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色,沁涼如水。
庭院中,子風負手而立,面朝東方,看着天幕緩緩亮了起來……
從血紅殿回來到現在,子風就一動不動的站在這裡。當唐允想要勸阻的時候,但是在靠近子風十丈的距離之內,那瀰漫在四周的殺意,讓她惶恐不安,擡起來的腳步卻怎麼也怎麼也放不下,最後只能退了回來!
“長老,你看子風都這樣了,要不你去勸勸?”東方晴幾人也是一夜未眠,大殿發生的事情,在幾人的糾纏中,已經從符老口中獲知了。
搖了搖頭,符老嘆息一聲,轉而朝着後廳裡面走去,“明天一早,即刻趕往中州,你們好好準備吧,我已經吩咐中州那邊給你們報好名了,在大比開始之前,還有調整的時間,一旦站在比賽臺上,就沒有半點機會了。”沒有要回答東方晴的意思,符老轉而嘆息着離開了。
經歷過昨晚的事情,符老不得不認同,有些事,自己儼然還沒有子風看的通透!不錯,符老打心底裡對子風對血光宗下手這一件事情,持反對意見!可是結果呢,這個世界從來就不是屬於一個人的世界,無論你多麼想去躲避一些麻煩,可是麻煩卻如影隨形。
血光宗的所作所爲,還要再忍讓嗎?不!再也不會了!
冷如雪站在門前,望着院中那一道身影,半響無言……
其實唐允之前在那一晚的時候,有些話的確說錯了,當初她以爲的,子風那些不痛不癢的話,隨着時間,在心頭越來越清晰了起來,毫無來由。
但是幾人又何嘗沒有理解錯了,此刻子風真正的擔心的不是白依涵她們,如果宗派聯盟想要用家人來牽制他的話,必然不會怎麼樣她們。更何況,經歷過昨夜的事情,在子風的蓄意之下,將十宗對於此事的矛盾完全激化開來。
血紅殿被毀正是其中一件。一場宗派大會,有這麼多不愉快的回憶,怕也是少見至極。何況,符宗和斬天宗的火氣,費厲不會感知不到,如果再挑出事端,惹出額外怒火的話,結果也就不言而喻了。
那個時候,一旦宗派聯盟綁架玄天之人,以此威脅的事由散播開來的時候,第一時間對宗派聯盟下手或許不再是符宗和斬天宗,而是其他宗派,那些收了費厲好處的一干長老們。
但是和這些事情相比,赤繁身上的戾氣到底是怎麼回事?如果赤繁真是魔族之人的話,那事情的惡劣程度就遠遠超出了他的想象。
一宗的大長老,何等卓越的身份,如果是魔族之人的話,那整個血光宗之內,又有多少魔族之人呢?而且這樣的事情,如果能夠出現在血光宗,其他宗派會沒有嗎?
這是驚天的災難,子風已經隱約聞到了死亡的氣味了。
“小光,那個赤繁你感覺到什麼異樣了嗎?”子風眉頭緊鎖,沉思良久,出聲問道。
肩頭的小白焦躁不安的走來走去,一股讓它渾身不自在的氣息,瀰漫在空中……
搖了搖頭,從一開始的時候,小光就已經盯住了赤繁,只是從頭到尾子風真正接觸過的魔族中人只有詹姆士一人,其他根本就不曾接觸過。更讓小光費解的是,萬年之前,魔族就是魔族,哪裡會有長的像人的,這完全顛覆了他的認識。
“沒有,一點感覺都沒有,就連那一股戾氣,也沒有半點不妥!”頹然的坐在地上,小光語氣失落,只覺濃重的危機感離他們越來越近了。
正在兩人無可奈何的時候,半空的小蘭輕盈的落下身來,“我好像感覺到一點古怪。”眉眼低垂,小蘭膽怯的說道。
“真的?”小光從地上一躍而起,臉上喜不自禁,子風也注目而來。
深深吸了幾口氣,小蘭揚起小臉,認真的迎着子風的目光,“嗯,那個人體內的血液波動和其他人不一樣?”
“血液波動?”子風不解的重複了一遍,血液什麼時候會傳來波動。
重重的點了點頭,小蘭上前一步,“人的血液在流經大腦的時候,會沾染一些精神力。通常武者的血液波動沾染的精神波動不少,但是剛纔那個人明明不是精神師,但是血液中卻連一點精神波動的氣息都沒有,這個讓我感到奇怪?”
“你的意思是說,身爲精神師的話,血液中的波動就會很少嗎?”子風繼續追問着,似乎事情出現了一抹轉機,卻依然朦朦朧朧,並不明顯。
“是的,精神師能夠將精神力收歸一處,凝練過的精神力不再那麼容易渙散,融於血液中。不過,我不知道這算不算?”小蘭停在原處,等待着子風的迴應。
然而下方的小光喜不自禁,“算,怎麼不算!這樣就能得出那個老頭體質和常人不同!一定就是魔族了,小蘭你真聰明……”
沒有繼續和幾人探尋,在聽完小蘭的話語之後,子風的眉頭一時間反倒皺的更深了。他不明白,當初自己血脈中會感知到魔族的存在,爲何在進入宗派之地就消失了。還是對方根本就不是魔族,只是體質有些特殊罷了?
想着,一縷悠長的嘆息隨之而出。
此刻,不知何時,東方的天幕已然大亮。庭院一側的房間內,夏侯洋等人魚貫而出,在見到子風之後,目光微錯,轉而靜靜的站在庭院中,不做言語,等待着符老的出現。
少頃,所有人全都站定在庭院中,在一聲悅耳的鳴叫聲中,一行十幾人再一次騰空而起……
就在符宗幾人剛剛離去的剎那,斬天宗,包括其他宗派也紛紛騰起身來,朝着中州趕去……
而在這整個過程中,絲毫沒有看到血光宗有人出來送行。
與此同時,在一處偏僻的山村之內,一張普通的傳音符引起了軒然大波,車斤村上百村民連夜收拾好細軟之後,每人手中拿着一枚令牌,元翼一展,黑壓壓一片,朝着最近的城鎮趕去……
宗派大比,一觸即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