千壁江,從東一路橫穿大漢皇朝,一路衆多支流匯入,因兩岸獨特懸崖峭壁都如刀劈斧鑿,數量衆多而得名。原本如果這千壁江一路下去,那西疆方向也就不會有衆多沙漠、貧瘠、荒蠻之地了。
但神奇的是,這千壁江在快進入西疆之時會衝入一條巨大無比的地下裂縫之中,那裡深不見底,巨大的千壁江衝入其中,據說從地下無數暗河匯入海中,具體無人得知,因爲那裡本身也是一處險地,危險重重。
但不得不說,這千壁江所在,卻天然的是一道屏障,當黃龍禹投靠大草原,鷹破天勢如破竹一路殺來,卻也要面對這千壁江。
事實上,如果殺過這千壁江,立刻就會進入大漢皇朝腹地,一馬平川,再無太多險峻可守。事實上,這千壁江奇特無比,有許多峭壁上方更修建了鬼斧神工的橋樑,更有一些特殊山峰橫跨江面。
因爲其進入西疆之前突然消失,草原大軍其實稍微往西方繞一下,也可以過去。但那隻適合小股部隊,大軍卻很難。因爲一旦大軍要從西面防線過,就要觸動原本鎮國王地盤那些守軍。
先不要說從一開始,鷹破天就暫時不想與原本鎮國王麾下那些驕兵悍將無畏拼殺,就是最近,隨着鎮國王那幾個兒子暫停內鬥,直接造反,甚至也派人聯繫他,暫時彼此達成戰略同盟,兵峰直指漢京城。
雖然彼此都知道,大家也會有一戰,但誰都知道,那需要在推倒大漢皇朝之後。所以鷹破天要正面渡千壁江,正面過江。
“啓稟陛下,工部天工大師們研究過,尤其其中兩位神靈境天工大師們說過,因爲千壁江中心區域有陣法連接,只有正面擊潰這裡,才能迅速鋪設。只要破壞中心樞紐,讓這千壁江萬里大陣失效三個時辰,他們就可以搭建讓百萬大軍渡江所需一切。”百丈峭壁之上,鷹破天傲立其上。
目光眺望,遠處江對面峭壁之上的一座巨城,以這座建立在峭壁之上的巨城爲中心,對面峭壁之上一道道刻畫的符文閃爍,顯然陣法已經啓動。
每隔幾百丈就有將士守候,上邊更有諸多精心煉製的法寶。甚至那江水之中,都有諸多水族潛伏其中,之前幾次渡江,損失不小。
對方突然收縮,捨棄了四個行省,調集近兩百萬大軍守在千壁江對岸,雖然這其中真正精銳不超過六十萬,其他一百多萬都是地方雜牌,但千壁江畢竟經營的很好。裝備齊全之下,以千壁江這座千壁城爲核心,天空、峭壁、江水,水陸空形成一體,已經阻攔鷹破天他們近半月。
半月鏖戰,草原大軍也出現了第一次大規模的損失。事實上,草原大軍並不擅長這種攻堅戰,雖然他們也曾面對血河城等阻攔,但如同千壁江這種天險,加上以前幾千年來諸多王朝經營的天險,他們還真沒經驗。
想想那橫跨萬里的峭壁之上,都有諸多陣法符文烙印,想想對面諸多特殊法器甚至神器,例如那恐怖得直接讓宗師都不幹嘛輕易正面面對的神炮,直接壓縮周圍大江、峭壁諸多力量,十幾個神靈操控,消耗大量資源,一炮可以將千丈山峰轟成齏粉,可以讓天空飛艦瞬間煙消雲散,可以讓宗師受創的神器,鷹破天的眉頭就不由得緊鎖。
雖然那種神器,整座千壁城也只有三架,而且不能隨意挪動,但也相當駭人。據說幾千年前,某個強大皇朝在沿江竟然有上百架這樣的神炮,想想都駭人。
“三個時辰,他們倒真敢想……”聽到手下彙報剛剛天工大師們的結果,鷹破天臉色一寒,隨即厲聲道:“你讓他們告訴朕,那三架神炮如何壓制,那千壁城上萬的靈器法弩怎麼應對,沿江十幾萬的靈氣法弩如何應對,對方也有多位宗師坐鎮,更有大軍源源不斷匯聚。咱們此刻從外部攻打,整個千壁城跟千壁江完全是一體,不可能摧毀,三個時辰,簡直不用腦子。你去告訴他們,不管他們想什麼辦法,就算他們以身化橋也好、燃神封江也罷,三天後,朕最多給他們一個時辰,如果一個時辰不能讓朕百萬大軍正面衝擊攻打千壁城,那他們就直接調入先鋒營。”
“是…”就算來彙報之人是一名化神巔峰的將軍,這一刻也身體一顫,差點癱軟,隨後強撐着轉身下去傳令。
而在鷹破天身後,黃龍禹、鈞天邪等十幾人也都面色凝重,此刻他們幾路大軍彙集,原本還有一路想從千壁江進入峭壁盡頭繞過去,就算跟鎮守那裡的軍隊發生衝突也在所不惜。但隨着鎮國王西疆戰事停下,統一開始進攻漢京城,鷹破天不想如今跟他們全面開戰,這個方案也就暫時難以實施。
那麼剩下的就只有正面硬攻千壁江,平時千壁江隨意飛渡,先不說普通人每隔一段就有江橋可用,更有神奇橫跨兩岸的山峰可過,就算不喜歡如此渡江,稍微花費一些,也有飛船、飛舟可用。修煉者自己也可以隨意飛過,可一旦戰事開啓,看着空中那閃爍的符文,那詭異的空間波動,還有空中尋訪的戰舟,加上懸崖峭壁上衆多法弩,此刻再想渡江,千難萬難。
“一個時辰,你們可能做到?”就在這十幾名統領一軍大大將軍都面色凝重時,鷹破天突然轉頭看向他們。
目光冰寒、決絕,雖然看似是在詢問,但想想他剛剛說的那番話,那完全是已經做了決定的話語,又那是徵詢意見的。
“是。”到了這種時候,已經無需多數,以鈞天邪、黃龍禹爲首的十幾位大將軍同時躬身應是。
此時此刻,雖然江面平靜,千壁城周圍無比安靜,兩邊都在各自準備,但在這些大將軍眼中,這裡已經是屍山血海,也許經歷數千年修建完善的千壁江兩岸懸崖不會有太大事,但數以萬計的生命卻將在這裡終結。
想要壓制千壁城一個時辰,只能用強者的性命去填。
此時,鈞天邪的目光卻微微側目看向一旁的黃龍禹,忍不住想到黃龍禹之前跟他的那番談話,而黃龍禹則眼觀鼻、鼻觀心。
…………………
夏凡並沒有騙十三皇子。等到御空月忙完了軍中的事務後,倆人最先去見的就是趙唯一和劉玉靈龍。
只不過這倆人現在卻並不在永安郡城中,而是在神目國的王都。
神目國的王都之中由於常年有軍隊駐守,因此除了軍營之外,最少不了的就是大大小小的校場。這些校場因爲地點不同,而各有各的名字,比較西華門校場,小樣廠衚衕校場等等,以至於讓不熟悉的人往往都不知道這些校場在哪。
可是若是說到大校場,那麼絕大多數的王都人都絕對知道是指的那個校場。
那就是神目國王宮外的校場。其面積之大,絕對堪稱整個王都之內所有校場之首,同時也相當講究。
別的校場多數都是泥地夯實,最多就是鋪上一層細沙就算不錯了。可是大校場卻全都鋪的漢白玉石板,因此相當莊嚴大氣。
以往這裡是神目國國主檢閱軍隊的所在,過去每逢重大節慶日,都會有各支強軍到此演練,接受國主檢閱,同時也是爲了鼓舞軍民士氣,震懾敵國。
後來神目國被夏凡的軍隊打敗後,連王宮都被佔領,這大校場自然也被接管了過來,平常的時候常有挑選出來的精兵悍將在此巡邏,保護現在根本就沒有人入住的王宮。
由於夏凡一直都沒有來過神目國王都,也沒有住進這王宮之內,所以本該是整個王都內最莊嚴肅穆的地方現在卻是變得冷冷清清。平常的時候甚至少有人到這邊來。
但是最近,大校場卻變得異常熱鬧,天天都有成千上萬的人聚集在此,時不時的傳來一聲聲驚呼聲,不過其間還會間雜着慘叫,求饒以及哭喊聲。
之所以熱鬧,並不是因爲有軍隊在大校場上操練演武,而是最近這裡天天都在殺人。
被殺的則是神目國的官吏還有以往名聲赫赫的各大家族中的頭面人物。
奉命殺人的並不是王都內的劊子手,而是軍中的刀斧手,個個都是殺人不眨眼,同時手法也是乾淨利索。
只不過殺的多了,就算是這些心狠手辣的刀斧手也都有些膽怯下來。每天動手之前若是不多喝幾杯酒,甚至都有些握不穩刀。
這些日子大校場上究竟殺了多少人,幾乎沒人知道,不過從斷頭臺附近的漢白玉石板都已經被鮮血染成了紫黑色就可以看出死的人多麼多。
倘若有人問趙唯一和劉玉靈龍到底死了多少人,他們肯定能夠清晰的答出來,一共是三千一百六十一個人。
只是這樣的話卻沒人敢問他們,實在是因爲現在的他倆在整個神目國的王都已經成爲了兇名赫赫,足以止小兒夜啼的絕頂狠人。
因爲從開始殺人那一天起,他倆就一直坐在旁邊拿着人名冊購銷人名,紅豔豔的硃筆像是沾了血,一筆勾下去就是死上數十個人。
而這不過是被當衆斬殺的,那些因此而牽連到的人更是數以萬計。
見識過了他倆的狠辣之後,不少神目國王都的人先是厭惡,而後就是畏懼,到了最後甚至變成了敬畏。
由於兩人這次殺人殺的實在是太兇,以至於造成的影響之大怕是連他倆都沒有想到,此後數十年間,神目國王都內一直都在流傳着他倆的兇名,甚至連民間傳說中黑白無常以及勾魂判官的形象都變成他倆的模樣。
甚至更讓人哭笑不得的是城隍廟中的一些城隍甚至是門神都變成了他倆,由此可見,他倆給神目國王都內的百姓們的震撼多麼強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