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廖頭用袖子擦了擦眼睛,擺擺手,努力的做了幾個深呼吸後方才說道:“沒事,沒事,其實,我那女兒和那兩個兒子相比,也算是有個好的着落了。”
一聽這話,桂花卻懵住了。
“去年的時候過年,村子裡來了唱戲的戲班子,那天趕着到我們村子看戲的人可是真多啊!我那閨女也纔不過十四歲,一見有戲看,便也過去看熱鬧了。可等晚上戲臺子都拆了,我那閨女也沒回來過。我就到處找啊找啊,找了好幾天,也沒找着她的下落。”
老廖頭說着,聲音越發的哽咽起來,“後來還是聽別的村的人說,當時看戲的時候,說是看到一個姑娘扶着一個駝背的婆子朝着北面去了。當時我還要去追,可我這身子骨不爭氣,一場風寒,差點沒把我這條老命全搭進去。等全好起來了,也都過去了大半個月,即便是再去找,也是沒了半點音信。”
“被人拐了?”桂花下意識的想到了這樣的猜測。
“唉!”隨着老廖頭的一聲嘆息,桂花又瞭解到了些關於這個朝代的一些事情。
在明洛朝的北方,是個比沁河村所在的地方還要冷的地方,那裡有大片大片的草坪,所居住的人也都是靠着遊牧爲生。
氣候惡劣,買賣不通,人們的生活水平很是悽慘。
有很多人家的男子們太多了,娶不起媳婦兒的,就會想辦法從人販子手裡買上一個女人,買到自己家裡給兄弟幾個輪流當媳婦兒。
所以在絕大數人的心裡,北方的那些地方就是蠻夷之地,而所有的女子們,更是一提北方的漢子就渾身哆嗦。
按照老廖頭後來蒐集到的消息,他的那個女兒就應該是被人販子拐到了北方,好聽點說,是給人家當媳婦兒,難聽點說,那就可能是給一家子人當媳婦兒。
不過不管怎麼說,這人只要稍微想開點,總歸是還能活着,不像是她的兩個哥哥,一個已故,一個生死未卜。
只是在這樣的一個朝代裡,一個女子別說給幾個男人當媳婦兒了,就算是一個寡婦再嫁,那都要頂着巨大的壓力。
老廖頭的閨女要麼就是這輩子都不會再回來,否則一回來,那絕對是個死。
桂花明白老廖頭剛剛的話是在進行自我安慰,她也不好挑破什麼,只好將話題重新轉移到了這製糖的工具上面。
“老廖頭,這樣吧,等過兩天我家地裡的暖棚蓋好了,咱們就找人趕車,把你的這些傢伙事都搬到我們村子去,不知你是啥想法?”
老廖頭說完了舊事,心裡多少好受了些,這會兒的情緒也平靜了不少,擦了擦眼淚,搖着頭說道:“沒啥想法,反正我老頭子一個人也做不了糖了,要是拉到你們那,就算是再也不做糖,好歹也能讓老頭子時不時的看看它們,也算是心滿意足了。”
桂花並沒有說明她具體要什麼時候開始製糖的活計,加上這會兒老廖頭的情緒也不是很高漲,兩個人看過了工具沒有什麼特別大的損壞,便離開了寺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