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章 天平傾斜

真是一場秋雨一場寒,昨晚下了雨,清晨屋檐下點點掛着雨滴,天空瓦藍鋥亮像極了嬰兒的眼睛,明亮好看。空氣格外的清新沁人心脾,秋風徐徐送爽,讓人心情格外的高興。

“老爸!”我像八爪魚一樣撲進美人老爸的懷裡,興奮極了!怎麼看怎麼覺得今天穿風衣的老爸實在是帥呆了!

“寶貝!想死我了!mo、mo。”老爸在我腦門兒上親了兩下,拍拍我後背道:“乖!快下來!還有人呢。”

“咳咳,初叔叔好。”李霽雲在我們身後乾咳了兩聲打了招呼。

“哦,好好。”

我很不情願的從老爸懷裡爬出來,今天是週末,老爸知道我不回去所以來宿舍看看我。

“嗯,屋裡很乾淨。”老爸環顧屋子四周誇讚道。

我嘿嘿笑了幾聲,不好意思的摸摸後腦勺。

“小俊啊,爸爸想喝飲料了,你給爸爸跑一趟去買一瓶好嗎?”老爸笑着說。

我心情大好,大喝一聲:“好嘞!”拿起衣服轉身向樓下跑去,跑出去多遠才後知後覺的覺得老爸今天來的目的,是不是並不是來看看我這麼簡單?

跑過體育場,喻紫風叫我:“小嬰,你這是幹什麼去?”

“哦,我老爸來了,今天的社團我不去了啊!”嗖嗖嗖的往前跑,眼前的樹木怎麼看怎麼蒼翠欲滴,腳下青黃相間的小草怎麼看怎麼小巧可愛,遠方的雲朵怎麼看怎麼像一團團美味的棉花糖,喻紫風怎麼看怎麼覺得他高大威猛!明豔動人!?嗯?打住!我趕忙甩甩腦袋繼續向前跑……

喻紫風追過來並排跟我一起跑。

我問:“你跟着我幹什麼?”

“哦,我是想問你中午跟我去吃飯嗎?”

我想了想:“今天我爸來了,估計要出去吃,就不跟你一塊兒吃了啊。”

“唉?別啊~伯父好不容易來了,說什麼我也要請他吃個飯,咱們一起去吧?”

我拿眼光斜瞟了他一眼,想了想道:“你請客啊?”

“那是自然!”喻紫風把胸脯一挺,怎麼覺得有種大丈夫的感覺?

我心想真是不吃白不吃,於是點頭同意了。

喻紫風高興的往空中一跳,大叫一聲:“好了!”轉身就往回跑!?

我一愣!停下腳步,望着他的背影大聲的追問:“喂!喻紫風,你幹什麼去?”

“我~我回去拿幾條手帕~好給伯父留個好印象!”眨眼的功夫就不見了蹤影!真是跑的比兔子還快!

我微張着嘴巴滿臉黑線,剛纔我是哪隻眼睛覺得他帥氣高大明亮耀眼的!?我真無語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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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推門進來,看見老爸和李霽雲坐在桌子兩邊氣氛融洽的聊着天。

老爸叫過我坐在他邊上。

“老爸你們在聊什麼?”我拿杯子給每人倒了一杯飲料。

老爸拿起杯子喝了一口:“小俊啊,你猜霽雲的母親是誰?”

我瞪圓了眼睛,頭一次聽到這樣的話題,好奇的問道:“誰啊?”

“呵呵,是戎佩。”

“啊!中國第一美女戎佩?集演藝、歌唱、舞蹈、主持於一身的戎佩!”我驚訝的把李霽雲上上下下左左右右的看了一遍,才發現一直在我身邊的‘土疙瘩’原來是個閃閃發光的‘金元寶’!‘殘次品’是個燁燁生輝的‘夜明珠’!

“呵呵,霽雲他母親最大的愛好就是給他的寶貝兒子打扮,所以霽雲才養成了愛換衣服的習慣。”

“哦。”我撇撇嘴,一天換三四套衣服算是習慣?明明是毛病!一口一個霽雲的叫,你們很熟啊?

“小俊啊,以後你要對霽雲好點知道嗎,他很可憐的,從小就沒了父親。”老爸一臉惋惜的跟我說道。

“啊?”真是可憐,原來他跟我一樣啊。我點點頭,不好意思的抿抿嘴:“嗯。”

“霽雲他從小被家裡人捧在手心裡,離了家他什麼家務都不會,以後你要多多幫助他知道嗎?”

“……嗯。”難怪宿舍什麼活他都不會。

其實即使老爸不吩咐我也在天天照顧他的。哎!這個可憐的娃娃,估計他家裡傭人再多,母親忙起來他一個人在家也會感到獨孤吧?我對李霽雲的好感又迅速的上了幾分,暗暗決定以後對李霽雲再好一點。

老爸頗爲喜愛李霽雲,李霽雲前一個“初叔叔”、後一個“南叔叔”的喚,把我老爸哄得不行,他學着我老爹的樣子使勁的拍了李霽雲好幾下後背!

“初叔叔,這個是我上回去日本帶回的水墨圖冊,希望這個您能收下。”

“哦!我看看……”

我老爸眼睛都亮了!一說到畫,他比什麼都高興。拆開包裝,裡面是一個鑲着金邊的圖冊,從封面看都能知道它價值不菲。

“這個,太貴了!我不能收,這麼多名家費勁心血畫在這麼小的紙上,每個名章批註都這麼全,實在是太珍貴了!”

老爸的眼睛鋥鋥亮,雖然跟李霽雲說着話,眼睛是一刻都沒離開過畫冊。我向老爸小心捧着的畫冊看去,上面的顏色鮮豔通亮,生動活潑,一下子讓人眼光一亮!每個山水人物都像活的一樣躍然紙上!

“呵呵,叔叔您別跟我客氣了,我不是太懂畫,一直希望能有一個真正喜歡畫的人來收藏它,現在它找到了自己的主人,我爲它高興還來不及呢,您務必要收下!”

老爸興奮的都不知道說什麼好了,眼睛都要高興的冒泡了?推了一會兒硬被李霽雲把畫冊推到了老爸的懷裡,看李霽雲那表情,怎麼看怎麼像是再推一個燙手山芋!?那股勁兒大的,就好像我爸不接他能順着窗戶把畫冊毫不留情的丟出去!

“呵呵,初叔叔,這是現在日本剛出來的遊戲軟件,知道南叔叔喜歡這個,所以我一直留意着,正好有個朋友在日本,我就讓他幫我郵寄了一套,這個剛到,麻煩您幫我帶給南叔叔。”

“呵呵,好好。”初叔叔也就是我爸,忙不迭的扭頭向我道:“小俊啊,這孩子太有心了!老爸喜歡!”

我“嗯”了一聲,愣愣的看着我老爸腦頂上的天平分數從五十分噌噌噌往上一躍竄過了百分大關!瞬間鮮花飛竄、仙樂齊奏,無數的小天使圍着金光四射的‘100分!’跳起舞來,綵帶飄揚,天使的小翅膀‘撲撲’的飛舞着,像變魔法一樣把整個屋子落滿了白羽,襯托得李霽雲像天使一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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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爸跟捧着寶貝似的下了樓,連飯也不吃了,一心想趕緊回去把畫冊放好。

李霽雲一直送到停車場才停了下來,我是心情大好,說什麼也要回家蹭‘啤酒雞翅’,看來李霽雲的中午飯要自己解決了。

我們車還沒開出校門口。

“小嬰!伯父!伯父!”

車停了下來,我扭頭看去,看誰跟沙和尚似的在後面喊‘師傅’,哦,不是,是‘伯父’。

“伯父好!小嬰!”喻紫風熱汗淋漓的跑了過來:“伯父你們這是去哪兒啊?我跟小嬰都說好了,今天中午請你們吃飯。”

“哦!對了!看我這記性。”我恍然大悟。

“哦,對!吃飯吃飯!”老爸一拍腦門,車一拐彎又停進了另一個停車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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分賓主落座,賓客甚歡,喻紫風侃侃而談有問必答,我老爸很滿意。

我咬着勺子唯恐天下不亂的問:“喻紫風你的手帕呢?”

“啊,要不是小俊提醒,我差點忘了。”喻紫風掩脣而笑。

“嘿嘿。”我也笑卻笑他真像個小媳婦,心想待會兒讓老爸看看他的廬山真面目。

“伯父,剛纔吃飯一直沒拿出來,是怕把他弄髒了,請您過目。”說着,他忙不迭的把一塊手帕遞給了我老爸。

我眼睛抖了抖,怎麼看怎麼覺得喻紫風剛纔遞手絹的動作,像個不好意思給‘婆婆’看手工作品的‘媳婦’,我嚥了口口水,有種不好的預感,莫非這個手絹另有玄機?

“這個?是你繡的!”我老爸震驚的睜大了眼睛。

“是的,伯父,讓您見笑了。”喻紫風又掏出一塊手帕,放在一邊的臉龐做嬌羞狀。

我嘴角又抖了抖。

“爸,是什麼?不就是一塊手帕嗎?”我放下撐着頭的手,向右邊傾了傾靠近了老爸。

“哦!?”我讚歎:“這個——是咱們的全家福!”我立刻看喻紫風的眼光就不一樣了——肅然起敬!

“呵呵!真厲害!竟然有過目不忘的本領!去過一趟家裡只看了一眼牆上的照片就能繡的這麼惟妙惟肖!真讓我刮目相看!”

我驚愕的看着羞澀不行的喻紫風,愣了一秒,一把搶過他手裡的粉色手帕!細看,啊!?以前我怎麼沒發現呢!?

老爸湊過來看:“呵呵,這麼可愛的小俊!你還真用心了!”

這是一個我在樹下走過的一幅圖,連旁邊樹下的落葉都繡的惟妙惟肖,我簡直不知道說什麼好了,真把我羞得不行,想到他竟然用情至深!而我還常常取笑他不夠男子,看來我不如他,真是甘拜下風!

“伯父!這個手帕是送給您的,如果您不嫌棄的話。”喻紫風把頭低的更低了,小臉更紅了。

“呵呵,好好,難得你有這番心意,那真是謝謝你了!”

“哦,對了,這個是我家新設計的兩款金秋服裝,希望您和南伯父能夠喜歡,我也不知道送您什麼好,沒什麼準備,希望您不要介意。”

“哦,怎麼會,謝謝!”

“我應該謝謝您纔對,能讓我認識小嬰,這是我活到現在最最開心的事情了!當我看到小嬰的第一眼我就愛上了他,是一見鍾情的喲~只要您同意,我一定向天保證一輩子對小嬰好!我們會去荷蘭結婚!我們會領養一個孩子!哦,也姓南~我要帶他吃遍天下美食,給他穿最好的衣服,住最好的地方,他生氣的時候我就哄他,不讓他操心……”

老爸開始靜靜的聽着,不一會兒的功夫,他的眼裡就噙滿了淚水,激動不行的握住了喻紫風的手,跟喻紫風一樣嚮往憧憬着我們的未來……

“小俊!紫風真是個好孩子!老爸太喜歡了!你一定要考慮看看啊!”說着,眼淚又流了下來,喻紫風趕忙拿起手絹給我老爸拭了拭。

喻紫風在邊上不停的向我點頭。

我愣愣的“嗯”了一聲,被他們的溫馨場面震住了!彷彿他倆纔是父子,互相說着心裡話互相勉勵!我眼裡滿是粉紅色感人的氣泡,看着老爸腦頂的天平從五十分砰砰砰的被氣泡撞到了一百分!大氣泡變出了許許多多五顏六色的小氣泡,氣泡升騰五彩繽紛,那裡面全是兩人的笑臉和他們憧憬的美好畫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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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家的路上,我問老爸。

“爸,他倆我到底選誰啊?”

我撅着嘴玩着手裡喻紫風給我的手帕,手帕上是我歡快跑動的樣子,想到他經常拿着這樣的手帕捂臉撫心臟的,看來他是真的喜歡我。

“……要不。”

“嗯?”

“兩個?”

“什麼?”

“都選?”

“……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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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爸直到進了屋,還在唱‘兩個兒子’。

“兩個兒子,兩個兒子,太好啦!太好啦!一個長得漂亮,一個多才多藝!太好啦!太好啦!……”哦,請用‘兩隻老虎’的語調唱。

老爸撲到老爹的懷裡又親又叫,興奮的把今天的事情跟老爹說了一遍!老爹呵呵的陪着笑,抓在手裡的手機是鬆了又緊、緊了又鬆……

老爸進了浴室。

老爹仔仔細細的再確認了一遍老爸不會出來後,一手拽着我一手撥了個電話,按了免提鍵。

“呵呵,是小琳琳嗎?”

“啊,家陽叔叔。”

我想到上回琳琳給我化妝的事情,撇撇嘴不太高興。

“琳琳,聽說你父母出國旅遊去了,一個人在家還習慣嗎?”

“嗯,還好,謝謝叔叔關心。”

“哦,聽小俊說你最近沒去找他玩嗎?”

“嗯,叔叔我感冒了,不過快好了您不用擔心,我鼻子上脫皮了不美觀所以就沒去。”

“哦,小俊今天回來了,就在我邊上要不要讓他去看看你?”

“啊?小嬰哥哥回來了啊?”

“是啊。我回來了。”我陰陽怪氣的說道。

“哥哥,我本來很想去學校找你的,結果我感冒了,你最近過的好嗎?”

“嗯,很好,你不用來的。”我又仔細的想了想補充道:“要是沒事幹,感個冒給自己解悶也是不錯的!”

老爹斜了我一眼。

“……小嬰哥哥,不不,小俊哥哥,你放心好了,等我病好了一定去你學校!拜訪你那心愛的同學!叔叔那我休息了。”

“嗯,好。”

還沒等我反應過來,電話已經掛了。

老爹起身活動活動筋骨,不再理我,悠閒的進了浴室跟老爸鴛鴦戲水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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