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到四周的修士退後了些,郝六通喘着粗氣,全力運轉着體內的真元,抵禦着四周,正不斷往外擴散的冰寒氣息。
只見,此刻的郝六通,一邊查看着衚衕的前後兩頭,一邊還不時的看看上空,似乎,還想利用什麼飛遁法器、法寶,想要飛掠逃跑。
但是,這個時候,倪算求卻偏不信邪,對郝六通的咆哮警告,根本沒當回事,漫不經心的擦拭着手中的板磚,大搖大擺的朝着他的那邊,走了上去。
嚯,瞧這架勢,還真有點地痞流氓、黑社會老大的氣勢!
顯然,這區區的一張二階冰系法符“白玉寒冰符”,根本就阻擋不住倪算求的腳步。
此刻,就算面前的這個郝姓修士,擊發出一張寒力更爲極端的,四級冰系法符,倪算求最多也只是擊發一下火鐮神盾,稍稍的抵擋片刻,便可以輕易化解。
“嗖!”
一聲梟叫般的破空之聲響起,郝六通藏在身後的那隻手臂之中,偷偷的擊發了一枚綠色的破雲箭,想要向自己的宗門求援。
“蹭蹭蹭!”
但是,倪算求似乎是早有所料,腳踏一側的高牆石壁,搶先一步直接縱躍而起,一個翻身,直接就躍到了半空之中。
然後,只見他單掌朝上,一股如同急流一般的真元疾射而出,瞬間便幻化成一股無形的龍捲,龍捲猛的一吸,施展了一招“一劍摘心”的憑空攝物,以極其神妙的手段,直接在半空之中,攔截住了對方所擊發的此枚綠色小箭。
然後,就看見倪算求雙腳連踏,在一邊的高牆之上點了幾下,一個翻身,就從半空之中直直的落下。
而此時,他手中的綠色小箭,頓時就爆射出一蓬蓬黃紅兩色的煙霧,就要四散瀰漫,卻是被倪算求的真元一壓,死死的卷吸在了一團氣霧之中。然後,就看見倪算求不慌不忙的取出了一個小酒罈子,隨手那麼一丟,就給按滅在了其中。
“怎麼樣?郝六爺,你還是乖乖的投降吧?”
只見,很是瀟灑的做完了這一切的倪算求,拍了拍手上的灰,正想要上前提人、收工。
可是,卻在這個時候,對面的郝六通,已經乘機擊發了一道淡黃色的法符,白光一閃之間,他的面前,顯現出了一面一尺來長的橢圓形白色光幕。
“哼哼,想的美!”
只見,前方橢圓形白色光幕之中的光影,在不斷的閃爍,但是,卻又不太能看清內裡的畫面,似乎是能聽見一聲聲修士鬥法的,精鐵法器撞擊之聲,從中透出。
“郝六通!你做什麼?”頓時,倪算求自覺上當,便大喝了起來。
但是此時,郝六通已經對着這個橢圓形的白色光幕,發出了一句歇斯底里的叫喊:“表哥,我命休矣,快來救我!”
“六通?”
“恩?你怎麼在城中,這到底怎麼回事?爲何你要在城中擊發千里傳音符?莫非你又去外面惹了大敵,被人追殺,逃回了城中?”
對面的聲音逐漸變的清晰,似乎是對面有個修士,原本正在鬥法或者練習什麼劍訣,而此刻聽到這邊的呼叫,才又一下暫停了修煉。
“不是的,表哥!我是在城中遇到了一個大敵,對方極其的厲害,我根本不是他的對手,現在正在被圍困之中,你趕快過相救!”聽到那頭的表哥,似乎有點遲疑,郝六通再次發出了撕心裂肺的呼叫。
“呵呵,我說表弟,不是我表哥說你,我叫你這幾日安心的呆在家中,好好的修行,你卻就是不聽,現在倒好,到了城中,還要擊發此種如此珍貴的千里傳音符,你說浪費不浪費?”緊接着,橢圓形的白色光影之中,卻是傳來這麼幾句,不怎麼放在心上的回話。
聽到光幕的那頭,依舊是雲淡風輕,沒把他當回事,頓時,就嚇的這邊的郝六通滿頭大汗,想要跳腳大罵。
“不是的,梅長老,你快來吧!你若是再不來,恐怕要爲表弟我收屍了!”
顯然,此種千里傳音符,能傳的就是聲音,此點,與別的傳音類法符並無二異。但是,與別的低階傳音符不同,此種法符擊發之後,還能跟遠方指定的一面千里傳影鏡,進行直接溝通,能讓對面的修士,直接鎖定到這邊的方位。
當然,此種千里傳音符的方位鎖定,也得看距離和法符的品階,法符的品階越高,對面的那面法器,所收到的座標影像,也就會越精確。
甚至,還有一些高檔一點的傳音類法器,能收到一些具體的影像,能更爲直觀的看到此處的情景。
“好!表弟勿慌,星月城城中,還沒有人敢動我們紫星門的人,哼哼,何況還是在西門口,如此的鬧市之中!我倒是要看看,到底是何方匪人,膽敢劫持我們紫星門的精英弟子!”
“說完了沒有?”
此時此刻,倪算求卻是很是淡定的等待了片刻,靜靜的看着面前,一臉是血的郝六通,跟他的那個什麼師兄,說完這一大通的話。
就好像他,是在跟一個好朋友逛街、聊天,而對方恰好來了一個電話,倪算求很是禮貌的等待着對方打完這通電話,然後,再談兩人之間的事一樣。
“哼,我說完了,你想怎樣?”對方吞了吞口中的血水,冷哼了這麼一聲。
可以看出,眼前的郝六通,已經是強弩之末、甕中之鱉,就如同一頭受傷的野狗,正在做最後的掙扎,狂吠着,想要拖延一下。
“不怎麼樣?”倪算求不懷好意的笑了一笑。
然後,就聽見對方一連串“啊啊啊”的淒厲慘叫,對面的那個郝六通,就又被倪算求拍了一通,拍的他是前胸貼後背,全都是血紅色的板磚印。
隨即,他又被倪算求身後的那幾個散修小弟,給捆綁在了定安大道一旁的大樹之上。
當然,這個時候,郝六通一行人身上的那些東西,比如之前,他用過的那些法符、法器、靈石等物,都已經被倪算求搜刮一空。
只見,此時的倪算求,已經搬出了一張大木椅子,安靜的坐在大樹底下乘着涼,玩弄着一把黑色的菜刀,等待着對方的那個表哥。
只見,倪算求還摸出來一塊白布和兩個小丹瓶,然後,從丹瓶之中倒出了一些火紅狸的氣血,滴了一下,然後又接着,慢慢擦拭起這把菜刀。只見,擦拭之時,還會冒出了一些紅光,正是倪算求想讓這把菜刀,儘量多吸收一些火系元氣。
“啊?怎麼這麼多人啊,你小子又搞出什麼事情了啊?”被倪算求的火系妖獸的氣血,才喚醒出來的紅牛老哥,刷的一下,就隱匿在了倪算求的箭囊之中。
然後,又看了一眼四周,發現此處,居然還是在城中,而且,四周的樹上,還捆綁了一些修士,於是就立馬傳音了一句:“不好,這裡還在城內。你小子,不要惹了太大的麻煩!”
“沒事,我心裡有數。”倪算求不動聲色的回了這麼一句。
因爲,此刻所有的散修,全都是十分警惕看着上方的天際,似乎是很緊張,怕惹來大麻煩。甚至,其中的一部分散修,猜想紫星門會派大隊人馬,前來清殺他們,所以,絕大部分的散修,也沒注意到倪算求手中的菜刀,正冒着紅光。
當然,就算是他們看到了菜刀發光,也沒什麼好驚訝的。因爲倪算求的舉動,看上去,是想把自己的菜刀,搞的恐怖一些,嚇人一點而已,讓人以爲,他剛剛動用了此柄菜刀,捅過了這五名紫星門的修士。
“何人如此囂張,竟敢綁架我們紫星門的弟子?!”
不多時,隨着一聲甕聲甕氣的叫喝聲,街道的那頭,卻是出現了一個身背雙劍,身上穿着一件白色爲底,而正面又繡有一條青色巨龍的龍紋法衣的分念境修士,正不緊不慢的邁着步子,迎面走來。
隨即,前方的那些圍觀的低階散修,都紛紛閃避兩側,自覺的讓開了一條路。
而隨着人羣的分開,倪算求便也一眼看清來人。
只見,此名修士面白無鬚,面相十分乾淨,一雙三角眼正在微眯着緊盯着自己,倒是與他的表弟,有幾分相近。但是,似乎看上去,此人的面目,比起那被吊在樹上的表弟郝六通,還要年輕幾分。
此刻,他正一臉鐵青,面無表情,大步而來之時,正散發着強大的神識威壓,接着,隨着他的臨近,還能感應到他體內的凌厲殺氣!走過之處,已經足以壓的,眼前的一衆神海境低階修士,雙腳發軟,軟到在地。
“奧,是我,前輩。不知道前輩,是不是此人口中所說的表哥?還請報一下名號!”倪算求把菜刀一收,就站了起來,輕蔑着看着對方,說道。
“在下梅舞劍,乃是紫星門的真傳弟子,不知道你是何人,爲何要綁架我的表弟?”大約走到了二三十丈遠的地方,對方的腳步也微微的頓了一頓,如此說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