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86章 大結局 蘭奇嶄新的日子
這裡有一張照片。
貓老闆餐廳的照片牆，上面掛滿了照片。
其中包括不少生活中的記錄，貓老闆和國內外名人的合影，也有常客們的身影，大多都來自值得紀念的美好時刻。
譬如其中有一張就是在昨天結束的《聖戰羅曼史》半魔女篇第二日演出後的謝幕照。
劇團的成員們在舞臺上致謝，而伊刻裡忒歌劇院的主演出廳達到了空前的熱鬧程度，觀衆們又眼含淚光又感動，送上了掌聲。
這些照片放在貓老闆餐廳，像極了一張張護身符。
祈求健康，保佑戀情，祈禱合格。
照片上的每個人都有不同的願望。
「——這裡是安塔納斯廣播。」
「嘿，親愛的，今天的主播還是我安塔納斯。」
「或許這是最後一期安塔納斯廣播了。」
「從今以後的時光，是否會讓你再度想念呢？」
二月的冬季清晨，街邊的木屋餐廳迎來了開業的時刻。
電臺聲從窗扉中輕微的飄出。
天快完全亮，星輝隱約，青色的晨曦降臨赫頓王都伊刻裡忒的街道，在睡意氤氳的清晨，即將迎來遍染靛藍的世界。
貓老闆餐廳裡，普拉奈已經站在吧檯前準備好了週一的工作。
餐廳一二層，皆能清晰聽到安塔納斯的播報聲。
“早上好，普拉奈，辛諾拉，貓老闆。”
伴隨着門口發出了一聲悠長而清脆的叮鈴叮鈴聲，厚實的木門被一雙手推開。
“早上好。”
普拉奈擡頭對來到一大早來到此地的蘭奇問好。
每天餐廳開門時來貓老闆餐廳買早餐，幾乎是蘭奇的固定行程了。
“早上好呀。”
辛諾拉在前臺後也對蘭奇說道。
“安塔納斯怎麼說今天這是最後一期了？她明天開始就要去赫頓時報廣播公司開始正式的新節目了嗎？”
蘭奇頓住腳步，聽着安塔納斯的電臺聲，問辛諾拉。
“對啊，赫頓時報廣播公司近段時間的籌備工作已經做好了，明天安塔納斯就是正式的主持了。”
辛諾拉欣慰地回答道。
她由衷爲朋友感到高興，不過安塔納斯還是住在貓老闆餐廳，每天早上上班和下午下班都能見到，週末更是和往常一樣不會變，能去找休寶玩。
三人在貓老闆餐廳這剛開業的時分聊着。
現在客人還不算多。
餐廳內部裝潢很久都沒有改變，還是那麼簡約而充滿格調，木製的桌椅和地板散發着淡淡松木香，牆角擺放着一些手工藝品和舊書，而先前被貓老闆帶回來的沙發則放在了二樓露臺上。
儘管不知爲何沙發被打上了“食品”標籤，以此謹記，但它尚且還沒被烹飪掉。
“這周的《伊刻裡忒校刊》已經到了嗎？”
蘭奇瞥見餐廳矮腳書架的一角。
那紅色封皮的書籍赫然是他們伊刻裡忒學院的校刊。
由於原本他們伊刻裡忒學院的學生會副會長阿思娜學姐成了貓老闆的弟子和這裡的主廚，所以她時常會把訂閱的校刊帶到餐廳來，並隨手放在書架上。
從某種程度上來說，阿思娜學姐從賢者院畢業，然後從洛倫的學生變成了貓倫的學生，也算是一種緣分。
“嗯，阿思娜今早帶來的。”
普拉奈注意到那本新的雜誌，慢步走過去，將其拿了過來，在前臺的桌上攤開，讓他們三個都能看到。
他也沒來得及看這最新期。
蘭奇，辛諾拉，普拉奈聚在桌前，閒散地一同翻看起了這本伊刻裡忒學院紅皮書。
其內容板塊涵蓋了校園重大活動和政策變化，學術研究突破和成果，教職工任免和重要講座，學生活動與社團動態的新聞報道板塊。
還有學生和教師對校園議題的評論，社會熱點話題的討論，讀者來信和迴應的觀點評論板塊。
學院藝術展覽報道，音樂會和戲劇演出評論，文學作品推薦的文化與藝術板塊，校園攝影作品，新聞視頻，播客節目的多媒體內容板塊等等。
前面的新聞板塊蘭奇大抵都提前知道了。
因爲他這段時間就在伊刻裡忒學院替波拉奧教授工作着。
而辛諾拉和普拉奈對這些內容也不大感興趣。
於是都翻起來比較快。
直到到了靠後的評論以及多媒體板塊，他們才興致漸濃地認真看了起來。
其中有一頁是【伊刻裡忒學院大調查】。
最新一期大調查給出了一個問題。
由學生管理委員會的新干事兼赫頓時報記者庫庫爾卡在校園展開了調查。
“最強的月老是誰？”
庫庫爾卡向老文科樓下能找到的同學提出了問題。
“誒？蘭奇。”
戴着墨鏡的灰髮紫瞳青年答道。
他在照片中像是路過，連快門都無法清晰捕捉到他的身影。
“要分情況，不過應該是蘭奇吧，這只是我的個人看法。”
學生會室裡，會長莫納斯特雙手十指交扣，撐着下巴輕笑着答道。
“不是蘭奇同學嗎？要是把大愛詩人也算進去的話，就又不一樣了。”
特蕾莎老師在賢者院剛下課被叫住採訪時，回頭思索着。
最後一張是位黑髮綠瞳的青年。
他似乎正在喝罐裝果汁，被問到了同樣的問題。
“除了我和阿斯克桑之外的某人吧。”
他答道。
辛諾拉疑惑地指着最後這一張圖。
“這不是你嗎？蘭奇。”
辛諾拉現在對蘭奇已經有一些抗性，近距離直視蘭奇也沒什麼問題了。
就像她哥哥普拉奈從小也很帥，但相處久了根本不會把哥哥當異性了。
“我承認了，當月老這件事，我還差得遠。”
蘭奇攤手搖頭。
“那洛倫的事怎麼樣了？”
普拉奈那天很早就睡了，所以不知道後續劇院裡發生了什麼。
他只知道第二天週日的演出相當成功。
除了歌劇本身，宣傳音樂片更是被當成了藝術品。
辛諾拉也好奇地盯向蘭奇。
她後來聽到覆盤得知了瓦倫汀節當天的經過。
但要論知曉得最詳細的人，無疑是蘭奇，她還想再聽一遍。
“洛倫的戀途仍舊未卜呀。”
蘭奇就像放棄了一般，他無奈地笑，更像釋懷了。
他再也不會隨便插手別人的人生大事了，除非別人實在需要他的幫助。
一不小心，他就可能搞得有點過火。
例如把格鬥家之魂團隊變成了格鬥家之團隊。
“再說了，皇帝哪能被人操縱，這不就顯得我像個奸相了嗎？”
蘭奇給普拉奈和辛諾拉聲明道。
週六晚上從劇院離開後洛倫那邊的約會很快就平穩落地了。
伊刻裡忒劇院大撤退無疑是最兇險的一關。
渡過之後即便無需蘭奇幫忙，洛倫也沒多少難度就能將她們三個送回去了。
兄弟線，同事線，飯友線，無論是哪條都有可能。
但蘭奇不打算再幹涉了，讓洛倫自然而然地發展就好。
“這樣嗎。”
普拉奈若有所想地翻着紅皮書。
這樣佛系的蘭奇也挺好，至少在他看來令他安心了許多。
剛從赫爾羅姆監獄出來時他還希望洛奇·麥卡西能更有野心，帶領他們再創輝煌。
如今他的想法已經全然轉變。
“其實有些事情我根本無法做到掌控，是有朋友們幫助我包容我，我才能一直磕磕絆絆走到現在。”
蘭奇似乎能看出普拉奈的想法，感慨道。
回過頭來才發現，他有時會自作聰明，會懷有錯覺，會深陷執念，自以爲能幫助他人，實際過程又多少帶點問題。
“不過話說回來演出這麼成功，魔族又不小心變得更受歡迎了，而且業內人士預計許多人會開始變得想要了解魔族的文化，這或許是一片新藍海……自從布利爾達的決戰以後，泊森魔界最近的關注度和旅遊量都在持續增加，復國進程估計又要加快了。”
蘭奇繼續和普拉奈還有辛諾拉講着那天演出後的事。
這些是他從艾緹歐和羅莎琳達那裡聽說的。
人們發現並不是所有魔族都像聖戰時期的主戰派那般兇殘暴戾，也有少部分魔族溫順且極具個性，其慾望本身無害，不會沉迷於殺戮和掠奪。
甚至還有很諧的魔族。
“原來是這樣啊。”
辛諾拉表情很平淡地聽着。
就像沒聽見蘭奇話語中的重點。
“普拉奈，你呢？”
蘭奇忽而問道。
“怎麼了？”
普拉奈的反應和辛諾拉相同。
對蘭奇所說的魔族復國沒什麼感想。
“就是艾緹歐那邊告訴我，如果我們這邊有大魔族願意過去的話，起碼都是大公，也會給足充足的地位，讓你們復興家族名門……”
蘭奇至今並沒有忘記當初他帶辛諾拉和普拉奈出來時，他們倆的願望都是復國。
“我一開始救你們出來時就說了，我們是朋友關係，你們隨時想走就可以走，你們是自由的。”
蘭奇補充道。
如今普拉奈兄妹的心願可以兌現了，他也不大會有絕對的強者那樣的強敵需要他們幫忙對抗。
“沒必要了。”
普拉奈只是微笑着，靜靜閉上了眼睛。
現在的生活很好。
不用留有舊夢裡的半分影子。
“我怎麼會走啊，我要每天跟休寶玩，在貓老闆餐廳工作可清閒了。”
辛諾拉更爲堅定地說。
離開監獄以後，每天的生活就變成了對朝陽說聲她回來了，對夕陽說聲歡迎回來。
時間總算又同步運轉。
她總算是獲得了真正的自由。
“這樣嗎。”
蘭奇看來只能幫普拉奈和辛諾拉他們拒絕掉艾緹歐那邊的邀請了。
世界總是這樣的無常。
答案無論何時就存在於心裡，他相信普拉奈兄妹的判斷不會錯，他們也從來不是會後悔的性格。
“對了，你和塔塔，和休寶，和西德，打算什麼時候……”
辛諾拉忽然問道。
蘭奇一直在說他們的事情，其實他們更好奇的是蘭奇的事情。
“快了，她們耽擱不起呀。”
蘭奇笑着答道。
他知道安塔納斯從貓老闆那裡問出了週六晚上伊刻裡忒歌劇院裡的狀況。
既然安塔納斯知道了，那就等於大家大致都知道了，他也不打算隱藏。
但蘭奇沒注意到。
這一次普拉奈根本沒有笑。
他收起了伊刻裡忒學院紅皮書，準備去清理一番報架。
辛諾拉也輕咳了兩聲。
“辛諾拉？”
蘭奇擡起頭看着突然嗓子不舒服的辛諾拉。
還沒開口問什麼，他就感覺背後一陣涼意。
他扭過頭，只見在樓梯口，有一雙絕對上位者的黃金瞳，正在看着他。
塔塔也起牀下來了。
背後還掛着一個半睡的西格麗德。
西格麗德似乎又想起來吃早餐，又想繼續睡一會，於是就掛到了塔塔身上，邊睡回籠覺邊輕嗅兩下。
“蘭奇。”
塔莉婭握緊了拳頭。
她確信蘭奇已經演都不演了。
以前這傢伙好歹只在心裡偷偷想。
現在他敢當着她的面講出來了。
那表情真的好該死！
“塔塔，早上好！”
蘭奇連忙望向她打招呼道，
“還有西德。”
他望向塔莉婭身後的西格麗德，同樣說道。
“早上好。”
塔莉婭的聲音不帶情緒，正如她絕大多數時候臉上都沒有表情。
但以後要和蘭奇過的日子還長，她不打算折騰蘭奇了，話音帶上了點妻子般的溫柔。
“早上好……”
西格麗德的聲音拖得很長，睡意朦朧地朝蘭奇揮了揮手。
塔莉婭走到一樓，從櫃子裡拿出了一盒餅乾狀的寵物糧食，給貓老闆餐廳裡的黑狐狸滿上早餐。
一時間餐廳變得再度安靜了下來，餐廳裡播放着的廣播節目成爲了整個空間的全部聲音。
「二月臨近下旬，春天來了，有些故事要結束了，但是——」
安塔納斯那溫柔而知性的女聲彷彿夜風一般輕柔細膩，伴隨着精心挑選的治癒系音樂，旋律緩緩流淌，與安塔納斯的話語交織在一起，爲這個清晨增添了幾分安寧。
「在風浪無常的季節裡，在熙熙攘攘的人海中，只要有伱，便甘之如飴。」
片刻過去。
蘭奇和辛諾拉還有放好伊刻裡忒學院紅皮書歸來的普拉奈再度聊了起來。
窗外學生們裹着厚厚的外套，手中捧着熱氣騰騰的咖啡或茶，匆匆走過，呼吸在寒冷的空氣中形成一道道小小白煙。
“小休登場。”
休柏莉安臉上帶着淺淺的笑意，推開貓老闆餐廳的門，走了進來。
她脖子上掛着一臺魔能相機，是路維希爾學姐交給她的，讓她選點喜歡的《聖戰羅曼史》半魔女圖返，留下來當紀念。
今天她從公爵府一出發就來到了貓老闆餐廳，準備和朋友們一起挑照片然後印刷出來。
“休寶，來啦。”
辛諾拉立即望向她，從前臺後走了出來。
“辛諾拉，我好想你。”
休柏莉安想念地對辛諾拉，牽住了她的手。
“我們不是才一天沒見嗎？”
兩人搖晃着手，辛諾拉問她。
“你和安塔納斯快住到公爵府吧，有兩個房間就是專門給你們的，每天出了房門沒法見到你們，我感覺好不習慣。”
休柏莉安向辛諾拉提議。
儘管留宿在公爵家，可能對安塔納斯和辛諾拉來說可能來貓老闆餐廳上下班會多一段路程，沒有直接住在貓老闆餐廳方便，但週末多去公爵府住住應該沒問題。
“怎麼感覺我們魔族最後的歸宿都是寄生流……”
辛諾拉想了想，反思道。
不止兩位公主帶頭幹了。
他們這些大魔族也活成了差不多的模樣。
“魔族的天賦和特質或多或少都會有性格有所關聯，這也是如今活下來的舊時代大魔族都是非傷害型文臣的原因。”
普拉奈在一旁說道，嚴格來講，這其實不是他們的問題。
越是溫和的魔族就越容易誕生出偏輔助的天賦，只能說冥冥之中都有因果。
而純傷害型的魔族，例如褻瀆卿梅羅加斯，強大毋庸置疑，但其性格很難真正在人類社會與人類共存。
“或許梅羅加斯也是有辦法與人類共存的，只是需要有人能理解她。”
休柏莉安聽到普拉奈講起魔族文臣和將軍間的差別，就立即想到了那個典型的反例褻瀆卿。
現在回想起來，一開始她很害怕褻瀆卿，連拿到她的力量也抗拒不已。
直到真正正視了自己的魔族血脈並駕馭了褻瀆魔王的力量，她也開始理解自己對於魔族的偏見，其實身爲魔族能夠正視自己的內心，在這點上她遠不如梅羅加斯，甚至要向梅羅加斯學習。
“太難碰到那樣的人了。”
辛諾拉搖腦袋道。
她對褻瀆卿這種具備魔王資質的超古代魔族同樣抱有敬畏，也知道與褻瀆卿交友的難度。
首先第一步是要把她打服。
第二步才能與她進行平等的溝通。
接下來纔有可能讓她敞開心扉，將對方視爲她獨一無二的摯友。
“或者說就算碰到了，最後卻得不到，那纔是真的抱憾終生了。”
普拉奈補了一句。
在那個數萬年前的影世界裡，他從頭到尾都與褻瀆卿一派的魔族挺交好的，譬如骸骨卿和水銀卿，雖然他是在串，但串着串着也串出感情來了，何況最後大家還攜手共鬥了血族。
“唉，魔族將軍都是很有骨氣的，魔族將軍只有死的，沒有降的，我仍記得梅羅加斯輸掉之後寧死不屈，她好像從來沒有對死亡的害怕。”
蘭奇記得生涯中遇到的敵人，能在即將落敗時沒有任何心態變化的，就只有梅羅加斯了。
噢對了還有曼。
不過曼是直接被塔塔的大招秒了，說不出話了。
“你既然能和雷鳴卿，迷霧卿都成朋友，就說明魔族將軍也並非不可溝通的對象，只是難度的高低問題罷了。”
塔莉婭放完狐狸的飼料，起身對蘭奇說道。
這時，貓老闆餐廳的門又被推開。
“週一週一，你媽個比。”
託利亞多滿是對工作的怨氣自語。
“……”
蘭奇和辛諾拉還有普拉奈的談話停下。
託利亞多也確實不怕死。
但他和其他將軍不一樣。
“哦咦，早上好呀各位。”
託利亞多看到朋友們時還是立即露出了笑容，然後道別，徑直前往後廚方向跑了。
由於劇團還留在伊刻裡忒，所以劇團給他的任務之一就是每天要買好劇組的餐飲。
今天一早託利亞多就來取貓老闆餐廳這邊預定好的早餐了。
“我還是第一次見到主教這麼當牛馬。”
休柏莉安悄聲吐槽。
“至少託利亞多對次元分支的教士們這麼實誠，不用擔心出現光桿將軍的情況。”
蘭奇對休柏莉安講道。
“我覺得一般是不會出現光桿將軍的，除非遇到了非常邪惡的主教，才能導致手下全部被離間或者叛變。”
塔莉婭走過來，評價蘭奇。
她主要關注的還是休柏莉安，稍微扒了扒她的頭髮，隨即就放心了。
休柏莉安以前總是睡眠質量不那麼好，時常做噩夢。
但現在看她的氣色，每天都有休息好，早上也不再起牀困難。
“放心啦塔塔，我每天都睡得很好，我現在每天都很幸福呀。”
休柏莉安見到塔塔那習慣性的關心，露出笑容說道。
父母回來了。
身邊全是朋友。
和自己在墜落的溫柔鄉里看到的一樣。
而這一切都是因爲在她身邊的蘭奇，那天在教室裡答應了蘭奇，跟他踏上了旅途，從那時候開始，她的夢境就在一步步實現。
“謝謝你蘭奇。”
休柏莉安有感而發地對他笑道，連嘴角都浮現出了酒窩。
“突然謝我幹嘛。”
蘭奇興趣盎然地問休柏莉安。
“向勤勞工作的丈夫表達感謝，不是很正常嗎？”
休柏莉安湊近，在他耳邊說道。
“休寶你。”
蘭奇沒想到這是休柏莉安突然會說出的話。
她也學會了偷襲。
“好了，時間不早了哦。”
休柏莉安輕笑，瞧了眼時間提醒道。
蘭奇的出發得早一點，老師往往得比學生更早到學校。
如今魔工院院長波拉奧教授已經把賢者院原本屬於院長的所有工作都委託給了蘭奇。
他不帶課，他只負責管理。
有蘭奇的接管負責之後，波拉奧教授再也不用爲學校的公務發愁了，或者說賢者院比當初洛倫還在時還要更井井有條。
“是噢。”
蘭奇也擡頭望向貓老闆餐廳一層的鐘表，發現自己剛纔和朋友們聊天聊得太開心，都快忘了時間。
“那我走咯。”
蘭奇隨手將公文包搭在肩上，回過頭咧嘴笑道。
“……”
其他人的表情都或多或少帶着點詫異。
休柏莉安也下意識拿起了手中的相機，將鏡頭對準了他。
包括剛從後廚裡踏着小步舞出來的貓老闆，剎住了腳步，眨眼盯着蘭奇。
“怎麼這樣看着我？”
蘭奇摸了摸自己的臉頰。
“你變了蘭奇喵。”
小黑貓稚嫩話音歡快地說道。
貓老闆餐廳裡的他們從沒見過蘭奇這樣開懷的笑。
蘭奇以前都很端莊，像個不可靠近的老校長，即便是笑容也只是若有若無，恰到好處。
“是嗎？”
蘭奇再度笑了。
和剛纔的笑容一模一樣。
“是的！”
“變得像個真正的少年了！”
歡笑聲在貓老闆餐廳不斷，送蘭奇出發。
他們很喜歡這樣的蘭奇。
快門被按響。
畫面定格在了這一刻，被拍攝成照片釘在了貓老闆餐廳的照片牆上。
就這樣，很久很久以後，也一直都在。
而照片下方，不知是誰路過時隨心留的漂亮筆觸。
它是這樣寫的。
【旭日漸光，神性泯滅，以愛尋心，重拾人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