見到蘇辰一臉的患得患失,正骨碌碌瞪着眼睛看着自己。
“呵呵,蘇長老倒是心急。現在你有什麼疑問,儘管問吧。”
蘇辰喜出望外:“先生,我夫人的病,真的有救?”
“嗯,如果你確定發病到現在只有五個月,還有的救。如果過了九個月,那就非常費事了。如果接近一年,那就是神仙也難救。”
“哦?還有時間這麼一說?那麼請問,拙荊這病,到底是什麼情況?”蘇辰也感到很無奈,自己好歹也是藥王級,面對這病症,束手無策,連病症都摸不準,當真汗顏無地。
“此症,非病、非毒、也非走火入魔,而是中了啼魂之音。這啼魂之音,來自於上古獸靈魔種,非神獸,非妖獸,而是獸之魔種。此獸,名爲啖月啼魂。只在夜間行動,一般亥時出,卯時走。此獸名爲啖月,其意就是見不得陽光;而啼魂說的是它的聲音,有上古攝魂魔音,在無聲無息之中,奪人神識魂魄……”
蘇辰聽得入神,嘴巴微微張着,顯得震驚無比,眼裡既有幾分迷惑,又有幾分佩服。
這啖月啼魂獸,他聽都沒聽過,更別說如何破解了。
任蒼穹其實也是暗呼僥倖,他一直都往靈藥方面去琢磨,所以翻遍萬藥尊那些靈藥著作,也找不到對應的病症。
但他冥想的那一刻,聽到“昂啦,昂啦”的聲音,竟然讓得他心神略有些不寧,這才恍惚想起《天閣異聞錄》裡的異獸篇,曾有提到過一種啖月啼魂獸。仔細一推敲,竟然十分吻合。
這啖月啼魂獸喜歡吃一種名叫“銀月草”的高級靈藥,而在蘇辰長老房間旁的藥園裡,卻是種了許多這“銀月草”,只是這藥園四周都是禁制,所以那啖月啼魂獸壓根進入不了。
因此導致這啖月啼魂獸盤旋此地,一直不去。而這啖月啼魂獸,在夜深入夢時,發出的這種上古魔音,不知不覺,卻將蘇夫人的魂魄神識給剝奪了。
“蘇長老,若不是你修爲深湛,只怕你此時此刻,也跟令夫人一樣臥病在牀了。如果我沒猜錯的話,尊夫人的修爲,應當沒到金丹境。”
“先生真神人也,拙荊乃是六轉銀丹,她與我相識十二載,如今修煉也不過是十二年而已。”
“哦?如此說來,尊夫人修煉武道,是半路出家?”
“嗯,蓉蓉她也是認識我之後,才被我帶上武道修行之路。是我用各種逆天靈藥,在溫養她的經脈,洗髓伐毛,改變了她的體質,讓她走上的武道之路。這也是我的私心,我等武道修行之人,壽數長,我卻不願意愛妻百年之後,成爲一堆紅粉骷髏……”
“呵呵,這卻是人之常情。”任蒼穹點點頭,又道,“蘇長老,以你的體質,啖月啼魂獸要想攝你的魂魄,起碼也許十年。如果你一旦進入大道級境界,它就算在你房間外叫上一百年,也難動你分毫。只是你還是有些粗心,冥想之中,竟然聽不到這啼魂魔音?”
蘇辰長老,也是神通境,如今是神通境第三重的修爲,但論到神識境界,其實他卻遠不如修煉《不朽帝氣》的任蒼穹。
所以,他沒有把握到啼魂魔音,卻也是理所當然。
而有這個實力把握到啼魂魔音的人,諸如尺恆雨和呼延傲博,他們來看病,也都是白天來的,不可能在蘇夫人的廂房裡過夜,因此根本沒有機會聽到“啖月啼魂獸”的魔音。
所以,整個丹仙東殿,上上下下,對這病症都是束手無策。
蘇辰對自己的安危,反而是置若罔聞,他此刻更爲關心的是,夫人這病,到底該怎麼治。
“先生,拙荊這病,當如何治?”
任蒼穹笑了笑:“此病,在六個月內,當可不治而愈。九個月後,卻要動一個法陣,修補神識。十二個月,則是神仙難救。你夫人此時,還沒有超過六個月的病症期。所以,只要抓獲那啖月啼魂獸,杜絕了後患,便可絕後患。只要你每日呼喚,注意調養,開一些安神養識的靈藥服用,便可痊癒。當務之急,是抓獲那啖月啼魂獸。”
“哦?先生可有妙法?”對啖月啼魂獸,蘇辰是第一次聽過,自然是不可能有什麼捕獲之法。
“辦法是有,就看你準備的材料能否齊全了。”
任蒼穹胸有成竹,笑道:“蘇長老,我有一個請求。”
“先生客氣了,有什麼吩咐,但說無妨。我蘇某人在丹仙東殿,只要力所能及,一定會肝腦塗地爲先生辦到的。”
“哈哈,卻沒有那麼嚴重。我只想說,這啖月啼魂獸,我若抓捕了,要收爲己用。蘇長老不會反對吧?”
“那是自然,先生出力爲拙荊治病,蘇某已經非常感激。難道還能跟先生爭這上古異獸魔種?再說,我對它深惡痛絕。只恨不得將它一刀砍殺,怎會掠先生之愛?”
任蒼穹大笑起來:“好,有蘇長老這番話,我就可以全力施展了。對了,這啖月啼魂獸,非常罕見。蘇長老若是可以,還請保密爲好。除了尺殿主大人,其他人,卻不必提這啖月啼魂獸。”
“好。”
蘇辰回答的十分爽快,實際上,在丹仙東殿,他也只服尺恆雨殿主一個人,其他長老,縱然地位比他略高,也很難讓蘇辰心服口服。畢竟他蘇辰是尺恆雨殿主一手提拔的心腹。
“我發誓,這件事,除了殿主大人問起之外,絕不對第三人提及。如有違背這諾言,讓我慘遭橫死。”
蘇辰非常嚴肅地發誓,顯而易見,他對妻子的救命恩人,是非常感激的。
“蘇長老爲人,我是信得過的。發誓卻是不必了。”
任蒼穹笑了笑,又走到蘇夫人的牀榻前,探起神識觀察了一陣,點點頭:“根據種種跡象,尊夫人這症狀,也只有啖月啼魂獸的魔音,纔算吻合。其他症狀,都無法對上號。”
蘇辰深以爲然:“是的,其他症狀,我與殿主大人也討論過許多次,沒有一種是符合病症的。”
想了想,蘇辰又問:“先生,既然是這啖月啼魂獸的原因導致的,我可否將夫人轉移一個地方?以免她繼續被魔音干擾?”
“嗯,如果你早就想到這一點,尊夫人早就醒來了。不過,今日倒不急於一時。要斷這根,必須將啖月啼魂獸抓獲。而如果現在轉移尊夫人。這異獸魔種的靈敏度很強,只怕它會心生懷疑。”
一旦打草驚蛇的話,讓這異獸魔種逃脫,卻是後患。
“對了,蘇長老,這啖月啼魂獸,是衝着你藥園的銀月草而來。今晚,你將藥園的禁制稍稍鬆一個缺口,請君入甕。我要佈一個法陣,將它擒獲。”
蘇辰手下人的辦事能力,卻是很強。一個上午時間,便將任蒼穹需要的所有材料,一一準備好。
任蒼穹收到材料,笑道:“好,今天下午,就讓我們佈置一個陷阱,請這啖月啼魂獸進我的布袋口!”
根據《天澤異聞錄》異獸篇的記載,這啖月啼魂獸乃是上古異種,在異獸榜裡,也能排進前五名!此獸一旦成年,威力無窮!
所以,任蒼穹是志在必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