靠着北面的裡屋,是梅花和桂花的住處,靠着南面的那屋炕面最大,要是這一家人擠一擠的話,倒也能住下,不過因爲孩子們都打了,所以南面的這屋現在只有楚立守夫婦帶着最小的楚言德住。
今天第一次給楚言德滾鵝蛋,桂花便理所當然的和父母住在了一起。
給楚言德滾好鵝蛋,姐弟倆有笑鬧了會兒,便在莫氏的輕哄聲中睡了過去。
只是真正睡過去的只有楚言德一個人,至於桂花,她只不過是打着已經睡着的幌子,實際上卻是準備偷聽爹孃的談話。
今天晚上發生了這麼大的事,桂花絕對不相信這兩口子會什麼都不提。
咳咳,當然了,如果真的撞見了什麼少兒不宜的事,桂花也想好了,就在不宜的事要開始的時候就裝成要方便的樣子起來,然後再回自己和姐姐的那個房間睡覺就是了。
在兩個孩子睡着之後,屋裡的蠟燭便被吹滅,透過紙窗,些許月光照射進來,讓屋子裡倒是沒有那麼黑暗。
桂花眨巴着一雙大眼睛,耳朵都快要立起來一樣準備偷聽父母的談話,果然,在楚立守躺下後沒多久,兩個人便開啓了話匣子。
“孩子他娘,我知道你和孩子們這些年過的不容易。只是這分家是大事,就算是真的要分,咱們也得找個合適的機會是不是?”
楚立守的聲音壓得低低的,不過語氣裡討好的成分卻很濃。
莫氏沒應答,只是冷冷的哼了一聲,隨即是翻身的聲音。
想必是莫氏生氣,以背對着楚立守了。
“哎呀,你先別急着生氣。我知道這次的事是個很好的機會,可是你今天晚上不是看到了嗎,四弟妹說要等她一個晚上,沒準四弟他們也有分家這想法。如果他們是真的有這想法,到時候咱們兩家一起提,不是更好?”
楚立守也不是個傻子,相反的,這個樸實的漢子是個很聰明的人,只是在愚孝面前顯得猶如木頭差不多。
他明白莫氏和孩子們對於分家的期盼,說實話,他又何嘗不是想給孩子和妻子一個安穩舒服的家?
別說是女人和孩子了,就算是他這個大男人,除了在農活忙的那段日子能吃些飽飯之外,平日裡也都只是墊了個底,勉強餓不死人罷了。
可有些事,他只能簡單的一想而過,卻不能真的去實踐。
那面是自己的親生父母,生了自己,養了自己,自己如果不去孝敬他們,那還能是人嗎?
說來說去,還是一個孝字壓在了他的頭上,讓他沒辦法去想別的可能。
其實莫氏也明白自家男人心裡的苦,如果不是今天的事都趕在了一起,也許她還會選擇繼續隱忍下去。
可事情都已經出了,這會兒要是不盡快下了決定,莫氏甚至都不敢想象以後自己的孩子們還會受到怎麼樣的惡劣待遇。
莫氏想了想,這才又翻了個身,低聲說道:“當家的,四弟他家肯定也是想要分出去的,否則四弟妹不會火急火燎的從咱們這出去,還非要等她一個晚上。不管怎麼說,你還是個哥哥,再加上咱家有兩個兒子,可是四弟那面……唉,暫時還少個男娃,所以有些事,他們就算是再想,卻不能開口。到時候這個口,還是得你開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