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午,沈黎帶着劉齊前往人市購買家奴。
這次買的家奴身份,與劉齊他們又有些不同。
家奴和奴隸是有很大的區別,奴隸大多是從戰場上捕獲回來的,那些有武力的奴隸,都優先被安置在軍中,而那些平民,被軍中捕獲後賣與販子,用以充當軍費。
這類奴隸,都沒有什麼武力,也是被馴服過的,有的是奴隸的後代。
沈黎聽着小廝的介紹,不禁心中泛起一陣憐憫。
他不是心軟的人,但這種兩國交戰,波及手無寸鐵的平民的戰爭,實在是太過殘忍,尤其是屠城行爲。
那些奴隸比起家奴來,待遇又要差很多,他們大多被關在矮小的籠子裡,身上只有一塊遮羞布,有的是被鐵鏈將手腳反鎖在背後,動彈不得,他們面對人們的挑選時,有的瑟瑟發抖,有的麻木不仁。
奴隸和家奴最大的區別,就是不能贖身,一旦賣給主人,那所有的身家性命都歸主人所有。
家奴還有個奴籍,而他們,和牲口沒有區別,離了主人,就連金陵城門都出不去。
奴隸也分好壞,有溫順的,也有難以馴服的。
其中崑崙奴是最好的,也是價格最貴的,從身體素質以及長相,五十兩到一百兩不等。
他們是所有奴隸中最溫順和忠心的,一輩子不會叛變。
之所以沒有商家以次充好,是由於膚色,崑崙奴屬於東南方向的棕色人種,男人身強體壯,性格溫順,能吃苦耐勞。
至於那些從戰場上擄回來的原住民,大多是三十到五十兩銀子。
沈黎花了五百兩,買了兩個崑崙奴,還有十個原住民,交由劉齊管教,並在牆角一側開闢出一間新的房子,裡面做了二十個竈臺。
只是房子有些小,竈臺做出來後,裡面人行道只有一人來寬,兩人錯身都難。
好在每個竈臺旁邊都有岔路口,過道可以用來借道。
只過了兩天,沈黎的後院便充滿了酒香味。
苗歡盈儼然成了沈宅的管家,她特意將開闢出來的廚房,修了個通道,連接前院下人住的地方,從廚房內完全看不到後院的情況。
至此,沈家一天差不多要進購七十斤左右的酒水,再送與廚房進行蒸餾。
那些奴隸被專門管理,根本沒機會和外人接觸,配方暫時沒有什麼問題。
現在二十臺竈,差不多可以生產二十斤竹葉青,雖然數量遠遠不夠,但還是解了燃眉之急。
若是還想做大,就必須將生產線複雜化,讓那些工人看不懂,這樣配方纔不會泄露出去。
沈黎也讓林晴停了白糖的煉製,現在是夏季,白糖本來就難保存,弄的太多,到時候反而不值錢了,等蘇記牙行拼命催他的時候再考慮繼續提純。
蘇記牙行最近生意大好,有了雪花糖的加入,他們終於和皇商搭上線,負責皇商的皇子,已經驗過雪花糖,對品質十分滿意,只是要下半年才能收購。
蘇記成爲皇商,已經是板上釘釘的事情。
但是,他們最近又看上了酒水市場。
蘇記的蘇錦途,被人送了一瓶五兩裝的竹葉青,喝完後驚的合不攏嘴,忙找人打聽酒水出自哪家酒坊。
最後才發現,是出自沈黎之手。
他連夜將詹良才叫入府中,無論如何也要讓他搞定沈黎,以後蘇記一家拿貨,價錢不是問題。
若是這種酒水被壟斷,那纔是真正的皇商。
白糖只是可有可無的吃食,而酒水纔是真正的好生意。
皇宮中,陛下閒來無事要飲酒吧?宴請百官要飲酒吧?太后大壽也要飲酒,鄰國使者來了也要飲酒。
作爲皇帝,若是不能拿出大渝最好的酒水,那不是很丟臉?
所以,酒水是剛需。
若是壟斷竹葉青,那這皇商一輩子不用愁。
“若是拿不下來,便……”
微微發黃的燈光下,蘇錦途一臉兇狠的做了個抹脖子的手勢。
現在沈黎這個人,對於他們蘇記牙行太重要了,白糖和竹葉青,都可以讓他們稱爲大渝第一商賈之家,甚至成爲大渝首富也不爲過。
抹脖子也不是殺了沈黎,而是活捉他,軟禁起來,或者以他妻兒作要挾。
詹良纔會意,他匆忙出去,抓緊安排。
現在的竹葉青,名聲越來越響,每天一早,鋪子的大門前,排起一道長龍,擁擠的人羣將街道都堵住了。
這些人,大多是家奴打扮,都是替主人前來買酒的。
也有商人打扮的,前來尋求合作,卻被苗歡盈無情拒絕。
理由很簡單,我們賣都不夠,怎麼可能給你們分銷?
即使現在每天賣二十多斤,數量也很少。
二十份五兩裝,五份一斤裝,三份二斤裝的。
這比現代那些網店搶限量版手辦還要難。
而且,由於數量稀有,買到就是賺到,一份五兩的,一百兩銀子購入,賣二百兩都有人買。
有人砸鍋賣鐵,成天守在鋪子前,只盼有貨自己買上一份,轉手賺上一百兩。
苗歡盈也愁,產量上不來,實在是很難做生意。
現在的沈黎,每天收入四千五百兩,刨去成本,至少賺四千兩。
林晴一聽到這個數字,差點沒嚇的暈過去。
一天四千兩,那一個月就是十二萬兩的收入!
這還是產量不足的情況下,那要是產量足夠的話,一天都有可能進賬十萬兩。
她是個小女人,從來沒見過這麼多錢,頓時又有些心慌起來。
這麼多錢,若是有人起了歹念,那可怎麼辦啊?
沈黎坐在花架下,笑眯眯的摟着她:“沒事,那不有個五品高手呢。”
萬逸樓輕哼一聲,內心對他很是鄙夷。
放蕩的登徒子,有點錢就飄了。
沈黎如此斂財,也是想弄上一塊封地,到時候子孫都不用發愁了。
但是,如此斂財,金陵城各方勢力也盯上了他。
他們都知道,沈黎一天進賬多少錢。
尤其是城南衙門,細算了一下,這一天,頂得上金陵府尹三天收的稅。
這怎麼能行?在我城北的地盤,不上貢一點,你的生意怎麼能做得好呢?
很快,一位紅杉皁吏挎着刀,敲開了沈黎家的大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