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黃炎軍,應該不會吧。他是黃家這一代唯一的男孩子,是黃老重點培養的繼承人,騰衝那邊我也聽說過,跟黃家的關係不怎麼好。沒有特別重要的事情,黃家的是不會去騰衝,何況是黃家的繼承人。”洪雅琴道。
張揚眼神閃爍了一下,重要的事情!什麼叫重要的事情?這次騰衝翡翠公盤關係到黃家的炒作計劃是否成功,在黎千惠親自去的情況下,黃家會無動於衷嗎?
如果是黃炎軍在騰衝出了意外,那麼黃家還有心思找翡翠白菜嗎?就算到時候雷家不承認是他們做的,黃家也不會相信吧!到時候主要的戰火就是黃家跟雷家爭雄,就算他們有所懷疑,也會懷疑黎家。畢竟這麼做表面看起來的受益者是黎家。自己就是一個小角色,根本不會有人懷疑到自己。
不過現在首先要確認黃炎軍會不會去騰衝!他如果不去,一切休提。他要是去的話,怎麼才能知道他的行蹤呢?
“停車,停車。”季雨彤喊道。
張揚一腳剎車將車下,愕然看着季雨彤道:“怎麼了?”
“還說怎麼了?今天你一直有些魂不守舍的,我可不想死於交通意外。去後面坐着吧,雅琴姐我來開車,咱們姐妹聊聊。”季雨彤道。
張揚解開安全帶打開車門坐到了後座。
洪雅琴笑笑,她看出來了季雨彤的小心思,怕張揚跟自己在後座接觸,所以找個理由將自己叫到前面副駕駛的位置。看來季雨彤做了生意,心思也靈光了許多,果然環境能改變人。
張揚注意力完全不在這個上面,腦裡一直在思索誰能知道黃炎軍的行蹤。忽然他想到了黎千惠那張狐狸精般的面孔,黎家跟黃家現在幾乎撕破臉了,作爲黃家的唯一繼承人,黎千惠肯定會關注黃炎軍的。相信京城裡除了黃家自己人,黎千惠是最清楚黃家人動向的。
拿出手機,張揚剛想打給黎千惠,又將手機放下來了。考慮到洪雅琴跟季雨彤對黎千惠的態度,自己要是當着她們的面跟黎千惠打電話,那還真的是沒事找事。
一會到別墅,張揚就拿起了手機,撥通了黎千惠的電話:“千惠啊,你不夠意思啊!”
已經躺下的黎千惠大眼睛撲騰了幾下道:“揚哥,你說什麼,我不明白。”
“不是不明白,是不想說吧。要不是經人提醒,我還不知道此行對金玉閣這麼重要。現在你是不是有四面楚歌的味道!”張揚道。
黎千惠的臉色變了,坐直了身體。
黎家豈止是四面楚歌,在沒有貨源補充的話,金玉閣的牌子就要砸了。黎家的庫存量其實是相當大的,但是作爲華夏第一的翡翠連鎖店,每天的出貨量也是同樣驚人。一個月之前翡翠突如起來漲價,黎家並沒有引起重視,誤以爲是因爲黃金掉價的影響,刺激了翡翠的銷量。
直到金玉閣全國各地的連鎖店銷量都暴漲後,特別是高級翡翠銷售翻倍似得增長後,黎家才發現了情況不對。可以長達一個月時間持續的出貨,以及其他珠寶店的進貨,金玉閣才發現公司的庫存不足了。如果銷售形勢一直保持這種勢頭的話,不用到緬甸仰光翡翠公盤開盤,金玉閣就沒有翡翠提供了。
而金玉閣在開始時候的應對,更是中了黃家的算計。提價,金玉閣持續提價,助推了翡翠價格的提升。隨之而來的是全國翡翠市場持續走高,大批資金蜂擁而至,這幾乎成了壓垮金玉閣最後一根稻草。
在這種情況下,金玉閣只能將希望寄託在此次騰衝公盤上。
黎千惠那天說金玉閣資金充足並不是假話,這段時間庫存量下降換來的是大筆現金流,如果能度過這次難關,金玉閣會因禍得福,佔有更大的市場。可是黎家的都很清楚,這次去騰衝會遭到全面的阻擊,無論是發起炒作的黃家,還是跟風參與進來的遊資都不會看着金玉閣度過難關的。
而一旦在這次騰衝沒有采購到足夠的翡翠原石,黎家的金玉閣就會缺貨甚至斷貨,然後金玉閣的市場就會被瓜分一空。好的話,金玉閣還能苟延殘喘,嚴重的話,金玉閣就會成爲歷史。
黎家也沒有想到一直表現的溫文爾雅的黃家會發動如此狠毒而又突然的襲擊,開始的時候黎老甚至去找過黃老,幾十年的老朋友不歡而散。黎家不知道,黎家這麼多年的沉寂,是因爲一直在尋找機會一舉定鼎翡翠市場,還因爲當時他們被翡翠白菜吸引了太多的注意力。現在翡翠白菜消失了,黃金又恐慌性的掉價,等到了機會,才全力出擊的。
在會遭受到圍剿的情況下,賭石顧問的能力就尤爲重要了。而屢屢創造奇蹟,持續賭出高級翡翠的張揚,被黎千惠給予了更大的期望。只有現場看過張揚賭石的人,才能感受到張揚的與衆不同。那種自信就好像他親眼看到了翡翠原石裡面的翡翠。在黎千惠看來,這就是翡翠王的潛力。
雖然家裡不是所有人都同意黎千惠的看法,不過抱着不放過一線希望的原則,黎千惠主動聯繫了張揚。誰知,在公司裡大部分的人都沒有看到這個危機的時刻,張揚這個外人,竟然一眼看穿了。
“揚哥,你說笑了,金玉閣現在的銷量持續走高,每天的盈利都在創造新的歷史,怎麼會有危機呢?”黎千惠狡辯道。就算被張揚猜對了,黎千惠也不會承認的,這種事就怕捕風捉影,一旦走漏了消息,金玉閣的危機就會提前到來。
“是嗎?我聽說黃家的黃炎軍也訂好了去騰衝的機票,難道黃家不是衝着騰衝公盤去的嗎?黃家連同雷家的仇都可以放下,我實在想不出來,除了金玉閣佔有的市場,還有什麼具有這麼大的誘惑力了。”張揚道。
黎千惠神情緊張起來,一下站了起來道:“你說真的,黃炎軍要去騰衝?”
張揚哈哈一笑道:“不相信的話,你可以去確認,等你確定了我們在接着談。”
說完張揚掛斷了電話。
他在賭,賭黃家不會錯過這個機會,賭黃炎軍在這種關鍵時候會頂上去,雖然是黃家的唯一繼承人,但是在這種關鍵的時候,纔是考驗一個人能力最好的時機,張揚相信黃老那麼老奸巨猾的人,是不會錯過這個機會的。
焦急等待中,張揚拿起桌子上的煙,不知道什麼時候過來的應慧蓮,拿起火給張揚點上。
張揚衝着應慧蓮笑笑,臉上的緊張與疲憊都被應慧蓮看在眼裡。
應慧蓮第一次恨起自己的無能,在關鍵的時候不能幫助老闆,不行自己要努力,要做的更多,要能幫助族長。張揚不知道他今天的無奈會促生一個新的女強人。
只是過了十多分鐘,張揚卻感覺好像一個世紀那麼漫長。
終於桌子上的手機響了,張揚深吸一口氣,拿起手機沉默不語。
很久那邊傳來黎千惠憔悴的聲音:“張揚,你說對了,黃炎軍也要去騰衝,比我們晚一班飛機。”
張揚激動的握了握拳頭,自己猜對了。
對於黎千惠直呼自己的名字而不是類似玩笑的揚哥,張揚淡然處之。稱呼有的時候代表很多,有的時候又什麼都不代表。就好像黎千惠此前叫揚哥,更多的是調侃,是玩笑。而現在直呼張揚的名字,是平等,是鄭重其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