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與墨一邊喃喃自語一邊『揉』着痠痛的肩膀往捷運站走去,天盟集團門前的捷運站在地下,需穿過一個地下通道才能到達,現在已經是晚上十點多,周邊的上班族早已經沒影了,只剩下三三兩兩的人羣稀稀疏疏地來來往往。
“是她,就是她!打,把她打死爲止!”這時候,四周突然涌上來一羣人,男女老少氣勢洶洶,手中拿着各種工具做武器,蘇與墨朝後頭看了看,才發現這一羣人是朝她而來。
這是怎麼了?是什麼異教分子在捷運站裡殺人向『政府』示威嗎?她回頭便跑,但是已經來不及了,那一羣人像是瘋了一般朝她包抄過來,一頓棍棒狠狠往她身上打去。
她的頭被棍子狠狠擊中,一陣頭昏目眩的感覺襲來,嘴巴里有鹹味,是血,很快她就被打倒在地,那些人邊叫囂着邊踢打着,她的胳膊被人肋住,狠狠地往前拖,拖了一段路又是一段毒打。
“敢報道我老公,讓他身敗名裂,我們要打死你這個死女人……”
報道?什麼報道?蘇與墨混沌的意識裡閃現出這個問題。
她很快就被打得奄奄一息了,毫無還手之力,甚至連抵抗的能力也沒有了。
宮。
議會在夜間召開,所有的政要依次落座,偌大的會議室,嚴肅的氣氛,令每個人都如臨大敵。
今晚在這裡要產生新的《王位繼承法》,所有人都知道,這項修改的法律,主要是君上權東瀛爲了對付皇子殿下權佑宸而特意修改的。今晚,將由議會表決,如果通過了,則表示皇子殿下在未來的日子裡,權力受到的限制會更大,君上幾乎是獨攬專權了。
君上這些年**的傾向越來越嚴重,恨不得回到君上一人之上萬人之下的局面,恨不得議會淪爲爲他服務的工具,他的這種做大已經損害了很多議員的利益,而且若通過這個新的《王位繼承法》,更多的權力會失去。相反,皇子殿下近年來所頒佈了幾個律法都是有利於各個階層的,所以,雖然權佑宸現在沒有了兵權,但是,他的支持率還是不低的。
況且,權佑宸已經私下和大部分議員有過聯絡,他的執政理念和思想,更有利於國家的發展,其中最大政佬井蒼便已表示以他爲中心的幾股勢力,都將支持皇子,從而否決新的《王位繼承法》。
議會廳門口,戒備森嚴,宮廷護衛重重把守。
威嚴的大門推開,臉上帶着城府頗深笑意的君上權東瀛身穿黑『色』長風衣,在衆人的擁簇下走了進來。全體議員起立,整齊地彎腰致意。
權東瀛身後跟着的,則是面無表情的權佑宸,他的左右兩邊是他的心腹越澤和貝拉。
大家發現,冷峻的皇子殿下和往日有所不同,他右手手腕上,綁着一條白『色』的絲帶,白『色』絲帶有如天際飄來的一朵白雲,讓他渾身冷硬的氣質柔和了些許。我愛白絲帶,請不要和泡沫之夏相提並論,我比不上明曉溪的,一個道具而已,情節完全不一樣,以後不再提,謝謝。
君上權東瀛先落座,皇子殿下權佑宸向君上深深鞠躬之後,在他左邊的位置上坐下。君上和皇子落座後,衆議員才按官職大小一一就坐。
權佑宸發現,往日空着的右邊位置,多了一張椅子。難道,權東瀛今日就要將第二繼承人搬出來了?
第二繼承人,權東瀛流落民間的兒子,那,會是什麼樣的一個人?
致意之後,權東瀛開始講話。
“諸位,本次議會的召開,是爲表決是否通過由本君和部分議員起草的新的《王位繼承法》。在表決之前,本君有一件事情要宣佈。
這件事情對於諸位來說,會是一件很意外的事情,但是,對於整個國家來說,則是一件喜事。經過近一年的時間,本君當年遺落在民間的小兒子權佑赫已經找到了,今天他要出來和諸位見面。”
權東瀛此言一出,四座皆驚,第二繼承人?二皇子?這個時候宣佈這個消息,這不明擺着是要再提出一個人來和皇子殿下對壘嗎?
看來,這對父子之間的關係,已經白熱化了。
殿下將來的路,會走得更加艱難。
權東瀛朝站在議會室門口的隨身護衛點了點頭,議會室的大門再次打開了,一個少年在四個保鏢的擁簇下走了進來,所有人的目光,包括權佑宸,都集中在這個第二繼承人權佑赫的身上。
他,一點也不像越澤之前調查過的那樣,是牛津大學的風雲人物。
他看起來不過十七八歲,像誰從漫畫中走出來的憂鬱少年,他身材清瘦而文弱,臉『色』蒼白,一頭稍長的碎髮遮住了眼睛,整個人白的像是長久沒有曬過太陽一般。
大概是第一次見到這麼盛大肅穆的場面,他那雙黑白分明的小鹿眼睛裡含着膽怯和恐懼,像是一個突然『迷』路的孩子,他看起來沒有一點要和權佑宸來爭奪君上之位的野心和陰謀。
權佑赫恭敬地走到權東瀛的身邊,怯怯地喊了一聲父親,他的聲音很小。看得出,他很怕父親,權東瀛點了點頭,眼裡卻『露』出不滿,這麼膽怯的孩子怎麼和他陰狠的大哥爭權奪勢呢。
“這是你的哥哥大皇子殿下權佑宸。”權東瀛指着權佑宸,說道,“讓你們兄弟倆第一次見面就在這種地方,父親很抱歉。”
權佑赫順着權東瀛的視線看過去,只見一個撒旦一般冰冷的男人坐在那裡,他彷彿來自遙遠的地獄,眼睛裡所散發着的都是冰冷的、令人感到寒徹的光,見到權佑宸,但是,他又是那麼高高在上,甚至看起來比君上還要高高在上的多。
看着他,權佑赫那雙驚恐的小鹿般的眼睛裡,卻突然放出了一絲光芒,臉上甚至『露』出了笑容:“哥哥。”
權佑宸看着他冷冷地點了點頭,而權佑赫見哥哥一副並不愛理他的樣子,又黯然地低下頭去,哥哥,很討厭他麼。
“關於二皇子權佑赫,本君相信在座的各位都會懷疑他的身份,沒有關係,這裡是他出生之後所有的資料證明,每一個問題每一個疑『惑』都可以得到解答。當然,爲了使你們更加相信,本君決定當場驗血。醫生……”
一聽又要驗血,權佑赫原本平靜下來的眼睛裡,又流『露』出恐懼,在場好多人,每一個人都用質疑的眼光看着他,雖然父親不質疑他,但是父親的語氣和表情都讓他覺得害怕。
權佑宸突然用求救的眼光看向權佑宸:
“哥哥,我怕血。”
權佑宸聽了但裝作沒有聽見,這個突然出現弟弟看起來一點野心也沒有,根本就不可能是他的對手,但這是真的,還是權東瀛故意讓他嚴懲這樣的。
他心裡沒底。
權佑宸從來就不相信任何人,何況,是這個他隱患的敵人。
“哥哥,我怕血……”
捷運站內,四周不明所以的人被這突然出現的暴力分子們驚呆了,那個被羣毆的女孩子看起來好可憐,臉腫了,身體被從這邊拖到那邊,又從那邊拖到這邊,地上是斑斑的血跡,那隻手看來是被打斷了,無力地耷拉在一邊,丁春成的家人恨不得打死她。
“快……有人被打了,快點報警!”有人反映過來,拿出手機來要報警,再打下去,她就快要被打死了。
“誰敢報警!誰敢報警跟她一樣的下場!”
好心人的手機被奪了去,還受到了嚴重的警告。
蘇與墨奄奄一息間看到好多凶神惡煞的臉孔和他們兇狠的拳頭和腳,那腳強勁有力地,狠狠踢在她的身上。
她模模糊糊中『摸』到了一條項鍊。
“按動這個按鈕,對着這條水晶項鍊講話,我會聽得到。”她的腦海中隱隱約約想起權佑宸在去美國秘密訪問之前對他說過的話。
她顫抖着手,在暴雨般的拳打腳踢中緩緩靠近那項鍊的按鈕,但是,手剛擡起來,便被一隻腳狠狠地踩住。
“她還有條名貴的項鍊呢!摘下來,拿走!”
蘇與墨無能爲力地看着項鍊被搶走,她,絕望了。
徹徹,如果她死了,她的徹徹要怎麼辦纔好?
徹徹……
眼淚從她的眼角流了出來。
“走,把她拖到地下室去。”
一個女人尖叫着發號施令,因爲蘇與墨的報道,丁春成一夕之間身敗名裂,丁家破產,男女老少都被迫從豪宅裡搬了出來,幾十口人擠在一個小小的破舊的屋子裡。
如今,有人提供了報道者的照片和途中必經過的路線,他們便將所有的怨氣都撒到了蘇與墨的身上。
他們將她暴打一頓之後,她的臉基本上已經變了形,頭髮被撕扯地如同年久的麻雀窩,腿腳也已骨折,最後,他們將她拖到了一間黑暗的地下室。
“哐啷”一聲,大門關上,陽光隱去,地下室內只有一絲從高高的窗戶外透進來的光線,室內一股惡臭,有碩大的老鼠吱吱吱地爬過。
不知是誰的手機,在打鬥中遺落在地上。
這裡是被人遺忘的角落,沒有醫生,沒有食物。
也許,兩天之後,人們會在這裡發現一具已經僵硬的女屍。
蘇與墨已經氣若游絲,渾身無力她的腦海中,像電影一般掠過徹徹的笑臉,徹徹像個小大人似地說話的樣子,徹徹爲了不讓她傷心,說不在乎沒有爸爸的時候那故作堅強的樣子。
徹徹,她相依爲命的心肝寶貝,如果她死了,他要怎麼辦纔好。
所以,她不能有事,絕對不能有事。
徹徹,要等媽咪。
蘇與墨憑着僅存的一絲力氣,眼睛直直地看着那支手機,只要拿到她,她就有救了,可是,她全身動彈不得。
先休息一下吧,休息一下就有力氣了。蘇與墨咬緊嘴脣,閉上了眼睛,強迫自己忽視身上的痛,在臭烘烘的地下室內睡一會。
英國,冥柏殤別墅內。
井藤掛了電話,臉上『露』出了一絲笑意,麻煩終於解決了,蘇與墨這回不被打死,也被打殘了,那種無人問津的廢棄地下室裡面,誰會去呢?
“誰的電話,這麼開心?”冥柏殤端着酒走了過來,捕捉到井藤臉上的笑意。
“哦,是國內我的助手打來的,解決了設計上的一個版權糾紛,心情舒暢不已。”井藤接過冥柏殤遞過來的高腳杯,抿了一口,笑着說道
“哦。這酒不錯。”冥柏殤也品了一口井藤拿過來的葡萄酒,深紅的『液』體泛着晶瑩剔透的光澤。
“這是我在法國的時候認識的一個釀酒師自己釀的葡萄酒,他不賣的,但卻被我的設計打動,將酒送給了我,世界上,僅此一瓶。今晚我們就關了手機,盡情的暢飲。”
“喝完我讓盧默送你回家,手機就不關了。”他剛纔給蘇與墨發了短信,她到現在還沒回呢,這丫頭常不回他短信的,下次,一定要勒令她逢信息必回,不然就跑到雜誌社去,天天『騷』擾她,讓她成爲雜誌社的公敵。也可以txt全集下載到本地閱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