石柱不是法寶,自然沒有法寶所擁有的莫大威能,但是當其夾帶着沉悶的風聲勢頭猛烈的迎面飛過來時,即便是擁有着神靈境三重實力的劉方亮也不能等閒視之。這讓他不得不催動數百劍影一齊朝着那呼嘯而至的石柱轟去。隨即巨大的石柱就在短短的十餘個呼吸間化爲了漫天飛舞的石粉,隨風而散,消失的無影無蹤。
“孟克,怎麼是你?!”劉方亮看清了出現的夏凡,臉色微微一變,道:“你殺了閆展鵬?”
“他要殺我,我當然也不會放過他。”夏凡並沒否認閆展鵬死在自己手裡的事實,轉而看向水清道:“如果你把冰魄神珠送給我,作爲回報,我幫你殺了劉方亮,如何?”
“孟克,我勸你最好不要多管閒事。”劉方亮聽說閆展鵬被殺了,但是並沒多大反應,可是見夏凡也盯上了水清手裡的冰魄神珠,禁不住殺意涌動,帶着幾分威脅意味地道:“免得你最終惹禍上身?”
夏凡沒說話,只是看着水清,等她的迴應。
“原來你跟他們是一夥的,都是要搶我的東西!”水清瞪視着夏凡道。
“這你就說錯了,我可跟他們不是一夥的。”夏凡搖搖頭道:“而且我也不是在搶你的東西,那樣多麻煩呀,我只是再跟你談一個交易,你把冰魄神珠送給我,我就幫你,公平合理,全憑自願。”
“我要是拒絕呢?”水清深吸了一口氣問道。
“那就當我什麼都沒說。”夏凡笑了起來,看向劉方亮道:“我覺得你剛纔的話說的很對,這個閒事的確是不該管,不如你們繼續,我先走一步。”
一邊說着,夏凡一邊緩步後退,看起來的確是準備抽身而退的樣子。
劉方亮見識過了剛纔夏凡兇悍的手段後,對他也多了幾分顧忌,在得到冰魄神珠之前實在不想再節外生枝,於是哪怕心裡對其已經動了殺心,但是現在卻表現的十分克制,見夏凡後撤,很自然的收回了遙遙對準夏凡的那些劍影,擺出了任由他離開的架勢。
夏凡說走就走,轉眼之間已經退出了三百來丈遠,而這也使得他跟劉方亮之間的距離逐漸拉大。雖然不至於脫離了彼此的攻擊範圍,但是起碼錶明瞭他不準備繼續摻和此事的決心,這也讓劉方亮對夏凡的敵意和防備稍微減弱了一些。
他竟然真的走了!?水清見狀,頓時感到很不可思議,他本來以爲夏凡這麼做只是裝個樣子,爲的是暫時麻痹劉方亮,然後再出手將其滅殺。只是讓她萬沒想到的他竟然說走就走,絲毫沒有拖泥帶水。這讓本來還想着看夏凡跟劉方亮打個兩敗俱傷,然後自己再坐收漁翁之利的她頓時頗爲失望,同時她又不得不面臨一個艱難的處境。那就是等到夏凡走後,她將再次面對劉方亮和葛長河的圍攻。
怎麼辦?水清皺了皺眉頭,很快就下定了決心。
“好吧,我答應你了,冰魄神珠給你,希望你不要騙我!”水清突然說道。
“你……”劉方亮不由得又氣又急,同時已經放鬆了的對夏凡的警惕也重新提升到了極點,數百道劍影飛舞,劍芒吞吐,再次遙遙對準了夏凡。大有他要是膽敢上前半步就對其發動瘋狂攻擊的架勢。
“機會你已經錯過了,你還是自己留着吧。”夏凡似乎早就料到了這是水清玩的鬼把戲似的,根本就沒有止步,依舊在以原有的速度向後退。
聽到夏凡這話,水清頓時有些氣結,哪有這樣談判的,自己只是稍微質疑詢問一下,就說自己錯過機會了。
事實上這也正是夏凡想要的效果,就在此時,圍着水清的冰龍突然騰空而出,迅猛至極地猛撲向劉方亮,但是沒等到他近前就被數百道劍影擊中,嘭然一聲爆裂開來。只是這冰龍崩碎後的碎冰卻並沒直接消散,而後化成了數以萬計的尖利冰錐,如同傾盆大雨般朝着劉方亮暴轟而下,以他爲中心千餘丈內盡數被籠罩。
這些冰錐別看個頭並不大,但是卻尖利且迅疾,落在地上後輕而易舉就能在地上轟出個四五尺深的坑。這要是直接打在身上,那絕對不比被強弓硬弩射上一箭的滋味差不多。更別說這些冰錐數量衆多,光是看看都讓人禁不住頭皮發麻。
這個女人要跑了!夏凡遠遠看着如此壯觀的景象,心裡已經猜到了水清的打算。
果不其然,當冰錐瘋狂轟落之時,那冰魄神珠也化爲一道冰藍色的光芒裹住了水清沖天而起,她真的跑了。
“想跑?!你跑得了嗎?”劉方亮怒喝一聲,縱身而起,直接朝着水清追了過去,而原本盤旋四周的劍影也如影隨形般跟了過去,同時也跟那些轟落下來的冰錐撞在了一起,在嘭嘭嘭的一連串炸響聲中,將它們生生轟成了無數冰屑,使得周圍下起了一陣暴雪。
“你不跟着過去?”夏凡看了正踩在盾牌上從土坑裡飛出來的葛長河,隨口問道。
“跟過去幹什麼?”葛長河搖了搖頭,苦笑道:“我其實跟閆展鵬和劉方亮也不熟,之所以跟他們走在一起,就是因爲想要找個靠譜的同伴,誰能想到這倆人竟是這個樣子,一個鐵了心要抱合歡神道的大腿,一路上沒少鼓動我也投靠過去,一個呢卻只想着殺人奪寶。”
“你呢?”夏凡問道。
“我也是身不由己。”葛長河嘆氣道:“要是我不同意,肯定就要倒黴,所以我就只好乖乖就範了。”
說到這,葛長河看了夏凡一眼,道:“孟克道友,我看你也只是一人,不如咱倆搭個伴吧,彼此之間也有個照應,你說呢?”
“跟你搭伴?”夏凡看了他一眼,直言不諱地道:“就你剛纔那表現,我真怕到了生死關頭,你會爲了保命扔下我自己一個人開溜。”
“那不能。”葛長河搖搖頭,拍了拍胸脯道:“孟克道友,你要相信我的人品,我這人別的優點沒有,但是絕對老實厚道值得信賴,剛纔我也說了,自己跟劉方亮他們根本不是一路人,就算是幫他攻擊水清也是被逼的,你說說看,換成是你,你會拼死幫他們嗎?”
“那我又怎麼知道你有沒有把我當成一路人。”夏凡問道。
“其實,你根本就不是孟克吧。”葛長河猶豫了一下,看向夏凡道:“至少這不是你的真名字,而你也並不是千山國的國師,我說的沒錯吧?”
“你想說什麼?”夏凡面色平靜地看着葛長河,到了此時,夏凡對於這個身份是不是會暴露已經並不在意了。
“道友不要多想,我沒有惡意。”葛長河露出個人畜無害地笑容道:“其實在雲艇之上我就已經猜出來了一些,只不過我當時怕引起道友的誤會,所以沒敢直接當面跟你說。”
“那你現在怎麼又敢說了?”夏凡問道。
“之前不說,我是怕壞了道友的事,到時候結交不成反倒是結了仇。”葛長河笑道:“現在嘛,既然道友已經進來了,想必就沒了什麼顧忌,就算身份暴露也沒事了,況且就算有事,你不說我不說,別人也不知道,我說這些其實也是想向道友證明,我的確是沒有惡意,要不然的話,在雲艇上時我就可以揭穿了道友的底細,又何必等到現在。”
“你說的倒是有些道理。”夏凡點了點頭道:“不過我更加好奇,你當初爲何就偏偏找上了我?”
“這個就說來話長了。”葛長河指了指山谷外道:“這裡不是久留之地,道友可願意換個地方聊一聊。”
“好呀。”夏凡現在對葛長河倒是多了幾分好奇,於是點頭答應了下來。兩人一前一後離開了這山谷,又飛出了五六十里後落在了一處小山丘上。
“道友喜歡喝茶還是喝酒?”葛長河一邊說着,一邊從儲物袋子裡取出了一張矮几,放在地上,同時又拿出了一個酒罈子外加一個茶壺,朝着夏凡揚了揚。
“喝茶吧。”夏凡點了點他手裡的茶壺,隨後笑道:“隨身帶着這些東西,看來你也是個會享受的人。”
“倒是談不上會享受,只是不想修煉的生活太枯燥乏味罷了。”葛長河一邊燒水沏茶,一邊道:“方纔道友問我的那些話,容我慢慢解釋。”
“請講。”夏凡指了指矮几上的茶壺道:“有好茶喝,多耽誤一會兒時間也無妨。”
“多謝。”葛長河道了聲謝,也不知道是謝夏凡說他的茶好,還是願意聽他解釋,隨即就道:“我曾是軍中的一名刀盾兵,雖然煉過一些強身壯體的功法,但是根本就談不上是什麼修煉,以現在的眼光來看那時候也不過就是剛剛引氣而已,因爲作戰時勇往直前,我也立了些功勞,還曾做過幾年的校尉,娶了一房媳婦,日子過的倒是相當安逸。”
“那後來怎麼會走上修煉這條路的?”夏凡有些好奇地問道。
“記得那年我媳婦剛剛有了身孕,我本想在家多陪陪她,不想卻突然來了軍令,說有個修煉者濫殺無辜,抽取活人精血神魂來煉製邪惡法寶,讓我們前去圍剿。”葛長河說到這,拿起茶壺給夏凡倒了一杯茶,又給自己倒了一杯後直接喝了一口,輕嘆一聲道:“讓我們這些普通的兵卒去圍剿修煉者,那跟送死沒什麼兩樣,但是軍令如山,誰又敢說個不字,於是我就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