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楓與小胖來到那個倒在河邊的人身旁,仔細看了看,那人是斜躺倒在河邊的,臉被他披散的頭髮給擋住了,一時也看不清,他的背部與右手臂有幾處刀傷,還在流着血。腳上的布鞋興許是走了趕了很多天的路,鞋面已經破了幾個洞。他一隻手還伸向了河邊的水裡,也許是渴了想喝水來到河邊由於受傷體力不支就倒下了。
“先一起把他翻個身吧,”陳楓對小胖他們說道。於是小胖他們就一起幫着陳楓把這個受傷的人翻轉了過來,陳楓用手指在那人的鼻孔處試了試,還有氣,只是那個的嘴脣乾裂全是翻起的白皮,可能是很多天沒有喝水了。
陳楓解下他腰間的水囊,撥出塞子,給他餵了兩口水,那人只喝了一點,其他的都流到了嘴角外。這時陳楓他們纔看清他的相貌,長方臉,鷹鉤鼻,臉色蒼白,額頭向外突出很多,眉毛與鬍子花白,看起來有五六十歲了,是一個老頭兒。
過了一會兒,老頭睜了睜眼,看了看他身邊的人,從嘴角吐出兩個字“水,水......”
於是陳楓又打開之前的水囊餵了幾口水給這老頭喝,陳楓他們輕輕的扶着他坐起來,靠在石頭邊休息一下。
“老丈,您覺得好些了嗎?”陳楓問道,
“老朽好多了,謝謝小哥啊!”老頭虛弱的答道,
其他幾個孩童也圍在這個老頭身邊,好奇的左看看,右看看。有的把自己的乾糧拿出一部份給這老頭吃,有的把自己的柑橘拿給他吃。
眼看太陽又要落山了,小孩們也都要回家吃晚飯了,大家都各自去牽自己的牛了。
“老丈,眼瞧着太陽就要落山了,我們扶您回村裡歇息吧。”陳楓對老頭說道,
“好的,那就辛苦幾位小哥了。”老頭答道,
於是陳楓與另一個個子稍微高一點的孩童一左一右的攙扶着老頭往村裡走,小胖他們剛負責把牛牽回去。
回到村裡的時候,村民們也都陸陸續續從田地裡回來了,房子上也升起了做飯的炊煙,看着陳楓他們帶着一個小老頭回來,都覺得有點好奇。
“小三,你們怎麼還帶了個老丈回來呀?”村裡的陳二叔問道,
“陳二叔,我們在放牛的時候碰到了一個暈倒的老丈,他受傷了,所以我們才把他帶回村裡歇息的。”陳楓答道,
那老頭也向陳二叔點了點頭,算是打過招呼了。
“嗯,嗯,有需要幫忙的話就叫一聲啊。”陳二叔說完就往他家的方向走了。
陳楓他們扶着這個老頭往他家走,進門之後,陳楓大聲叫了一下“爹,出來一下。”陳老爹還以前出什麼大事了,放下手中的煙槍就跑出了中廳。
“咋了,咋了,”他一邊說着,一邊過來幫着扶一下老頭,另外一個孩童打了個招呼就回家去了。
“先把老丈扶進屋再說吧,”陳楓一邊說一邊扶着老頭往中廳走,進屋之後把老頭放在椅子上平躺着。
“爹,你先照看一下老丈,我去叫一下陳五伯過來看看傷口,”說着陳楓就往家外跑出去了。村裡子只有陳五伯一位郎中,幫忙看些發燒感冒,跌打損傷,以及處理一些簡單抓傷刀傷之類的。
陳五伯揹着他那個藥箱過來之後,叫陳老爹幫忙打了盆熱水,用毛巾清理了一下老頭的傷口,然後再給老頭上了點止血的草藥,稍微包紮了一下,這樣差不多過個半個時辰傷口就全處理好了。
老爹想留陳五伯吃晚飯,可陳五伯說家裡的婆娘正等着他,非回去吃不可。老爹又找了一件自己的布大褂給老頭換上,忙完這些之後三個人才坐在了飯桌上準備吃晚飯。
“老先生貴姓呀?”陳老爹學着村裡陳秀才的口吻問道,
“老朽姓楊,賤字庭軒。”楊老頭答道,
“原來是楊老先生呀,俄叫陳三元,是小三的爹,額,是陳楓的爹,咱們邊吃邊說。”陳老爹自我介紹到,
今天桌上一共有四碗菜,一個葷菜加三個素菜,看到有客人,陳老爹特意多做了兩碗菜。陳老爹一直在勸楊老頭多吃菜,自己也大 口的扒碗裡的飯菜。
“三元兄弟,今天要感謝你們家陳楓救了我這條老命,要不然我可能就要死在外頭了。”楊老頭感慨的說,
“楊老先生客氣了,這是小子應該做的。”陳楓回答道,“是滴,是滴,吃菜,吃菜,”陳老爹一邊附和一邊叫楊老頭挾菜吃。
“楊老先生怎麼會流落到我們這裡呢?”陳楓好奇的問道,陳老爹也放慢了扒飯的速度,側耳聽着。
“這個就說來話長了,老朽帶着家僕從京城一路趕往越州想去看望我多年未見的女兒和女婿,途經你們南鄭縣查子嶺的時候遇到了山匪,我們的車馬與盤產全部被他們洗截一空,要不是我的家僕犧牲自己拼命護主,我哪有機會逃出來呀。”楊老頭說着眼框也紅了。
“逃出來之後,我又在山上躲了一天,等山匪走遠之後我才下的山,連續趕了三天的路纔看到你們村莊。”楊老頭接着說道,
“這天殺的山匪,逃出來就好,逃出來就好,”陳老爹憤憤的說道,接着又勸慰了幾句,就繼續扒飯了。
也許是因爲太累了或都是年紀大了,胃口不大好,楊老頭吃了一碗飯就沒有再盛了,剩下的飯菜被我家老爹和我全刮乾淨了。
陳楓打了個飽嗝,拍了拍肚子,今晚確實吃的有點撐了。收拾完碗筷,又陪楊老頭在院子裡聊了會天,用熱水睡了個臉,泡了個腳,就準備回屋睡覺了,由於家裡只有兩間睡房,所以陳楓把自己的睡房空出來給楊老頭睡,自己就和老爹擠一個屋裡睡了。
大虞成始三年,三月底,太傅楊宇及其家眷在流放途中遭不明勢力截殺,負責押解的100多名官兵以及楊家所有家眷全部慘遭毒手,只有太傅楊宇一人下落不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