現在隨着御空月這邊主動停止了進攻,並且做出一副要休整相當長時間的姿態,之前被其壓着打的大日魔國軍隊頓時就暗暗鬆了一口氣。
與此同時,憋了一肚子悶氣的大日魔國軍隊決定找個出氣筒撒出來,於是就自然而然的將目光放在了他們的夙敵天雨帝國的身上。
於是幾乎就是一夜之間,整個局面驟然間發生了變化。
大日魔國的軍隊除了一部分擺在御空月的軍隊前方數百里外,做出一副我不是要跟你打仗,只是看着你的架勢之外,餘下的軍力開始全面的轉向了大日魔國和天雨帝國交戰的戰場上。
除了軍隊擺出了一副我不惹你也也別打我的姿態,同時大日魔國的使節也火速前往大漢皇朝,開始對文武大臣們開始了各種遊說。
大日魔國的使節要表達的意思只有一個,大日魔國和大漢皇朝雖然過去小有摩擦,但是關係還是不錯的,友誼是深遠的,打打殺殺是不好的。之前使節團被殺都是誤會,乃是天雨帝國在從中作梗,想要挑動兩國開戰,而後他們坐收漁翁之利,居心之叵測,簡直是令人髮指。
正因天雨帝國如此卑鄙無恥,那麼大日魔國和大漢皇朝更加應該認清楚其醜惡面目以及無恥行徑,化干戈爲玉帛,聯起手來將天雨帝國打死再說。
大日魔國的使節甚至表示,只要大日魔國和大漢皇朝之間能夠平息戰爭,什麼條件都是可以談的嘛。爲了友誼,爲了和平,哪怕是讓出一些領土來大日魔國也不是不可以考慮的。
不得不說大日魔國的使節的這些話相當有鼓動性也十分有誘惑力,於是大漢皇朝的朝堂上的風向很快就出現了轉變。
除了原本一些主和派繼續大力鼓吹戰爭無用,和平萬歲之外,一些不太堅定的主戰派也發生了動搖。
“此事該當如何是好?”趙唯一和劉玉靈龍回到京城後,就被景平皇帝傳召入宮,隨後就將這麼個問題擺在了他倆的面前。
“這個當然……”劉玉靈龍聞言,禁不住心中火氣翻涌,就要說當然是不能就這麼算了,既然戰爭已經開始,不打贏怎麼行?
只是他的話沒等說完,趙唯一就使了個眼色將他止住。
隨後趙唯一才道:“此事關係重大,我等如何能夠做主,自然是要交給皇上聖裁,無論是戰是和,我等皆聽皇上決斷。”
這番話說的正氣凜然,忠心耿耿,擺足了一切以皇帝馬首是瞻,惟命是從的姿態。
但是從頭到尾聽一遍就會發現,說了半天跟沒說一個樣。趙唯一將這個球又踢回給了景平皇帝。
“啊?!”景平皇帝一聽趙唯一這話,頓時就愣住了。
因爲之前趙唯一對他的態度雖然客氣,但是卻真沒有像現在這樣。
以往有什麼事情他向趙唯一請求或者求助,總是能夠很快就得到解答和解決。像此時這樣的情景一直都沒出現過。
“你這到底是什麼意思呢?”景平皇帝追問了一句。
“自是由皇上做主,我等臣子怎能擅自決斷。”趙唯一再次道。
劉玉靈龍站在一旁,半眯着眼睛,就跟睡着了似的。他還沒有想明白這是怎麼回事,所以決定還是看看再說吧。
“朕這不就是做不了決定,這纔想與你們商量一下嗎?”景平皇帝無奈地道。看得出來他做了這個皇帝后,除了自稱爲朕外,對待趙唯一和劉玉靈龍倒是跟過去沒有什麼太大變化。
“我也不知道,不如皇上還是多聽聽朝臣們的意見吧?”趙唯一眼中閃過一絲精光,道:“不管是戰是和,我們都沒什麼意見。我還有些要事得辦,先告辭了。”
說着,趙唯一朝景平皇帝一拱手,後撤一步後轉身就走。
劉玉靈龍自然不會再留下來,跟着趙唯一就出了皇宮。
“剛纔究竟是個什麼情況?你們打得是什麼啞謎?”走出了皇宮,劉玉靈龍依舊是有些納悶地問道。
“皇上問咱們怎麼辦,就說明他現在在猶豫,不知道是該戰該和,要不然的話何須多問,保持原狀就行了。”說到這,趙唯一冷笑道:“到底還是老大說得對,這大漢皇朝朝堂上的事還是少沾爲好,做出了未必能夠討得了好去,說不定將來連情分都沒了。”
“難道十三皇子還會跟咱們翻臉?”劉玉靈龍看向趙薇一,滿臉驚詫和難以置信地道:“不能吧?”
“能不能的誰說得準。你可別忘了,他現在可不是十三皇子了,人家是景平皇帝。”趙唯一冷笑道:“除了老大能夠淡泊權力之外,有幾個人能夠捨得下這大好的天下?與這相比,情分算個屁呀!”
“照你這麼說,皇帝這是要過河拆橋,對咱們不利?”劉玉靈龍道。
“那倒未必,只要他不傻,現在就不會這麼幹,不過還是要防着點。”趙唯一陰沉着臉道:“他現在猶豫,多半受了朝堂上那些朝臣們的影響。現在能夠因爲朝臣們的幾句屁話就要停止一場關乎國運的戰爭,誰知道將來會不會再爲了某些人的讒言而要滅了咱們這些個權臣佞臣?”
“靠,合轍咱們全心全意的幫他,到了末了還成了壞人?”劉玉靈龍聞言頓時就不爽到了極點,道:“要是我想權臣,何必幫他呀,咱們扔下自己的地盤不管過來幫他,到了末了反倒成了錯處了,找誰說理去呀。”
“現在他不會這麼做,將來就保不齊了,所以咱倆還是少管點閒事吧。”趙唯一道:“朝堂上那麼多的大臣,個個都是文韜武略樣樣精通的,他愛信誰信誰愛用誰用誰去。”
“就這麼辦。”劉玉靈龍道:“老子不伺候了。”
“咱們可不能完完全全撂了挑子,老大那邊還打着仗呢,咱就算不管皇帝,還能不幫老大?”趙唯一道:“錢糧軍械什麼的,你照樣往前頭運,別的閒事咱們就不插手了,等打完大日魔國這一仗,咱們就把人手撤出大漢皇朝,從此之外不跟他們玩了。”
“老大這麼說的?”劉玉靈龍問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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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好像就是這個意思。”趙唯一道。
“就這麼辦。”劉玉靈龍拍了拍手道:“我反正也厭煩了朝堂上那些個吃人飯不幹人事的傢伙,這樣正好省心。”
眼見趙唯一和劉玉靈龍就這麼走了,景平皇帝禁不住都有些發懵。他明顯能夠看得出來倆人跟自己有了些隔閡,但是一時間卻想不出是哪的問題。
不過景平皇帝畢竟是個聰明人,哪怕是最初想不透,但是把所有事情好好想幾遍,很快就想通了問題所在。
“怪我,真是糊塗了!”景平皇帝拍了拍自己的腦門,心中恍然,同時又禁不住一陣慚愧和後怕。
他的確是在猶豫是不是該趁此機會跟大日魔國談和。起碼這樣戰爭能夠就此停止,然後便可以着手解決國內的叛亂。
只是當時他卻忘了,這場仗打到現在這個地步,並不是說他大漢皇朝的兵馬多麼英勇,多麼彪悍,才能夠有今時今日的勝利,逼着大日魔國反過來求和。
真正在主導這場戰爭並贏得了這場戰爭,同時也爲此付出了許多的是夏凡以及他身邊的人。
如果景平皇帝當真答應了和大日魔國的和談要求,那麼將置夏凡等人於何地?
這也許算不上是背叛,但絕對算是過河拆橋,並且從頭到尾景平皇帝考慮的只是他的大漢皇朝卻始終沒想過夏凡以及他的利益。
如果夏凡是大漢皇朝的臣子,他的兵馬也是大漢皇朝的兵馬,那自然是無可厚非,說不定就算心裡再怎麼憋屈,還得喊上一句皇上英明,雷霆雨露俱是皇恩之類的話。
但問題在於事實並非如此。
夏凡是看在兩人的師兄弟情分上在幫他,若是景平皇帝真的爲了大漢皇朝的利益而跟大日魔國何談的話,那麼這師兄弟情分就算是徹底的傷了。
“以前聽大師兄說,屁股決定腦袋,我還不信,現在看來,當真是如此。”景平皇帝連連苦笑,心中後悔無比,同時他變得超乎尋常的冷靜。
景平皇帝將自己登基前後的心境比較了一下,最終意識到自己的確是變了。雖然嘴上說過心裡想過,不受這皇帝身份的影響,但是坐在龍椅上,聽着朝臣們山呼萬歲,知道自己掌握着所有人的生死,他還是給沉淪了下去。
幸好清醒過來的比較早,否則的話,將來想要回頭都來不及了。
沉思良久後,景平皇帝的目光越來越清澈透亮,臉上的笑容也是越發燦爛,一如當日在乾坤宗時一樣。
明白了自己的錯處在哪之後,景平皇帝便悄然出宮,前往鎮國王府見趙唯一和劉玉靈龍。
鎮國王雖然沒了,但是原來的鎮國王府卻還留着,並且依舊歸夏凡所有。趙唯一和劉玉靈龍懶得回家的府裡,平常都待着這邊。
兩人從宮裡回來,本來正在喝着茶閒聊,不想景平皇帝就跑了來,倒是讓他倆嚇了一跳。
景平皇帝倒是並沒有扭捏,很是爽快的向兩人賠不是,而後把自己自省的一些想法說了一遍,姿態放得很低。
趙唯一和劉玉靈龍見狀自然沒辦法再跟他計較,端起茶杯來跟景平皇帝碰了碰,算是把之前的事情掀過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