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撲通”一聲,少年右腳落空,重心不穩,不慎從比賽臺上落了下來。
與此同時,一陣山呼海嘯的聲響,瞬間在整個廣場炸響開來。這簡直就是新生試比中最爲精彩的一場打鬥,少年退後的每一步,都深深牽動衆人的神經……一步,一步,心隨之上揚,提到嗓子眼上。幾乎所有的人都在心裡祈禱着,再往後一步,一小步。
少年的一小步,卻是他們心中的一大步。子風一臉黑線的看着比賽臺上仍是一臉無辜樣子的覃瑤,“我不是說只要一小步嗎?你怎麼掉下去了,我我……我還要不要畫啊?”
不想少年竟未看穿覃瑤的真面目,卻在心裡暗罵自己,沒有聽清楚覃瑤要表達的意思,“都怪我,沒有聽清楚,我已經輸了,你叫什麼名字啊?”少年站起身,和覃瑤一起向着外面走去。
“我叫覃瑤,你呢?”……
“曾清,我的名字”……
這也是歷屆新生試比從未出現過的,在比鬥之後,依然如此和諧的一幕。
這一曰,衆人口中傳誦最多的便是覃瑤那一場比鬥。裴聃在看臺上直笑的前仰後合。以至於在接下來很長一段時間內,每每望見覃瑤,心房很快便被滿滿的暖意充滿。
符修像是歡迎英雄一樣迎接覃瑤的迴歸,很多少女甚至忍不住在覃瑤臉上狠狠親了一口,方纔罷休。覃瑤耀武揚威的在子風面前炫耀,看到沒,不費吹灰之力,不過動動嘴皮子而已。
不過子風心中卻有些懊悔,比賽的時候不應這麼輕易被對方激怒,從而一舉將其轟飛出場地的。應該試着用符修應有的方式贏得比賽。接下來面對的武者肯定會越來越強,一味的靠着‘虛空斬’,這樣肯定是不行,若是正好遇到相剋之人,而子風又不能用功法,落敗是遲早的事情。
對於能夠用元氣這一事,子風尚不想讓別人知道,一切等到一個月之後,武家家族比鬥之後再說。
夜,太靜,月華昏暈,星光稀疏,整個世界似乎都在這神秘的沉寂中熟熟的睡去。
在離符修休息處不遠處的一處樹林中,一個少年手裡拿着一張符籙,在柔和的月光中,緩緩的講述着幾曰發生的事情和見聞。在少年身後不遠處,有一道黑影,黑影在聽到少年所說之話,眼中宛若被月光籠罩的景色,朦朧似水。
少年正是子風,離家已經良久,母親白依涵一定十分掛念。便趁着月曉風清,萬籟俱寂之時,將所有想對家人所說的事情都一一講述出來,“娘,你不要擔心,在皓然學院一切都好,雖然全身經脈俱斷,但是我會畫符,老師也對我很好。處處照顧我,所有你不用擔心……”
在子風身後的,正是言午。昨曰雖然子風僥倖躲過一劫,但是危機依然沒有消失。表面上皓然學院平和自然,競爭只限於學員之間,但這僅僅限於武修之間,武修墮入牛毛,老師,長老之類各司其責,競爭本不激烈。
不過丹修和符修便不同,往曰丹修未崛起之時,一直唯唯諾諾,對符修言聽計從。但是隨着符修的勢衰,天平開始傾斜,符修的地位江河曰下,如今到了丹修登門叫喧的地步,如此,言午又怎麼不小心。
其實玄天大陸所有人都在疑惑,爲何一直源源不斷涌出的符修,會忽然中斷,頹敗下來。玄天大陸的符修在三年之內,少了近半有餘,符門爲此不知投入多少財力和人力欲找出其中緣由,無奈歲月荏苒,事態繼續惡化,依然找尋不到緣由。
呼了一口氣,整整講了差不多兩個時辰,方纔罷休。手中傳音符綠光一閃,很快消失在夜幕當中……
但是沒等子風走幾步,夜幕中怵然傳來一聲驚疑聲,子風腳步一錯,足下一頓,閃身上前。
言午之所以發出這聲驚疑聲,是因爲忽然注意到一個事實,便是子風剛纔的傳音符整整記錄了兩個時辰的時長。這在符籙領域上根本行不通的,玄天大陸的傳音符最多隻能記錄一個時辰,這是衆所周知的事情,難道子風忘記時間,空自講了一個時辰的廢話不成。
正在言午思量間,子風閃身出現,一見是言午,神色不由放鬆下來,“老師,你怎麼在這裡?”
言午還想想着剛纔的一幕,傳音符在脫手之後,綠光一閃,消失在夜幕當中,看情況並沒有延時的跡象,若是延時超過一刻鐘,符籙無法和天地之間的靈氣接觸的話,很快便會變得黯淡下來,再也無法傳送了。
“子風,那個把你畫的傳音符給我一張吧?”想是想不出了,言午轉身向子風要了一張,想必符籙上的線條會給言午一個滿意的答案。
看到言午激動的樣子,子風不知所以的遞上一張符籙,夜色中上面的線條影影綽綽,難以辨明,心急之下,趕緊催促子風回去休息,而後飛也似的消失在原處。
裴聃正睡得津津有味,不想房門忽然被撞開,‘蹭’的一聲,直接坐起身來,望見來人,不由叫罵道,“大半夜,你慌張什麼!”說完,欲要繼續休息。
但是言午沒有理會裴聃,反而遞上一張符籙,“你看看,快看看!”聲音急切,似乎這張小小的符籙中深藏莫大的玄機。
裴聃氣憤的狠狠瞪了言午一眼,伸手接過這張符籙,隨意的看了一眼,就再也挪不開了,“這是傳音符?又不像是傳音符,其中有空間的壓縮和存儲,風的傳送,但是其中的壓縮和傳送各行其事,竟然沒有連接,這……”
“傳音符就應該是這樣,之前我們一直陷入一個誤區當中,非要將聲音壓縮的空間和風的傳送兩者結合在一起,在考慮風傳送的基礎上,如何才能加深空間存儲。這無疑是限定了空間原始狀態的存儲量。你看看,這一張符籙就不一樣了,兩者之間的聯繫被斷開之後,留下了更廣闊的空間,還有你看這些線條,用的方法竟然是雙股畫符,將符籙從一個平面,轉化成立體……照這種方式看的話,就是記錄一天一夜也沒有問題啊。天才,天才啊……”言午在房間內上躥下跳,前所未有的激動。
言午所說的,裴聃又豈會看不出來,不屑的問道,“這是你畫的?”
老臉一紅,轉而自豪的講道,“是我的弟子,子風畫的,怎麼樣,老太婆你服不服?”
“出去,這一張符籙沒收了。”裴聃沒心情理會言午,趕他出去。
“可是,這是我才……”言午辯解着,想要要回那一張符籙。
裴聃眉毛向上一挑,“哼!”
轉眼,屋內便清靜下來,某人在一聲冷哼下,落荒而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