齊壽的複雜，李氏的嫉妒和難堪，齊蕁樂的黯然，齊茗瑜都一一看在眼中。
可是齊茗瑜沒有在意，她當做沒有看見的樣子，忽視了其他人，只看着齊壽笑道：“父親，今兒本王妃回來，是有事與父親相商，不知可否可以聊一聊？”
齊壽麪上不顯，很自然的應道：“既然是王妃所想，本官自然是應允的。”
“那真是極好。”齊茗瑜臉上笑意加深。
既然是說了與齊壽有事相商，齊壽自然是單獨帶着齊茗瑜去了書房。
踏進去，齊茗瑜看着這書房，忽然之間開口道：“想來，本王妃回來許久，在齊府待了三個月，見到父親的次數還真是屈指可數，而且大多數都是在這書房呢！”
齊壽回頭看了齊茗瑜一眼，不知道齊茗瑜這是什麼意思。
只是單純的感嘆嗎？
沒等齊壽招呼，齊茗瑜就自顧自的坐下了，擡眼一笑看着齊壽，說道：“父親應當不會介意本王妃失禮了吧？只是剛纔走了這麼一段路，本王妃實在是有些累了。”
“自然是不會的。”齊壽一臉的笑容，似乎是真的不知道齊茗瑜這是有多失禮。
“那便好。”齊茗瑜似乎是鬆了一口氣，然後看見還站着的齊壽，微微揚眉有些詫異：“父親爲何還不坐？”
齊壽複雜的看了齊茗瑜一眼，最後還是坐下了。
“不知王妃前來，是有何事？”齊壽開口問。
齊茗瑜笑的很是柔和無害：“三日回門之時，本王妃與父親曾交談過一次，那次的交談不歡而散，不過後來本王妃又想了想，父親畢竟是本王妃的父親，本王妃不應當與父親置氣，所以便痛王爺說了，回來一次。”
三日回門之時。
只是這幾個字，就讓齊壽心中一跳，有些不妙的預感。
不過聽到後面，他心中反而是驚疑不定了。
這意思，是有服軟的意思嗎？
雖說齊壽心中是一直覺得，就算是女子出嫁之後，也是需要孃家的幫襯的，而且齊茗瑜終究是他的女兒，無論如何也不會真的與他置氣多久。
可是齊茗瑜性子畢竟是太過於桀驁，而且太大膽，或許還有些眼界低，畢竟只是小地方養出來的姑娘。
若是她一氣之下，真的同齊家對立，雖說她自己不一定能得了好，可是齊家也會傷筋動骨。
齊壽一生幾乎就是爲了他自己，爲了齊家，若是有這樣的事情出現，他肯定是極爲不願的。
現在看來，齊茗瑜是想通了？
臉上不由得帶了幾分喜色的齊壽麪對齊茗瑜的時候，聲音也軟了幾分：“王妃說的也是，爲父這些日子都怕王妃與爲父生分了，心中也是痛極，然而此時聽到王妃的話，爲父終於是放心了幾分。”
“哎。”齊茗瑜悠悠的嘆了一口氣，聲音中也帶了幾分的傷感：“本王妃自然是不希望與父親生分的，所以有些事情，若是可以談好，那麼對我，對父親都有好處。”
說着，齊茗瑜擡頭，很是輕柔的問：“父親，你說是不是？”
齊壽覺得有點兒怪異，不過齊茗瑜說的，也是他所希望的，於是他也點點頭：“是的，爲父還是希望王妃可以同爲父親近的。”
齊茗瑜就露出了一個笑容，還是鬆了一口氣的樣子，很自然的道：“父親，正好，今兒有一件事本王妃不太明白，不知父親是否可以爲我解惑。”
“王妃請講。”齊壽心中古怪越深。
“父親，你現在是六部尚書之一，可以說是位高權重，那麼自然會有許多人情來往需要打理，有些感情，需父親自己去聯繫，可是有一些的感情，卻是需要主母去聯繫的。父親，你說對不對？”
看着齊壽點頭贊同，齊茗瑜才繼續說。
“就如我一開始回來就說的，我不認李氏是母親，只因爲她是妾室扶正。按照咱們北秦的律法，妾室扶正，只是最低等的正室，雖說也是搭了一個正室的名頭，可是宮宴不能去，其他人家的主母出來人情交往的時候，也會看不上這樣的人，久而久之，基本上沒有妾室扶正的人家了。”
“如此說來，皇城恐怕只有齊府是以妾爲正，自然地，其他的夫人們，都不會願意來打交道。如此發展下去，父親的仕途恐怕也會不順吧。”
齊茗瑜說完，含笑看着齊壽變了的臉色，知道自己的話齊壽已經聽進去了。
畢竟是一個男人，就算是操心自己的仕途，總不會連婦人之見的彎彎繞繞給弄得清清楚楚。
或許有些人在看在齊壽這個尚書的面子上，不會給李氏多大的難堪，可是也不會同她有多好，暗地裡，指不定怎麼排擠她。
不管齊壽究竟是爲何想要保住李氏正室的位置，究其原因不過是因爲利益罷了。
若是讓他知道，李氏的存在損害了他的利益，加上齊茗瑜可以給她一些利益，那麼，齊壽究竟又會怎麼做呢？
齊茗瑜低垂的眉眼中，笑意更甚。
齊壽一臉的不忍：“可是，她跟了我十多年，我……我如何忍心啊！何況，何況還有你二妹妹。”
齊茗瑜明悟了，估計顧忌齊蕁樂的成分比較多吧。
齊茗瑜眉眼中帶了幾分的不解：“二妹妹怎麼了？”
“哎！”齊壽重重的嘆了一口氣，欲言又止的看了齊茗瑜一眼，最後還是道：“你也許不太清楚，在皇城中嫡女與庶女的區別。你也是喜愛你二妹妹的，若是你二妹妹落到了讓人看輕的地步，你也會難受的吧？”
我還巴不得她落到讓人輕賤的地步呢！
齊茗瑜心中狠狠吐槽，然而臉上卻是露出一抹憂慮：“二妹妹她……”
後面似乎又說不出來。
只是思索間忽然眼睛一亮，語氣都帶了幾分的歡快：“對了，父親，記在嫡母名下的，也是嫡女對不對？”
齊壽眼睛也亮了起來，齊茗瑜親口提出這句話，總比他提出這個意見要好啊！
“是啊，不如就將蕁樂記到你娘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