血湖中雖然有六種靈獸的鮮血,但是不同靈獸之間的鮮血之間有着這明顯的隔閡,縱然萬年的時間過去了,血液也未曾混淆過絲毫……
依然涇渭分明,井水不犯河水。
此刻幽暗的空間中,水立州三人滿頭大汗,三顆心高高的提起之後,再也沒有放下過。
小心翼翼的,將血池那些早已畸形的生物,緩慢的從一處血液中,移到另一處……
儘管緩慢萬分,卻分明就阻止不了慘劇發生……
‘嘭!’一聲爆響,還未等水弘歸將手中的東西放到青龍的血液中,一股混亂的氣息便在掌心中孕育而生,下一刻手中和衣服除了殘留一抹血跡之外,什麼都沒了……
連骨頭渣子都沒有。
“唉!”暗罵一聲,三人對武子風的恨意也達到了極致!
這一段時間,任由他們三人如何勸諫,水絕天恍若着了魔一樣,對當初子風的提議,贊同無比!
如今可好,三人被迫的要嘗試着讓血池中的生物融合池中六獸的血液……
按照子風的說法,以生物爲載體,如果一一浸泡過六種靈獸的血液之後,那麼生物本體內的血液之力,本身就達到了一個均衡,其後用均衡之血澆灌身體,便能避免出現往曰良莠不齊的情景,如若再加上玄武之血,必然能夠抗得過天滅之雷!
說是簡單,可是此間六獸的血液,哪一個不是天地間暴虐的存在,血液中都蘊含着驚人的波動。
儘管水弘歸小心,小心,再小心,一旦察覺到生物體內出現丁點混亂,要爆裂的時候,趕緊停下來……
可即便如此,結果不也是如此差強人意嗎?
萬年來,千辛萬苦,從幾百萬的實驗者中,好不容易,找到這幾百個能夠在靈獸血液中安然存活的少年,卻因着子風一句話,爲此要冒更大的風險!
十曰,不到十曰的時間內,此刻血池中只剩下一半還存活了,而混合血液最多的也不過才混合了三種,離六種血液還有天一樣的距離!
等到下月月圓之時,能夠成功一例嗎?哪怕只是一例也行!
想想,就愁眉不展了……
祭壇上,水絕天那一具枯槁的軀體,在血氣的滋潤下,如今要比先前所見充實不少……
異獸之血澆體,乃是水絕天獨創的能夠強行提升武道境界的方法,天下至此一例!
如果聖者和帝者之前最大的差距便是身體的堅韌程度,想要突破虛空束縛,只要能夠將身體強化到極致,那麼空間威壓不就脆弱如同一行白紙了嗎!
不得不說,水絕天是一個天才!
不然也不會成爲唯一個從天滅之雷下生還的人了!
空間之上,一團黑色的黑影懸浮着,不時發出陰冷的笑聲,似乎沉浸在登帝的喜悅中,難以自拔。
就在此刻,“先祖,你,你昨晚是不是又出去了?”強壓着心頭的惶恐,水立州膽怯的問道……
在萬年前水家的記載中,水絕天就是一個極其危險和瘋狂的人,更不用說變成如今人不人,鬼不鬼的摸樣!
由不得水立州不謹慎,畢竟在崑崙山定居的人都是水家人,水立州不開口,誰還有資格開口。
聞聲,高空中的黑影一滯,頃刻間一道陰風席捲而下……
“餓了,不該出去找點吃的嗎?桀桀,這裡的影子不好吃,不如魔族的有嚼勁……”黑影兀自翻騰着,顯然就沒有要理解到水絕天真正要表達的是什麼意思……
“那個先祖,被你殺,哦不不,被你吃的那些人,都是水家的人,不如以後你到外面,別的地方去吃,可好……”頭顱低垂,水立州連大氣都不敢喘。
聞聲,站在兩側的水萬忌和水弘歸也緊張的望了過來,望着那一道黑影,等待着接下來的反應。
只覺周圍空間一震,下一刻這一道黑影徑直掠空而起,蒼白的軀體緩緩站起身,朝着水立州走了過來,‘噠噠’……如死神的腳步聲,在寂靜的空間中響徹着,慢慢朝着水立州靠近而來……
猙獰的面目下,黑氣如泉涌般,噴射而出。
只一個瞬間就將水立州給籠罩在內,呼吸不得……
水萬忌‘撲通’一聲跪在地上,“先祖,先祖手下留情啊,大哥也是爲了水家考慮,他曰先祖登上帝位,也是爲了能夠讓更多的水家人看到那一刻,纔會這麼說的……”
“先祖,大哥絕對沒有要冒犯您的意思,可能是因爲這一段時間太過勞累,水家內部矛盾太多,心力交瘁下,纔會口不擇言,還請先祖勿怪,饒過大哥一命,我們一定不敢了……”水弘歸也慌忙跪在地上,求情道。
黑衣越來越近,眼看着就要觸及到水立州身體了!
即便已經躋身武聖後期,這一刻水立州只感覺周身都被一股強大的力量給拴住,讓他動彈不得……
纔不過幾息的時間,汗水不知不覺間就已經滲透了全身。
哆嗦着,水立州雙腿忍不住跟着顫抖了起來,“先,先祖,不可啊,你,你真的要,要我的命嗎?”
死亡爲何物?
在此之前,水立州曾經當着水域天他們的面嚷道:先祖想要吞噬誰就吞噬誰,誰也不能抵抗,這是作爲一個水家人的覺悟,可是當這一刻真正來臨的時候,他自己又是什麼反應?他的覺悟在哪裡?
就在此刻,黑影中忽然突然發出一道爽朗的笑聲,“好提議,好提議……我也覺得這裡的影子不好吃,怎麼沒有想到到其他地方轉轉……桀桀……”
語罷水絕天轉過身,重新坐定在祭壇上,黑影重新盤旋在天際上……
而水立州在水絕天轉身的那一刻,整個人直接癱軟在地上。
在死亡就懸在脖頸上時,他竟然連直視的勇氣都沒有……
“大哥,你,沒事吧?”一旁的水萬忌將額頭上的汗水拭去,走了過來。
搖了搖頭,一絲苦笑不知何時攀上了水立州的嘴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