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健曾經提過,說他師弟的武功多年前就不在他之下,想必現在應該也不差,他要籌辦鏢局,自然需要有個真正的高手坐鎮。
最理想的人自然是陳健,可他畢竟是城主府的侍衛隊長,若是把他調用,對城主府絕對是一大損失。
眼下他師弟過來,若是回心轉意,自是再好不過。
稍瞪了片刻,小楠帶着一名冷峻青年進來,青年身材魁梧,雙目炯炯有神,進來就抱拳行禮,“呂鳳傑見過江少爺。”
“呂兄不必客氣,快請入座。”江寧笑着把住他的手落座。
小楠好奇地打量了呂鳳傑一眼才跑去給他沖茶。
江寧笑着讓她先出去。
小楠哦了一聲,蹬蹬小跑着離開。
“呂兄請喝茶。”江寧隨後入座,擡了擡手。
呂鳳傑抱了抱拳,“上次我師兄途徑江東城時曾跟我提起過江少爺,但那時呂某有眼不識泰山......”
江寧笑着打斷他,“呂兄快別這麼說,你身在公門,的確多有不便,我能理解。”
呂鳳傑嘆氣,搖頭道:“呂某從小立志報效國家,但從軍之後發現已無仗可打,便去江東城城主府做了侍衛,本來還挺順利,但後來因呂某性格耿直,不得信任,故而過得鬱郁不得志,之前師兄就勸我來晉城效力,但呂某考慮到家室都在江東城,所以頗爲顧慮......”
此人人品如何暫且不提,但性格耿直這點通過這番言辭,江寧倒是頗有同感,若非這樣的人,絕不會一見面就滔滔不絕地講出這些。
江寧一直安靜聽着,直到他講完才微微一笑,“呂兄不必在乎過去,江東城若是不得志,來晉城便是,我回頭立刻就安排你與家父見面。”
“呂某不才,的確是想來投靠晉城,但並非去城主府任職,而是希望能留在江少爺身邊,請江少爺成全。”
“呂兄如此看得起我,我自是求之不得,只不過我乃一介商人,呂兄若跟隨我,恐怕屈才了。”
“江少爺在京城所做之事,呂某早有耳聞,更是深感佩服,所以請江少爺容許我留在身邊,鞍前馬後,我絕無怨言。”話落突然起身,單膝跪地行禮。
“好,那就這麼定了。”江寧大爲驚喜,忙起身扶他起來,“既是如此,以後我也不跟你客氣,但首先說明一點,我這人不喜繁文縟節,大家既然在一起就是兄弟,所以別再行這種大禮。”
“鳳傑領命。”
江寧哈哈笑着重新拉他入座,喊話叫小楠和小嬋立刻準備酒菜。
但小楠告訴他說:“少爺,門外還有一位夫人和一個孩子......”話說一半轉頭看向呂鳳傑,“這位先生,不知是否是你的家人。”
呂鳳傑慚愧地點頭,“正是我的家人。”
江寧苦笑搖頭,“還不趕緊去把你的家人請進來,你這榆木腦袋啊你。”
“多謝少爺。”呂鳳傑尷尬,急忙起身離去。
看他離去時匆匆的背影,江寧忍不住再次苦笑搖頭。
小楠和小嬋抿嘴笑了笑,小嬋道:“少爺,這人真的挺有意思的,之前在門外站了許久,要不是去問他有什麼事,恐怕他還不會說明來意。”
看來還真的是個挺死板的人,難怪在江東城城主府混不好,“好了,以後他就是我們的人了,你們以後要叫他呂大哥,知道嗎?”
兩人領命,小楠看了眼外面還在清理衛生的寧瑤和阿欣,低聲說:“少爺,饒過她們吧,好不好?”
“行了,去讓她們幫忙一起準備酒菜吧。”
“少爺真好。”兩人歡呼一聲快步離開。
等了會,呂鳳傑帶領妻兒進來,命妻兒跪下行禮。
江寧嚇了一跳,忙過去扶他們起來,“嫂子,別聽鳳傑胡說,以後大家都是一家人。”說着話同時抱起他的兒子。
“白婧多謝少爺厚待。”
江寧請她入座,並將孩子被凍得鼻涕直流的孩子還給他,又看他們母子衣着寒酸,更顯吃驚,呂鳳傑不管怎麼說都是城主府的侍衛,又到底爲何會混成這樣?
也是忙喊阿欣過來,帶她們母子出去置辦幾套衣衫。
呂鳳傑連呼不可以,白婧也搖頭說不能這樣,江寧板起了臉,“既然在我這裡,就必須按照我說的去辦,阿欣,還不快帶她們母子出去?”
“是,少爺。”阿欣忙領命。
白婧看了眼丈夫,得到丈夫的許可才謝過江寧,帶孩子跟阿欣出去。
兩人重新入座,江寧便問起他爲何會如此拮据。
呂鳳傑嘆了口氣緩緩道來:“小婧本乃書香門第,家境也算殷實,可是她大哥好賭,不僅活活氣死了她父母,甚至還欠下了一大筆債逃跑,這些年我們夫妻二人的積蓄基本都用來還債了,所以才......”
說到這裡自覺不好意思,便難以再說下去。
江寧總算明白,“債還清了嗎?”
“還沒,不過我把師傅留下來的寶劍壓在他們那裡,等回頭有錢了再去贖回來。”
“還差多少?”
“將近一千兩。”
江寧馬上掏出兩千兩給他,“你回頭回江東城把你師傅的劍贖回來,嫂子和孩子暫且留下,我會替你好好照顧。”
“這如何使得?”呂鳳傑忙將銀票塞回,不管江寧再說什麼,他就是不肯接受。
江寧無奈,只能告訴他說:“這是我先給你的酬勞,你先拿着,以後我會在你們夫妻的酬勞裡面扣。”
“可我區區一個侍衛,小婧即便做了下人,也不知要何時才能還得起。”
“誰說讓你做侍衛了?誰說讓嫂子做下人了?”
呂鳳傑目光突然變得呆滯,不做侍衛和下人,能做什麼?
事已至此,只能繼續告訴他說:“我正在籌備辦鏢局的事,正愁着沒人幫我把關,眼下你來得正是時候,到時鏢局會交給你打理,至於嫂子,我會教她做生意。”
“這......”呂鳳傑噎住。
“好了,這些事按我說的辦。”
呂鳳傑過了好一會才深吸口氣道謝,“少爺放心,就算粉身碎骨,我也不會讓鏢局出事。”
“這還差不多。”江寧笑了。
過了會,寧瑤先給他們熱了壺酒拿過來,並親自下廚炸了碟花生米,兩人先是細酌慢飲,後來呂鳳傑漸漸放開,便都敞開了喝。
到正餐時,所有人都回來,江寧便給雙方做了介紹,並要求大家要待呂鳳傑一家如自己家人,大家自是答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