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不容易到了初五這一天,楚言義本想着再去縣衙見縣太爺,結果卻在縣城碰到了個曾經的同窗。
原來在一起讀書的時候,楚言義和這個同窗可謂是臭氣相同,經常聚在一起喝酒吟詩,更是爲了所謂的風流瀟灑去了不少次的青樓。
這一來二去的,兩個人的酒友關係倒也不錯。
後來這同窗的家裡出了銀子,給他捐了個官,就這樣,這個同窗離開了學堂,從那之後,兩個人就再沒碰過面。
這一次同窗回來,是因爲娶了新嬌娘,才從新娘子的孃家趕回安洮鎮,打算帶着新媳婦兒去給祖墳上柱香。
沒想到才上香回來,就在大街上碰到了楚言義。
楚言義本來是要去見縣太爺,穿衣打扮上自然是精心了不少,所以那同窗一見楚言義,再一想到前陣子聽到的各種流言,當即以爲楚言義混得不錯。
一個是秉着聯絡好感情,方便以後辦事的打算,一個是抱着從對方那裡打探一些官場消息的想法,這麼一碰面,喝酒也就變得非常自然。
酒過三巡,兩個人聊天的內容開始朝着朝廷上的事偏去。
楚言義本以爲自己得好好綢繆一下再問,可哪曾想那同窗倒是直接,開口就說羨慕楚言義如今的地位。
一聽這話,楚言義還以爲是太子那面有了消息,可接下來他卻聽得傻了。
人家羨慕自己,是因爲自己有了一個很厲害的堂妹,不僅在朝堂上大放異彩,被封了官,順帶着把家裡人也都封了官,甚至還被許配給了世子爺。
“世子爺再厲害,還能厲害得過太子嗎?”楚言義終於有些聽不下去了,雖說桂花是自己的堂妹,可他楚言義卻是太子的人啊!
結果楚言義這話一出口,那同窗的臉色卻是一變,看着楚言義的表情就好像是在看怪物似的,說道:“楚兄,你不是在和我開玩笑吧!太子已經垮臺了,現在被貶爲庶人,你那堂妹都已經在朝爲官,這麼大的消息你還不知道?”
太子……垮臺了?
這消息就像是晴空霹靂,一下子劈在了楚言義的頭上,當即劈得他一陣眩暈,如果不是因爲是坐在有扶手的椅子裡,他沒準都能一下子倒在地上。
那同窗看到楚言義的臉色瞬間慘白,心裡的疑惑不由得越來越大,又開口問道:“楚兄,不是兄弟我不想着你。如今你那堂妹在朝堂上可謂是風頭正勁,你可別在這個時候站錯了位置。不管咋說你們都還是一家人,那一筆也寫不出來兩個楚字,你可別犯傻,即便是以前有啥不愉快的,也得趕緊想辦法緩和過來纔是啊!”
楚言義聽着同窗的話,腦袋裡只覺得轟鳴一片。
太子倒臺,這,這麼大的消息,他還真就是一點都不知道。
那同窗又說了些什麼,楚言義卻是半個字都聽不進去,恰好這時候同窗的家人來尋,順着這個臺階,兩個人就這麼分開。
從讀書識字開始,楚言義就從沒有過從鎮子走回村子的時候,可是今天,他卻就這麼走了回去,混沌中,竟然沒有感覺到半點勞累。
這一路上,楚言義想了很多。
他雖然算不上是絕頂聰明的人,但卻也不是個笨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