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飛舞在哪兒?”大殿之上,一位髮鬚皆白的老頭兒與一位青年並肩而立,青年赫然就是離去不久的萬莊。
老者身穿質樸的麻衣,雖不光鮮卻衣衫整潔,腰間斜挎着一個酒葫蘆,周身都散發着微微的酒氣,但其雙眸卻如雷似電,精芒閃爍,他的身份不言而喻,正是烈火盟執法長老,古春秋。
“回古長老,弟子之前離去之時,花姐與那小子就在此間,只是現在,弟子也感受不到他們的氣息了。”萬莊恭敬回道。
古長老沉默不語,無聲無息的力量自體內流淌了出來,三息之後,古長老眉頭一皺:“壞了,這丫頭在晉升!”
說話間,也顧不得萬莊驚愕的神情,一道流光便消失在了大殿之上。
“古長老...”萬莊低喝一聲,急忙跟了上去。
一處極爲隱秘的地下密室之外,古長老的身影顯露了出來,萬莊緊趕慢趕也尾隨而來,許是密室之中有陣法隔絕了內外,即便來到這裡,萬莊也未能感覺到一絲花姐的氣息。
古長老深吸了一口氣,取下腰間的酒葫蘆悶了一口,衝着萬莊道:“你之前難道就沒有發現花飛舞有要晉升的跡象?”
萬莊臉色一訕,花姐在他面前護着那小子,他當時只顧着氣惱來着,完全沒有往那方面去想,現在想來,花姐事出反常,是因爲尋到了突破的契機,而要刻意將自己支走。
留下那小子,根本無需去想也知道爲了什麼,起碼慶幸花姐並沒有背叛烈火盟。
“之前花姐突然在弟子面前維護那小子,弟子以爲那小子用了什麼古怪的術法控制了花姐,情急之下沒有想那麼多,這纔去請長老前來定奪。”
“笨蛋!”古春秋白了萬莊一眼,顯出了一絲擔憂道:“這丫頭停留在衝脈九層境頂峰有三年多了,突然觸摸到了晉升的契機自然不會放過,看樣子是時間緊迫,否則不可能毫無準備便來閉關。”
“那花姐她...”萬莊也意識到了問題的嚴重性,花姐的身上根本沒有足夠的靈晶供她突破消耗,一旦晉升失敗,後果不可想象,急忙瞄了古長老一眼問道。
“不知道,那小子也在裡面,希望他能幫着渡過難關吧!”古春秋也無可奈何,花飛舞此時正是晉升的關鍵時期,他也不敢擅自傳入其中,是成是敗,只能看她的造化了。
“花兒是老夫自小看到大的,這丫頭憑藉着先天媚體,不到二十年便修煉至衝脈境巔峰,因爲修煉功法是媚功的緣故,常被外人誤以爲她是放蕩輕薄之人,殊不知這丫頭到今日,依舊是守身如玉。”古春秋說着,又是一口烈酒。
“讓那小子撿了大便宜了啊,臨死之前還能逍遙一回!”古春秋乾脆尋了塊平整的石頭坐了下來。
萬莊聞言頓時心頭一震,忙問道:“長老的意思是...花姐可能要與那個傢伙發生...關係?”
古春秋眼中閃過一絲落寞,悠悠一嘆道:“恐怕不可避免啊!”
“上一次丫頭晉升,耗費了她最後的冰魄,即便沒有遇到這次晉升的機遇,三年之內,她都必須要出嫁,天生的媚體讓她沒有選擇。”
古長老的話深深地刺痛了一旁的萬莊,他的雙眼漸漸佈滿了血絲,咬牙低吼道:“不可能,花姐心裡的人是我,長老是知道的,就這樣便宜了那小子,我不能接受。”
“怪得了誰?”古春秋眼珠一瞪,唾沫星子橫飛道:“那小子無端出現此地送到我老頭子那裡纔對,你卻將他送到了飛舞這裡,你是何居心?”
萬莊一口怨氣堵在了喉嚨口,嗬嗬半天無法自語,他僅僅只是想看看唐川在花姐的面前醜態百出的樣子,何曾會想到今日的局面?
“你與飛舞相識十幾年,彼此更是心照不宣,她有要晉升的徵兆你卻渾然不覺,這怪得了誰?”
萬莊此刻與鬥敗了的公雞沒什麼分別,垂頭喪氣地坐到了一旁的石頭上,目光呆滯:“怎麼可能會變成這樣,上天爲什麼要這樣對我?”
古春秋眼中帶着疼惜之色,兩個孩子都是他看着長大的,天生媚體對花飛舞來說既是造化,又是命劫。
天生媚體讓她的修煉速度快於常人,與唐川的通神體有異曲同工之妙,然而天地萬物註定利弊共生,通神臂對通神體有力量上的需求,若是無法滿足其需求恐將反噬本體力量。
而天生媚體則會在每一次功法晉升之後,體內都會自然堆積一定量的媚毒,起初並麼有什麼影響,反而會讓她的媚功施展之時更加渾然天成,故而花飛舞也沒有太過在意。
而若干次的晉升積累之下,問題便漸漸地顯現了出來,她發現晉升之時,體內的媚毒情不自禁的自主釋放出來,導致內心深處原始的慾望也會被無限地放大,長此下去,總會有難以抵擋的那一天。
千年冰魄,是目前唯一可知的能夠剋制花飛舞體內媚毒的靈藥,可惜這東西生長在萬年冰封的雪山上,採集起來難度極大,而且數量也是極其稀少,烈火盟幾乎常年都會有一批弟子出沒在雪山之巔,尋找那可遇而不可求的千年冰魄。
可惜能夠帶回來的數量微乎其微,已經很難支撐花飛舞的體質所需了。
天生的魅惑之體另外一個作用便是她的元陰之力,傳聞這種體質就是天然的爐鼎,與之陰陽交合會有意想不到的收穫,當然前提是能夠抵禦得住元陰之力的灌體,否則一旦遭到反噬,後果不可想象,被吸盡元陽之力而身隕道消也是極有可能的。
花飛舞爲了掩蓋她的媚體,不惜將自己的容顏刻意老化十幾歲,看起來就是一箇中年婦人,但並沒有人告訴她,如今她的容貌,雖然看起來老了十幾歲,卻是顯得更有風韻,更顯成熟之美。
萬莊坐在石頭上長吁短嘆,早知如此,說什麼也不會將那小子帶到花姐這裡來,這根本就是搬起石頭砸自己的腳,自作自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