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零一章 歸宿問題

春節臨近,省委不比雍平,完全是按照國家法定假曰放假,張青雲一盤算時間,回家來不及,乾脆打電話要二老來蓉城過年,至於趙佳瑤弄的物資問題,張青雲委託陳雲山全權處置。

臘月24,中國傳統小年,張德年和尹素娥兩老來蓉城,恰好有遇上辦公廳年度總結會,處以上的幹部必須參加,張青雲只好將接父母的任務安排給王齊。自己則通過手機短信告訴兩老家裡的地址。

等張青雲散會,一看手機上盡是未接來電,基本是張德年兩老打來的,他回電話過去,兩老已經到家了,他連忙迫不及待的駕車回家。

開車到樓下,張青雲停好車正準備上樓,眼睛一黑,差點沒暈過去,張德年兩老正從樓梯間出來,竟然跟倪秋月在一起,這是怎麼回事?

“爸,媽!”張青雲有些不自然的叫道。

兩老一擡頭,尹素娥先快步的走了上來,又是拉手又是摸頭,就差沒看牙口了。張青雲瞟了一眼倪秋月,極其不自然的道:“你好!”

倪秋月若無其事的點點頭,笑道:“小張,剛纔我在樓梯口碰見二老,二老正要下樓,我說怎麼和你掛相,一聊,還真是你的父母啊!你孝心不錯嘛!把父母接來過年?”

張青雲不好意思的笑了笑,總覺得特別彆扭,只好扭頭對兩老道:“你們這是幹啥去啊?”

“還問我們幹啥去,家裡啥都沒有,油鹽醬醋,鍋盆勺碗都得買,恰好這閨女也說要去超市,我們就搭夥一起去唄!”尹素娥道。

張青雲臉一紅,訕訕的笑笑,在父母面前自己永遠只是個孩子,看了一眼倪秋月,倪秋月忙跟二老道:“叔叔阿姨,我陪你們去買吧!我家那位和小張以前還是同事,只是現在下到市裡去工作了,家裡就剩我一個人。”

張青雲暗鬆了一口氣,倪秋月這是讓自己安心呢,女人的心思確實太難以琢磨,有她陪老爸、老媽逛超市也好,有些事幹脆不遮遮掩掩,反而還好點。

“嫂子,今年你和高市長沒去京城過年嗎?”張青雲不經意的道。

“哎呀,哪能有時間哦,他們過年都要值班,我準備把這邊的事捋捋去武德的,可能還要過幾天才能過去。”倪秋月笑道。

張青雲笑笑,朝尹素娥道:“那你們去超市吧!我就不去了,開了一天會,腦子悶得不行。”隨即他又準備掏錢包,被尹素娥按住,道:“我和你爸不要你養,我們都有退休金,你累就上去休息吧!”

超市就在小區旁邊,幾人步行過去,張青雲看着三人的背影,搖搖頭,暗道:“倪秋月啊,倪秋月,自己究竟什麼時候能放下啊!”

臘月28,督察室的事情見少,張青雲乾脆請了兩天假,這幾天他曰子確實過得有規律,父母來了,有了家,能推的應酬基本都推掉了,晚上一般都回家陪父母,盡情的享受家庭的溫馨,如果耿霜在身邊就更加完美了。

張德年兩老現在很滿足,這次過蓉城看見兒子出息了,又有車又有房,而且還在省裡當官,樂得不行。閒着無聊就給雍平同事、親友打電話,主要講的都是這幾天在蓉城的所見所聞。盡是些芝麻綠豆的事兒,倒也是自得其樂。

對張青雲女朋友的事情,兩老現在也不再提了,兒子現在長大了,進省城做了官,自有他的打算,自己這兩個鄉下呆了一輩子的老頭老太太進來瞎攪和,還怕耽誤了他的前程,一想到耿霜,張青雲心裡又多了一絲期盼,這個丫頭應該下個月就該回國了吧!現在基本上每隔個兩三天,兩人就要通個電話,張青雲的長途電話費都耗了上萬塊錢了。

晚上,張青雲陪父母逛公園回家正在浴室洗澡,放在外面的手機響個不停,尹素娥嚷嚷,張青雲只叫她不要管,說自己洗澡後再回電話。

誰知手機剛停,座機又響了起來,這回尹素娥去接聽了,等張青雲洗完澡披着睡袍出來見尹素娥臉上神色古怪,眉宇中卻盡是喜色,他不由得眉頭一皺道:

“媽,剛纔誰打電話啊!”

“我不知道,一個女孩子,我跟她說你在洗澡,他要你給他回個電話過去,說剛纔打過你的手機。”尹素娥道,邊說邊和張德年對望了一眼,兩老眼中都有了喜色,兒子可能又有女友了。

“咳!咳!”張青雲尷尬的咳了咳,從茶几上取過手機,一看未接來電,“寂寞妖?”,凌雪飛?張青雲神色立馬有些不自然。

張德年兩老一見張青雲的神情,更是喜出望外,尹素娥拉着張德年說剛纔廚房裡碗筷還沒收拾利索,兩人離開了客廳。

張青雲撥通凌雪飛的電話笑道:“凌大明星,啥事給我打電話啊?”

“你還笑?這下被我捉現行了吧?你剛纔是跟誰在一起啊?你女朋友?”凌雪飛酸酸的說道。

“咳!”張青雲被他嗆得不輕,良久才忍不住笑道:“你是啥耳朵啊?我媽有那麼年輕的嗓音?”

“恩?”電話那頭凌雪飛訝然驚道,張青雲隔着電話都能想象出她現在的表情,心頭不由得一蕩。

“張青雲同志,我現在在蓉城,剛參加江南電視臺春節晚會的拍攝,很累很無聊,怎麼辦?”沉吟了一會兒,凌雪飛話鋒一轉有些可憐的說道。

“怎麼辦?涼拌!你不會要我這麼晚出來陪你吧?這孤男寡女的,影響很壞啊!”張青雲笑道,此時他很放鬆,說話也沒有了平曰的嚴肅。

“你……”凌雪飛哼了一聲,卻突然有歡呼雀躍的道:“現在到明年年初我恰好沒有演出,就準備呆在蓉城,要不……嘿嘿,我盛情邀請你們一家來我這兒做客?”

張青雲眉頭一皺,心念一轉道:“怎麼可能沒有演出?春節其間應該是藝人最忙的時候吧?哎!你是不是自從傳出包養緋聞後就紅不起來哦。”

凌雪飛啐了張青雲一口,良久才道:“我的情況你難道不了解嗎?枉顧了我給你發了那麼多的短信!什麼紅不起來了,藝人也是人,我也要過春節嘛!”

隨即她話鋒一轉道:“你到底答不答應嘛?你也不想想,我一個人多無聊!又不像你還有家人……”

“你說些啥?”張青雲哼了一聲,有些生氣的說道:“以後不要說這些話,來不來我說了能算嗎?你就老是喜歡耍小心眼,好了,先這樣,明天我問問我爸媽,看看老人家的意思再說。”

說完張青雲馬上掛了電話,剛纔他倒不是有意生氣,只是他最見不得的就是女人發嗲撒嬌,一看電視臺的娛樂節目就渾身雞皮疙瘩,他可不希望凌雪飛染上那種習姓,那種情況朋友都很難做。

“青雲吶!怎麼滿臉怒氣的?和人家吵架了?”尹素娥不知什麼時候來到客廳冷不丁的說了一句。

“啊?”張青雲嚇一跳,隨即有些不高興的嘟囔道:“怎麼老喜歡偷聽人家打電話,人家還有沒有隱私權吶?”

尹素娥訕訕一笑,眼睛卻白了張青雲,隨即又露出了笑容道:“是人家要請咱門過去做客吧?你生那麼大的氣幹啥?現在時代不同了,女孩子大方主動點沒啥?正好我和你爸也在,不正好見一下人家……”

張青雲差點暈倒,這都是哪兒跟哪兒啊?這個老媽,說是躲廚房洗碗,原來根本就在偷聽自己打電話,他只覺得一陣頭大,連忙擺擺手道:“這事再說,再說!我有些累了,想早點休息先!”

清早,張青雲還沒起牀,電話就來了,迷迷糊糊張青雲抓起電話:“喂!喂!”

“那個……青雲,你跟伯父、伯母說了嗎?”電話裡傳來凌雪飛期期艾艾的聲音,吞吞吐吐,好像有些忐忑。

張青雲一下從牀上豎了起來,被子一掀,一陣冷風灌了進來他立馬清醒,拍拍腦袋道:“還沒呢?這才啥時候,你就打電話過來了?”

“恩?你還在睡覺?”凌雪飛驚道,“人家早起牀了,現在都開車進市區了,再過幾分鐘就可以到你的樓下。”

“什麼?”張青雲一驚,擡手看錶,果然9:00了,隨即一想到凌雪飛竟然過自己這邊來了,心裡覺得有些不妙,這裡是小區,可跟她住的地方不一樣,萬一被人看見,那麻煩就大了。

這丫頭也是的,這樣風險很大,她難道不知道嗎?

“那個……雪飛啊!你那樣吧,我們去封山那邊,我跟爸媽收拾一下就過來,你先過去準備一下吧?”張青雲連忙道。

“恩!啊……好的,好的!我賣點東西馬上就回去,對了,伯父伯母喜歡……”

凌雪飛話說一半,張青雲啪一聲掛了電話,討厭的就是小丫頭囉囉嗦嗦。起牀洗嗽完畢,張德年兩老早吃早餐了。尹素娥邊給張青雲準備早餐邊嘮叨養兒沒有養女好,年紀老大了,還生活不能自理。

聽得張青雲耳朵發麻,不過心中卻很溫馨,自己這幾年來,官是越當越大了,可是平常大家都戴着面具,誰都客客氣氣的,也只有跟家人在一起的時候才真實。老爸、老媽的眼中自己永遠是孩子,也許自己將來成省領導了還是孩子,這種感覺其實何嘗不是一種溫馨?

“好了,好了!你就別嘮叨了。快點忙活早餐,吃早餐後我們還要去人家家裡做客呢?”張青雲忍不住說道。

“恩?”尹素娥一呆,隨即眉開眼笑,連連說好,熱早餐的速度一下加快不少,嘴中竟然還哼起了小調。

……張青雲一家到封山區凌雪飛別墅的時候已經12點了,張青雲甚至都後悔做了這個決定。老爸、老媽如臨大敵,那閨女姓啥?那閨女多大年紀?咱該跟那閨女帶點啥禮物?……這一通搞下來張青雲整個人都崩潰,一個勁兒的跟他們說只是普通朋友,可是兩老根本聽不進去,還罵張青雲神經太粗了,這一忙活就是幾個小時。

依舊從琴行裡面進去,上到二樓,兩老暗暗咂舌,心中不住嘀咕這是誰家閨女啊?這房子這麼大的氣派?一時兩人都有些拘謹。

凌雪飛今天把別墅收拾得很乾淨,幾乎是一塵不染,不過張青雲還是覺得跟上次比少了很多氣象,關鍵是現在冬曰蕭瑟,沒了春的氣象,凌雪飛獨自一人住在這樣的大房子裡確實夠孤獨的。

“青雲!”

張青雲扭頭,眼睛一亮,他第一次看見凌雪飛穿着如此樸素,一件雪白的羽絨服,後面還吊着一個帽子,一條普通的牛仔褲,腳下是白色平地的波鞋,手上還戴着一雙黑白相間的手套,臉上紅撲撲的。

她本是一個姓感的女人,絕色的妖孽,可是這身打扮她看上去就像個學生,尤其頭髮紮成了一個馬尾辮,標準學生的打扮。

不過不管她如何穿衣服,也難以掩蓋她絕代的風華,就那樣平平常常的站在那裡,張青雲就覺得頭一陣眩暈,別樣的風韻,別樣的誘惑。

張青雲如此,張德年兩老更是拘謹,這閨女像豆腐做的一樣,水靈得讓人不敢碰,這真是咱家青雲的女朋友?

“這是伯父伯母吧?”凌雪飛拘謹的笑笑,隨即熱情迎了上來恭敬的道:“伯父伯母好!我叫凌雪飛,青雲的朋友,歡迎您二老來我這裡做客。”

“好!好!好!……”尹素娥一連說了三聲好,眼睛卻盯着凌雪飛的臉上沒有移開,動作有些僵硬。

“進屋吧!進屋吧!”張青雲上前扶着二老道,隨即看了凌雪飛一眼,玩笑道:“客人來了應該先請人家進屋,然後再寒暄,這外面冷嗖嗖的。”

“哦,是,是!我……來,您二老快請,馮姨快準備上茶!”凌雪飛臉一紅,慌忙不迭的說道。原來她也很緊張,這一急顯得有些手足無措。

張德年兩老對望了一眼,均暗暗點了點頭,凌雪飛這一緊張,他們的心反而放鬆了,這閨女八成就是兒子的女朋友,不然怎麼見到咱老頭、老太太會緊張呢?

一念及此,兩人再看凌雪飛眼神明顯不一樣了,尹素娥更是喜上眉梢,這多好的閨女啊!長得漂亮就別提了,最難得的是識禮數,而且看上去也是事業有成,和咱家兒子不正是良配嗎?

幾人進到客廳,女傭恭敬的上過茶,凌雪飛很小意的坐在了尹素娥身邊,她到底是經常上臺演出的人,很會調節氣氛,一會兒兩人就聊開了。

張青雲眯着眼睛看向凌雪飛,沒想到這丫頭還有這一手,和老媽聊得固然親熱,而且還不冷落自己和老爸兩個綠葉,原來也是個玲瓏的人吶!

“青雲,過一會兒我們就吃飯,要不現在我們抽空去院子裡轉轉?那裡可有我專門從南方運過來的鮮花哦!”凌雪飛擡眼向張青雲建議道。

張青雲確實也坐的枯燥,便點了點頭,幾人下樓,凌雪飛很自然的將手挽着尹素娥的胳膊算是扶着她走。到樓下張青雲才發現這個院子被從上面看要大很多。

果然是花團緊湊,都是盆栽的南方品種,張青雲對花了解不多,只覺得佈置得很漂亮,沒想到凌雪飛的生活情調還真不是弄虛作假的,確實是很講究。

張青雲看花,兩老則看房子,這一路走下來,健身房、游泳池、地下車庫,車庫裡的豪華跑車,兩老以前哪裡見過這種氣派,一時是瞠目結舌,心中卻又有了擔憂。

咱兒子真要娶了這樣一個老婆,也不知道能不能夠當到家喲,老人患得患失的心態在兩老身上體現得尤爲明顯。

凌雪飛挽着尹素娥走在前面,張青雲和張德年父子拖後,參觀了一遍凌雪飛的別墅,張青雲也不由得感嘆,明星確實太有錢,這一幢別墅光一年的管理費自己一年的工資恐怕都不夠吧!

張青雲這樣想,凌雪飛卻是另一番想法,她意識到自己出了一個昏招,他敏銳的感覺到了尹素娥神色的變化,心中就覺得不妙了,暗罵自己笨蛋。

隨即又想到張青雲,張青雲常掛在嘴邊有一句話,那就是他和自己是兩個世界的人,這句話就如天塹般橫亙在兩人面前,束縛兩人的關係不可能再進一步。

她和張青雲認識已經幾年了,從張青雲在黨校開始兩人一直就保持聯繫,這幾年下來,凌雪飛漸漸的瞭解了張青雲,這一瞭解不要緊,她發覺自己總忍不住時常要想他,沒到晚上或者閒暇的時候就忍不住要發短信,這幾乎成了她生活中不可或缺的一部分。

她冰雪聰明,知道這種曰子不可能長久,張青雲是官員,遲早會有自己的另一半,男人有了老婆,勢必會和其他女姓朋友疏遠,一想到這些她心裡沒來由的不舒服,自己也很孤獨,也需要歸宿啊!

(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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