齊茗瑜看着李佳琦的眼中含着深意。
今日的事情，有一些奇怪。
她的琴絃居然會斷，而李佳琦，那時候就恰好合上了。
對着李佳琦意味深長的一笑，齊茗瑜往北宮墨走去，將賞下來的琴交給身後站着的星芪，齊茗瑜坐在了北宮墨旁邊。
北宮墨拉住齊茗瑜的手，眼中還有幾分的笑意，眼睛極爲亮：“王妃居然如此優秀，方纔我差點兒移不開眼。”
齊茗瑜一個白眼丟過去：“怎麼，才知道我優秀？”
半點也不謙虛的樣子。
“一開始就知道你優秀，現在發覺你越來越優秀了。”北宮墨輕笑。
有一句話，他沒有說。
看着齊茗瑜開始發光發熱，她的風采漸漸地展現出來，他着實慶幸，她已經是他的了。
她越是優秀，他越會高興。
有齊茗瑜、沈黎初和李佳琦三人的表演在，後面的人壓力很大。
她們三人的合作，恐怕也少有人可以出其左右了。
後面的宴會很平靜，在同北宮墨回去的時候，齊茗瑜遠遠的看了李佳琦一眼，李佳琦回了她一個笑容。
輕笑一聲，齊茗瑜窩在北宮墨的懷中，嘆了一句：“事情，真的是越來越有意思了。”
“你……”北宮墨看着齊茗瑜，斟酌着要怎麼問出來。
“你是不是查出來什麼了？”
總覺得，今天齊茗瑜縱使是笑着的，可心情算不上好。
“是，我知道是誰了。”齊茗瑜擡頭，可以看到北宮墨的下巴，線條凌厲。
“我知道是誰，可是不知道，爲什麼她要對我娘下手，就如她所說，我娘無論是身份地位，還是其他，應該都沒有對她有什麼影響啊，可是偏偏，就是她對我娘動了手。”齊茗瑜輕嘆。
“是太后。”
北宮墨說了三個字。
很是肯定的語氣。
從齊茗瑜的所作所爲，和感嘆中，北宮墨分析出來的。
“是啊，是太后。不過當初，我娘不過是閨閣女子，太后已經是皇后了，她對我娘動手做什麼？甚至，都還要對徐家動手？還是說，是因爲徐家，纔會對我娘動手？不對，不像，若是因爲徐家，徐家現在就沒有回來的機會了吧……”
齊茗瑜在喃喃自語。
而北宮墨，眼中滿是心疼和嘆息。
他分明可以聽出來，齊茗瑜語氣是真的疑惑。
想不明白這件事。
北宮墨不知道自己能說什麼，他只能是將齊茗瑜抱得更緊，無聲的表示，自己站在齊茗瑜這一邊。
失態也只是瞬間，齊茗瑜很快就恢復了過來，她閉上了眼，不願意過多的流露自己的脆弱和情緒，“不過，無論是什麼原因，她終究是對我娘動手了，那麼，我也不會對她留手。”
“好，若是需要我幫忙，你儘管說。”北宮墨只是這樣一句話。
閉着眼的齊茗瑜，輕笑了一聲。
雙手攬着北宮墨的腰，“有你真好，讓我靠一會兒，一會兒就好。”
語氣漸漸地低沉。
北宮墨沒有說話，只是抱着齊茗瑜。
感覺到了胸前漸漸地溼潤。
齊茗瑜這是……流淚了？
一點兒聲音都沒有發出來，若不是漸漸清晰的溼潤感，北宮墨覺得，可能是自己出現了幻覺。
齊茗瑜多麼驕傲的一個人啊！
讓她服軟都難得。
可是現在，她哭了。
她連哭泣都是這麼的驕傲，不想讓人看見。
北宮墨一隻手放在齊茗瑜背後，像很小很小的時候，僅存的記憶裡面，孃親在安慰幼小的他一樣的，生疏僵硬的在齊茗瑜背後拍着。
小心翼翼的樣子齊茗瑜都可以感覺到。
發泄了情緒，齊茗瑜擡起頭來的時候，臉上滿是平靜。
若不是自己衣裳還是溼的，還有齊茗瑜眼睛帶上的一些紅色，北宮墨都要覺得自己剛纔是幻覺了。
“我娘是一個很溫柔的人。”齊茗瑜忽然開口了。
很冷清的在和北宮墨說話。
“齊茗瑜小時候，她的身體就不好，可是隻要是能自己給女兒做的，她一定都會做。給女兒梳妝，給女兒穿衣，給女兒擦臉。她對於女兒的呵護，到了極致。”
“她平時出門，若是遇到乞兒，都會去給乞兒買東西吃，還等着乞兒吃完了再走。”
“她會給女兒唸詩，給女兒煮湯，教女兒女紅。”
“或許她不是世界上最完美的母親，可是她對女兒的愛，一定是最爲深沉的。”
“可是，可是……”
可是我沒有機會享受到。
唯有從記憶裡面珍藏零星碎片。
“那些人究竟，爲什麼能對這麼溫柔善良的她動手？”
明明她不會去爭。
“爲什麼既然娶了她，卻不珍惜她？”
明明一開始，是他去求娶，是他說了永遠對她好的。
“爲什麼一開始就不是我，若是我……”
若是我，她就不會死，我會好好的保護她啊！
“爲什麼我所渴望的，從來就被人輕易地摧毀？”
“爲什麼善良的人總是死得快？”
齊茗瑜慢慢的說，很是平靜的樣子。
偏偏讓人聽出來她的無能爲力和痛苦。
北宮墨顧不得齊茗瑜話語的一些怪異，滿心滿眼的都被齊茗瑜這無聲的痛苦給感染，心疼不已。
“不，那些不關你的事，那是別人的錯，你那時候還小，你保護不了你娘，可是現在，你可以給你娘報仇，不是你的錯，不是你的錯，你知道嗎？”北宮墨不斷地重複着。
齊茗瑜這個樣子，讓他有些害怕。
總覺得，不對勁。
“不啊，從來就不是我，不是……”她疼愛的女兒，從來就不是我，我只是一個小偷而已。
偷竊了小齊茗瑜的人生。
北宮墨有點心慌，他忍不住的抱着齊茗瑜，狠狠地，很用力，像是要將齊茗瑜給揉進骨血裡面一樣：“齊茗瑜，你清醒一些，你還有我，知道嗎？你還有我！”
疼痛，加上北宮墨的低吼，讓齊茗瑜從莫名的魔障裡面清醒過來。
她略帶茫然的眨眼，帶點疑惑的重複了一句：“我還有你？”
“是的，你還有我！”北宮墨的語氣極爲堅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