塔蘭王國,位於炎龍西部的一個公國。夾雜在阿爾勃蘭特和炎龍中間。
半角城,塔蘭王國邊境的一個小城。千百年來,通過三邊貿易,半角城外圍的門羅自由市也應運而生。在這裡,黑幫林立,三教九流,充斥着各種人。只要你有足夠的金幣,你幾乎可以在這裡得到你想得到的一切。
大陸遠東的盛夏夜,繁星點點。門羅自由市的喧囂纔剛剛開始。人聲鼎沸,人山人海的大街上,滿是討價還價的聲音。臭烘烘的味道混在一起。潮溼的空氣,汗臭味揮之不去。
沒人注意到,漆黑的夜空中,一個似乎與黑暗融爲一體的蟲洞,悄然出現。
漸漸的,一個人影從蟲洞裡面冒了出來。
來人身高九尺,全身都被一個背部繡着血紅色翅膀的斗篷緊緊包裹着。他滿臉的陰沉。一頭長髮披在腦後。瘦削卻高大的身影,以及凌空而立的姿態,無一不預示着——這,是個頂級強者!
來者望着腳下人山人海的景象,厭惡地皺起了眉頭。
“凡人界。咱們到了。”
緊接着,從蟲洞裡面再次出現了一個身影。這個人一頭紫發,但是最吸引人注目的,莫過於額頭上的龍紋了。隱約看來,紋印和風落羽額頭上的龍紋倒是有幾分相似。只不過,風落羽的龍紋是血紅色的,而他的,則是暗紫色的。
他的身後,跟隨者五個人。他們身着不同的輕型鎧甲,望着腳下的熙熙攘攘的人羣,一種從骨子裡的不屑,幾乎已經可以嗅到。
沒錯,他們正是從神界趕過來的血翼同盟會的七個最強高手!爲首的兩人,赫然就是毀滅之主血衣,和魔龍之神破天!
“令人作嘔的氣息。”
破天眉頭一皺,轉頭對血衣說:“這就是姚胖子的領土嗎?”
“如果阡陌府的小子沒有作梗的話,那麼是的。”血衣抽了抽鼻子。“不過我很討厭這裡的氣息。”
“我也一樣”破天的嘴角勾起了一抹陰冷的弧度,“不如,替姚胖子清洗一下吧”
下面門羅自由市的人們似乎絲毫沒有預料到災難的來臨,汗臭、腳臭、劣質的洋酒混合着荷爾蒙的氣息,即將成爲這座小城最後的絕唱。
破天緩緩舉起右手,整個人上方隱約形成了一股雄渾的能量。
“日落。”
霎時間,如太陽般耀眼的光球從天而降。緊接着,就是震撼人心的大爆炸,半角城的民甚至還沒來得及掙扎,就湮滅在了這狂暴的能量當中。
望着底下瞬間被夷爲平地的半角城,七人的眼睛裡面,沒有一絲的情緒波動。也許,毀掉整個半角城,對他們來說,和搗毀一個螞蟻窩無異。
“媽的,被壓制修爲的感覺真不好。”破天一聲輕嘆。
“怎麼?”血衣微微轉頭,看了看破天,“難道你沒有信心麼?”
“那倒不至於。”破天微笑,“時間纔過去二十年,就算是有姚泊那胖子的庇護,轉世的龍梵又能修行到什麼級別?七品神人?八品神人?呵呵,在凡人界他可能已經成長爲了一方霸主,但是,在咱們面前,滅掉他,只是一個瞬間的事情。”
“就像底下的城。”血衣冷酷而殘忍的目光掃視了一下底下的廢墟。
“哈哈哈哈哈!”
張狂的大笑,迴盪在廢墟上的月夜之中。
神界。
裁決宮,建立在神界最高的神山上,乃是神界最高的執法機關。裡面,住着兩大正統裁決神——黑暗裁決神風慎,光明裁決神西蕊。他們的名字在神界廣爲流傳,甚至有人曾經猜測,他們已經成爲了夫妻,但是,他們兩人,一直對此保持沉默態度。
正殿,一身黑袍的風慎靠在椅子上,正批閱着一些日常文件。一身白衣的西蕊緩緩而入。
“慎,不出我們所料,血翼的人,已經下去了。”西蕊安靜地盯着風慎,等待着他的迴應。
“下去了麼。”
風慎放下手中的文件,輕輕地嘆了一口氣,“本來以爲事情已經到達了這個地步,血翼的人會收斂些。好吧,既然他們下去了,就留下他們吧。”
“可是——”西蕊遲疑了一下,“爲了他們幾個人,犧牲了整個縱橫大陸,值得麼......”
“沒有值得不值得,只有對不對。爲了神界的穩定,犧牲一個凡人大陸,在我看來,是對的。”風慎面無表情。
“但是,凡人的生命,也是命啊——”
風慎苦笑地看了看眼前的女子。光明裁決神,善良和聖潔的化身,作爲制約自己的黑暗屬性而存在。對待任何事情,都是一種慈悲的態度。
但是,光明裁決神的話,他必須聽。這是原則。
有一種感情,生於友情,類似愛情,卻又不同於愛情。這就是風慎對西蕊的情感。
他們沒有夫妻之實,但是他卻可以爲西蕊去死。
“我再想想辦法吧。”風慎走上前去,輕輕地摸了摸西蕊的腦袋,“相信我,會讓你滿意的。”
“真的?”西蕊的眼睛裡面,有一種懷疑的成分。
“真的,我發誓,向創世大神發誓。”風慎認真道。
“好,那就拜託你了。”西蕊點點頭,轉身走了出去,不帶走一片雲彩。
“小丫頭。”
風慎望着西蕊的背影,溫柔地笑了,此時,這個高高在上的裁決神,和一個癡漢無異。
——
縱橫廟。
融合神格的工作剛剛過去一天。姚泊和風遺墨正坐在地上,靜靜地發功,促進着風落羽和冉落雪於神格的融合。葉落清已經醒了,坐在一邊,看着羅睺和身邊的青年,神色有些複雜。
這個青年,自然就是羅睺的兒子羅彬了。他簡直就是羅睺的翻版,一樣是瘦削的身材,蒼白的膚色,不變的是凌立的眼神。
三人都沒有說話,他們都不想影響風落羽和冉落雪的覺醒。
忽而,羅睺耳朵一動,面色變得難看了些。
“父親?”羅彬似乎也意識到了什麼。
“來了。”羅睺坐在地上,輕聲喃道,“比想象中的,要早了半年。”
“血翼的人?”羅彬道。
羅睺沒回答,不緊不慢地走出了門外,葉落清和羅彬緊隨其後。
神廟外面,陽光正好。姚泊留下來得結界,雖然不能完全掩蓋他們的氣息,但是,從外界探查過來,他們的級別也和一個普通的地境無異。在天和森林之中,這種修爲的魔獸時很普遍的。
“但願,血衣的腦袋不太夠用吧。如果他們現在找到這裡來,就完了。”
此時,就連修羅之主羅睺,也不禁冒出了些許冷汗。
他不是怕和血翼直接開戰,他怕的是,如果在這裡貿然開戰的話,會葬送昔日兄弟最後的機會。
他必須拖——或者說是——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