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王爺,冤枉啊,這傳送陣上原本設定的地點就是這樣的,防止被外人意外發現後使用,所以傳送的地點都是有誤的,用之前需要重新設定,我並沒動手腳。”那個黑衣人眼見夏凡當真明白這傳送陣的門道,心中大驚,連忙大聲辯解。
“你說的沒錯,爲了防止外人無意中發現並使用傳送陣,傳送地點的確會設定一個錯誤的,事實上這傳送陣上的傳送地點也的確如此,可是剛纔你趁別人不注意時已經改變過了,恰好我看到了。”夏凡冷笑道:“若要人不知除非己莫爲。我不問你是誰派來的,因爲這與我無關,但是我相信肯定會有人想要知道你的背後站着的是什麼人。”
“小王爺……”那黑衣人看向趙唯一。
“不要讓他說話,不要讓他自殺,等回去之後將他交給我爹處治。”趙唯一看都懶得看他,直接朝其他的黑衣人下令。
這些黑衣人雖然現在也不太確定同伴到底有沒有問題,不過既然趙唯一下令了他們當然遵從,當下施法將那黑衣人制住。
“誰還知道傳送的地點和方向?”夏凡看向餘下的黑衣人。
“我。”沒有遲疑,一個黑衣人站了出來,在得到趙唯一的允許後他動手對傳送陣進行了一些改變。
夏凡當然也可以動手,不過她並沒有這麼做,因爲那樣只會表明他不信任餘下的黑衣人。作爲一個外人,他當然對這些黑衣人沒有什麼信任可言,但是他們畢竟是平南王的心腹,正所謂打狗還得看主人,除非抓到了切實的證據,否則他真不好對他們怎麼樣,要不然只會讓彼此的關係變得更加糟糕。
等到這人將傳送陣上核心處的傳送地點設定完畢,夏凡看了一眼確定無誤後朝着趙唯一點了點頭。
“小王爺,我們先走吧。”有個黑衣人建議道。
趙唯一點點頭。這些黑衣人想要以此來證明他們的清白,他自然是沒有理由拒絕。
等到兩個黑衣人通過傳送陣離開後,夏凡才跟趙唯一一起上了傳送陣。
光芒閃爍,下一刻夏凡和趙唯一就出現在了一片位於位於茂密森林之內的空地之中,而他們的腳下是一個佔地十分廣闊的巨大陣法,光芒閃爍不定,十分耀眼。以夏凡的見識很容易就看出了這是個龐大陣法的一部分,並且是很多陣法重疊在了一起,其複雜程度絕對超出了一般的陣法。
此外,夏凡還能夠感覺到這片密林之內並不只是這一個陣法,而是還有不少其他的陣法存在,彼此相連,就形成了一個更爲龐大的陣法。
由這個陣法夏凡也就能夠看得出平南王趙印實際上曾是個頗有野心的人,而這些陣法的用處也絕不僅僅只是用來傳送幾個人而已,雖然不知道他爲何後來變得安分下來,但是夏凡卻絕對不會再把他當成一個平庸的王爺。
“小王爺,請跟我們來,王爺要見你。”此時有人過來,朝着趙唯一恭敬行禮後說道。這人所穿的衣服並不是黑衣,而是官服,顯然是平南王身邊的得力心腹。
“頭前帶路吧。”趙唯一擺了擺手道。
夏凡和趙唯一跟在那人身後順着林中的甬路前行。
“老大,你猜我爹叫我過來想要幹什麼?”趙唯一一邊打量着沿途的風景一邊低聲詢問夏凡。
“這我又怎麼能夠猜得透,多半正如那些黑衣人說的那樣,怕你跟在我身邊太過危險,所以想要讓你回到他的身邊吧。”夏凡不好妄自猜測趙印的想法,嘴上如此說着,心裡卻是在不斷的分析着趙印的打算。
倘若趙印只是個安分守己的平庸之輩,那麼他意識到了唯一的兒子有危險,派人將其帶回身邊庇護自然是說得通,可是現在夏凡知道了趙印曾經佈局藍玉國,並且還在這個不知道是何處的地方弄了這麼多陣法,給人一副準備大幹一場的樣子,可見其心存大志,那麼所作所爲只怕就不會是表面上那麼簡單了。
起碼夏凡此時不會輕易就判定趙印是個簡單的人物,在心裡對他自然也就多了幾分提防。
對於趙唯一,夏凡有的當然是兄弟情,肯定是無條件的信任,可是對於趙印,夏凡就不會這樣了,該有的戒心是少不了的,免得回頭一不小心被其坑的不要不要的。
走在甬路之上,夏凡也掃視了一下四周,出了四周聳立的茂密樹林之外最吸引他注意的是聳立在遠處的一座山。
之前由傳送陣上設定的地點夏凡可以估摸出他們來到的是位於大漢皇朝南方的某處,而南方的氣候一貫是溼熱,所以草木繁茂,四季常綠,就算有山也都是綠油油的,長滿了花草樹木。可是夏凡此時所見到的山卻並非如此,因爲其上白雪皚皚,着實讓人覺得很是不可思議。
“老大,那座山是我孃的陵寢所在處。”趙唯一注意到了夏凡在看那座山,於是解釋了一句:“我娘去世後,我爹就找到了這座山,徵調了十萬民夫將其鑿空,然後又請能工巧匠將其修建成了陵墓,用來安葬我娘,並且我爹還跟我說過很多次,說要是有一天他也去世後,讓我將他也葬入其中。”
“那山上的冰雪不會是陣法所造成的吧?”夏凡問道。
“老大說的沒錯,爲了讓我孃的屍首永不腐壞,所以我爹將她冰封了起來,同時又請陣法師修建了一座護山大陣,讓整座山成年累月都處於冰天雪地中。”趙唯一頗有些感慨地道:“對於我爹對我孃的這份心意,我其實是很佩服的,不過要讓我像他這樣對一個女人如此專情,我真的有些做不到。”
“你娘是怎麼去世的?”夏凡看向趙唯一問道。這樣的話題其實是相當犯忌諱的,若是關係一般很有可能會導致反目成仇。
不過趙唯一跟夏凡雖不是親兄弟卻勝似親兄弟,所以並沒覺得有什麼不妥,搖了搖頭道:“這我就不知道了,本來我在京城當質子,見我爹就少,平常就算是有書信來往,說的也都是些不疼不癢的套話,更加不會聊起這事,不過我記得我有一年問過他,結果被罵了個狗血淋頭,說實話,我長這麼大,那還是我爹少有的幾次罵我。”
說到這,趙唯一嘆了口氣,但是目光中卻有一抹冷意在閃爍,沉聲道:“我爹罵我,我倒是並不生氣,因爲我能夠感覺到他是爲我好,怕我知道的太多再惹上惹不起的麻煩,可是我又不傻,很容易就能夠猜到我孃的死肯定是不太正常,要不是我爹一直瞞着我壓着我,我早就查出我孃的死因,然後爲她報仇了。”
“也許你爹做這些佈置,爲的就是給你娘報仇。”夏凡指了指四周道。
對於平南王趙印的爲人如何,夏凡其實並不算了解,就算是知道一些也都是傳聞,但是位高權重卻又如此鍾情於一人,放眼整個大漢皇朝乃至整個天下,趙印也絕對是獨一無二的了,不敢說是絕後但也堪稱空前。從這點上來說,夏凡還是相當佩服他的。
出了密林後順着甬路一直走就走上了一條更爲寬敞的墓道,兩側整齊的站着石人石馬石獸等雕像。這些雕像統稱爲石像生,一般帝王以及重臣的陵墓前都有安置,只不過因爲地位的不同而規模各有不同。
趙唯一的母親身爲平南王的王后,死後自然是有資格在墓道外佈置這些東西的,只不過數量卻有着嚴格的限制,可是此時夏凡所見到的石像生無論是種類還是數量都絕對遠遠超出了一個王后該有的規格。倘若被有人信看到了,以此事彈劾平南王趙印,那他絕對是吃不了兜着走。
可是趙印偏偏就這麼做了,並且還做得這麼堂而皇之,一方面可見他對自己的王后情深義重,另外一方面也可見他在自己的地盤之內是何等的權力滔天。
夏凡看到這些石像生時,禁不住目光一凝,因爲他發現這一個個的石像生看起來雖是石質的,但絕對不僅僅是石頭的雕像那麼簡單,因爲它們其實已經跟四周的護山大陣融爲了一體,並且它們是可以活動的。也就是說,如果有需要的話,這些石像生隨時都可以成爲守衛陵墓的強大戰力。
剛剛踏上墓道之時,夏凡就能夠感覺到那些石像生的眼眸中有光芒在閃動,就像是猛獸盯上了獵物似的,若是他敢在墓道上做出什麼不妥的行爲,說不定就會受到這些石像生的瘋狂攻擊。
夏凡粗略算了一下,沿途的石像生總數少說也有五百多,若是一起動起來,那絕對是一股不小的戰力,這讓他禁不住暗暗感嘆:爲了保護這座陵墓,平南王真是費心不少。
除了石像生外,夏凡還注意到周圍有不少黑衣人在巡邏,而他們的實力普遍都不差,幾乎全都是化神境,這些人在外頭絕對算得上是強者,並且很容易能夠得到榮華富貴,可是現在卻甘心在此守護一座陵墓,並且個個神情肅穆,全然沒有半分不情不願的樣子,也難怪他們自稱是守靈人。很顯然他們所謂的守陵守得不是靈堂而是陵墓。
前面帶路的人並沒帶着夏凡和趙唯一順着墓道走進陵墓之中,而是帶着他們來到了陵墓旁的一座宮殿之內,在此夏凡看到了平南王趙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