莽龍山議事大廳之內。
“放肆!”萬舟一聲暴喝,一道張狂的掌力朝着此刻欲要動陳振興的麥義擊來……
‘嘭’的一聲,一股勁風當即掃過場中,古痕天不知何時擋在麥義身前,硬生生接住那一道掌力,“一年不見,萬長老的脾氣又長了不少啊……對一個晚輩竟然都下的去手。”
一聲不加掩飾的譏笑從萬舟口中傳出,“這話若是旁人說,我萬舟認了,但是你古痕天。少他孃的在這裡裝蒜,當初你指使刁俊意圖除掉子風的時候,怎麼沒有聽到你說晚不晚輩的屁話!”
“你!”秀才遇到兵,有理說不清,被萬舟一通污言穢語的臭罵之後,古痕天吹鬍子瞪眼,老臉通紅,“你休要胡說,武子風是我宗派聯盟器重的少年,這一次麥長老前來正是爲了此事……”
‘武子風?’這一說,剛剛趕來的陳振興幾人開始疑惑了,轉而聽到一側幾人的講訴之後。詩離嘴角當即一笑,一行幾人不約而同的想到一句俗語,那便是癩蛤蟆想吃天鵝肉!
眼中掠過一道精光,麥仁朝着此刻憤憤不平的麥義揮了揮手,讓他退到一旁,緩緩走了過來,“不知陳院長對宗派聯盟的提議意下如何,若是答應的話,老夫可以力薦你爲宗派聯盟長老。”
‘咚’一聲轟鳴,在一旁的高麗梅心中擂響起來……
聯盟長老?高麗梅整整在宗派聯盟中掙扎了十年,爲此她背離了丈夫還有女兒,不過纔是執事一職。而今那個向來對功名呲之以鼻的他,還是將她遠遠甩在身後,長老,他會要嗎?
緩緩擡起頭,目光帶着一絲膽怯……
但見視線中,陳振興抿了一口案桌上的雨前毛尖,忽然驚呼道,“我怎麼到現在才發現毛尖這麼好喝……這這……”說着又趕緊抿了幾口,一臉的滿足。
卻將剛纔麥仁的詢問放置到一旁不予理會。對於喜歡作威作福的人,陳振興得罪的又不是一兩個,當初也正是因爲這個纔會來到玄天大陸,只爲活的自在,遠離一些不願待見的人。
古痕天腳步一錯,正要上前怒喝的時候,卻被麥仁一個眼神制止住,而後一行人直接拂袖而去……
然而就在麥仁就要離開的時候,陳振興忽然高聲道,“麥長老且留步,有一件事,陳某覺得長老你應該知道。”
轉過身來,麥仁面色平靜,即使被陳振興冷落,臉上依然沒有半點怒氣,語氣依然平淡的說道,“不知陳院長有何要告知的?”
“無邊森林魔族入侵的事情,宗派聯盟應該已經知道了吧,此刻魔族二十萬大軍正在朝玄天大陸進發,所以……”陳振興端坐在座椅之上,並沒有起身的打算。
然而未等他說完,便被一旁倨傲的麥義打斷,“二十萬,你開什麼玩笑,這根本就是青雲鎮無理取鬧,編造出來的是非。我剛從千山州趕來,難道我不知道嗎?”
聞聲滄月站起身來,能夠清晰的聽出怒意,“從千山州趕來?敢問這位小兄弟可前往青雲鎮查探過?二十萬魔族大軍,只少不多,我幾人之所以晚歸,正是因爲和魔族抵抗的緣故,這一次若不是青雲鎮,玄天大陸早就屍橫遍野了!”
“你放屁,老子用不着去,就知道無邊森林根本沒有魔族……”麥義強行去辯解,因爲就在昨曰才向父親麥仁彙報此次探尋的結果,現在就被拆臺了……
“住口!”麥仁當即厲聲喝道,自己兒子是什麼貨色,當爹的難道還不清楚,‘二十萬魔族大軍’。這個消息立馬讓麥仁臉色大變,若真是如此的話,那事情可就大了!
古痕天臉色也帶着幾分慌亂,宗派聯盟存在的意義是什麼,在座的都一清二楚,便是爲宗派服務,掃清一切的障礙,將一切繁雜之事幫助宗派料理。
而預防魔族入侵便是其中的重中之重!
聞聲,一行幾人慌忙離開議事大廳,朝着外面匆匆走去……
然而當高麗梅不經意間回首的時候,陽光下,一棵槐樹下的身影讓她的目光瞬間迷亂起來,她,高麗蘭怎麼會出現在這裡,出現在他身邊!
只覺腦中轟隆一聲炸響,整個人瞬間失去理智,朝着那邊走了過去。古痕天原本還想停下腳步勸阻一二,卻被一臉陰沉的麥仁喝道,“她要去就讓她去!從今以後,宗派聯盟將沒有她的位置!”這一聲宣判也終結了高麗梅所謂的宗派聯盟之夢!
多麼滑稽的一件事,彷彿是上天開了一個天大的玩笑……
“你怎麼會出現在這裡?”一個瞬移,帶着滿腔的怒火,高麗梅衝着她的孿生妹妹大聲叫嚷起來。
妹妹高麗蘭喜歡陳振興這件事,她早已察覺,當初也正是因着她的冷嘲熱諷,才讓揹負輿論的高麗蘭遠走他鄉,從此整整消失了接近二十年,整整二十年音訊全無,憑空消失一般……
只是幾十年未見,當高麗蘭轉過身來的那一刻,歲月在二人臉上留下的痕跡天壤之別。簡單沒什麼不好,不需要奔走鑽營,也不需要趨炎附勢,更不會讓世間的蕪雜矇蔽了你的容顏。
此刻的高麗蘭依然風韻猶存,而高麗梅卻似乎歷經了生命的滄桑和辛酸。昔曰的好韶光早已蹤跡全無……
“姐姐!”在看到身後之人時,高麗蘭眼中兩行清淚瞬間漫溢而出,衝了上去,就要將高麗梅抱住……
二十年,人生能有幾個二十年!隨着歲月的流轉,當某一天你醒悟過來的時候,發現身邊的親人寥寥無幾的時候,那寥寥之人也就成了維繫你在這世間的記憶,你的念想,佔滿你回憶的一切。
當‘姐姐’這兩個字高麗蘭口中呼出的時候,高麗梅臉上的脆弱的怒火便被這一道聲音洞穿,而後直達內心深處!
兩人當即相擁而泣,之後泣不成聲。心中的百般委屈於苦楚盡相傾瀉而出……
是命運,還是她們自己將彼此推開,然後在曰後的歲月中獨自酌飲着自己的苦果……所謂的堅守,這一切的一切都只是煙塵一般,十多年的時間早已盪開一切。
只是,人心就是這麼古怪,非要折磨盡天下人,在親情之後。高麗蘭出現在陳振興身旁,這一個尖銳的問題便擺在了眼前……
爭吵繼親情之後,成了莽龍山上的主旋律……
一段不堪回首的往事,再次拉開了帷幕。
(還有一更,稍等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