範無病最關心的自然不是藍山咖啡,這東西喝起來也不過如此而已,盛名之下,其實難符。他現在最爲關心的,就是邱保華答應給自己搞的那條服裝生產線,這可是一筆大生意。
邱保華久在商場廝混,自然知情識趣,哪裡不會知道範無病的心思,於是三個人坐在一起閒聊了幾句之後,就很殷切地請範無病父子去看看他要的東西。
成套的服裝生產線,設備要多一些,最基本的包括縫紉機、裁剪刀、平車、繃縫車、拷克車、燙臺、熨斗、空調等,還有一些設備範無病一時也不知道是做什麼的,畢竟他也不是專門搞這個的。零零總總的設備合在一起,佔地是不小的,邱保華將這些東西統統地裝了箱,放在一個大倉庫裡。
“這可是從曰本弄過來的全套設備,國際最新款式。”邱保華將一些箱子打開,頗爲得意地對範氏父子說道。
“這是最新的款式?不是二手的吧?”範無病嘴角一撇,拈着一張說明書問道。
“自然是最新款式!”邱保華怎麼能任由範無病詆譭自己的辛苦成果,有些眼急地反駁道,“雖然不是直接從廠家拉回來的,但也絕對不是二手貨!”
“哦?”範無病有些好奇地看着邱保華。
邱保華解釋了一下後,範無病才明白過來。
原來香港方面有一家小公司,正打算上服裝加工項目,就從曰本那裡訂了一套比較完整的最新式服裝生產線,就在機器還未到岸的時候,忽然投資商那裡出了些變故,資金無法到位,因此這項目就沒有搞成,還倒欠了財務公司一屁股債,最後不得不將這些設備抵押給財務公司作價變賣來償還債務。
一時之間,財務公司很難未這些設備找到買主,正爲這事兒感到發愁的時候,邱保華聽到了這件事情,於是就通過香港方面的分部跟對方搭上了線兒。
最後雙方達成了協議,邱保華以原價的六折得到了這批機器。
“六折是多少錢?”範無病問了一句。
“不到二十萬而已。”邱保華洋洋得意地回答道。
“不到二十萬——而已?”一旁的範亨聽得連連倒吸冷氣。
他光知道兒子搞得很大,卻沒有想到隨便一個項目都是幾十萬說話,要知道自己一個車間四五百人一年的工資才二十萬左右啊!
“嗯,價格差不多,畢竟人家小鬼子要賺些錢的,以年產十萬件服裝的規模來看,算是比較便宜了。”此時範無病已經將邱保華遞過來的設備詳單看了一遍,心中合計了一下,不算吃虧,因此便說了一句公道話。
“這東西有什麼用呢?”範亨見兒子如此託大,不由得有些生氣。
要知道現在的國內,大家的衣服基本上都是從市面上買布料,然後找裁縫去裁剪加工,有些爲了省錢,都是按照一些書上的例子自行裁剪修邊縫紉的,最後借個家用熨斗平整一些,就算成衣了。
國內也是有很多服裝廠的,但是生產的服裝種類相當有限,一般限於軍裝運動服或者是中山裝之類的衣服,非常單調,廠子裡面的職工一年當中是要發兩套衣服的,春秋裝和夏裝,樣式千篇一律,數十年如一曰,冬裝一般是兩年一套,色調以深藍深灰爲主。
範亨很難想象這種大型的機器設備運回去,能夠做什麼?而且,這東西要好幾十萬?!範無病哪裡有這麼多錢?就憑他那個剛剛辦起來的養豬場?笑話啊!
邱保華雖然常年在廣東,眼光不同,見識很廣,卻也不覺得服裝業在國內會有什麼大發展,但是他知道一點,這東西的效率高,如果大批量地承接一些制服任務,還是能夠維持生計的,小賺一點兒也是有可能的,但是指望這個發大財就是不太可能的事情了。
但是這些無須他來艹心,反正範無病要這東西,他給弄來了,任務就完成了,雖然花了不少錢,但是如果範無病將他收藏的東西拿一些出來交換,還是很值得的,邱保華記得很清楚,當初自己上門收購的時候,可是見到範無病有不少珍藏的,絕對抵得上這套設備。
而且,大家的合作主要是在後面的嘛!如果範無病能夠配合自己將大量的文物轉移過來,這可要比幾十萬的設備合算多了!而這個服裝廠子,完全可以成爲中轉文物的一個隱蔽窩點!
正是考慮到以上幾點,邱保華的老闆才願意爲這套設備買單,無償地提供給範無病使用,要知道磐石市的周圍,可是有很多國寶級的文物的,同盛公司是下了決心要將這塊兒風水寶地給圈下了。
可是爲什麼會找上範無病這個小孩子呢?其實邱保華也很無奈,當初他知道磐石市有個收購文物的攤子時,怎麼也沒有想到範無病是個孩子,可是一單生意做下來之後,卻被範無病給震住了,此後再接觸時,只覺得範無病越發深不可測,能力大的出奇,膽子更是大的出奇,在他想來,這樣的人才是幹大事的,果然一談之下範無病就答應了合作事項。
“這套設備,就算是預付的訂金了,到時候你小子想反悔也來不及了。”邱保華自然不是什麼善茬兒,看着範無病在那裡審視清單,心中暗自得意。
範無病此時卻想得更遠一些,他依稀記得,耐克就是今年正式進軍服裝業的,他們正是在這一年投資了一條服裝生產線,專門搞運動裝。
國內還沒有形成一個比較明晰的服裝生產路子,此時介入其中,正是樹立自己的品牌的大好時機,運氣好的話,弄出來一個國際品牌也說不定呢。
想到自己的腦子裡面有今後三十多年的服裝流行趨勢,範無病怎麼可能放過服裝業這個潛力超級巨大的市場?這條憑空得來的生產線,正是他進軍服裝業的基礎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