智嗔正色道:“如有大事需要回稟掌門決定,一般的事情自己就可作主。”
屈綵鳳也表情嚴肅起來:“那好,我問你,你們這麼多人來巫山派這裡,想做什麼?”
智嗔微微一笑:“魔教兇殘,爲禍武林,我等這次正是爲了降妖除魔,進攻魔教老窩黑木崖,路經貴派寶地,並無別的想法,還請屈姑娘放心。”
屈綵鳳的聲音中透出一股不滿:“我師父說了,請神容易送神難!我們巫山派跟你們這些武林正道一向井水不犯河水,跟魔教也談不上啥深仇大恨,所以這次我們是兩不相幫。但請你們不要進入巫山派二十里範圍。就此折向南行吧。”
智嗔點了點頭:“明白了,小僧這就回報家師,我等在此處轉頭南行就是。”
“這樣再好不過。”智嗔和李滄行向屈綵鳳行了禮後轉身欲走,只聽屈綵鳳突然道:“武當的李少俠,請留步。”
李滄行微微一愣:“屈姑娘還有何見教?”
屈綵鳳看着李滄行的雙眼中閃過一絲複雜的神情:“可否借一步說話?”
李滄行本已完成任務,不願與這女子多生枝節,但一想到這屈綵鳳有關徐林宗與小師妹,就讓智嗔先行回報,而自己則跟着屈綵鳳走到邊上一處僻靜之處,開口問道:“屈姑娘有話請說。”
屈綵鳳淺笑盈盈,目光勾魂奪魄:“看不出你年紀不大,倒是頗有膽色,也挺會機變。我原以爲武當都是幫迂腐無趣的臭道士,看來也不盡然啊。”
“姑娘過獎,不過還請積點口德,不要隨便辱人師門。”李滄行一直擡頭挺胸兩眼正視屈綵鳳。
屈綵鳳秀目流轉:“喲,還不高興了。你們武當就教你這樣直勾勾地盯着人家姑娘看?”
李滄行面無表情,淡淡地說道:“在下這是代表武當與別派交流,並無任何淫邪之心,心底坦蕩,有何不可直視。”
屈綵鳳勾了勾嘴角,現出一個酒窩:“罷了罷了,說話**的,又加上一堆大道理,我最煩這樣了。我且問你,爲何徐林宗不來。”
李滄行知道她問的就是這事:“掌門師伯安排自有他的道理,豈是我等弟子所能料及。”
屈綵鳳收起了笑容,追問道:“這麼說徐林宗這次是跟着你們武當的大軍來打魔教了?”
李滄行暗罵自己不謹慎,險些被她套出話,但臉上仍是不動聲色,回道:“姑娘不用套在下的話,涉及我武當機密的一概不會作答,還望見諒。”
屈綵鳳走近一步,語速也加快了一些:“我只想知道他是否安好,聽說你們昨天和魔教打得很厲害,他可有受傷?”
李滄行冷冷地說話:“無可奉告。姑娘若沒有別的事,在下就先行告退了。”
屈綵鳳粉面霜,說話間帶了一分慍意:“哼,徐林宗對我提起你時,總是把你誇得世上少有,還說什麼跟你兄弟情深,堅逾金石。沒想到你李滄行年紀不大,卻也跟黑石那牛鼻子一樣,迂腐死板。我又不是要吃了他,只是,只是想知道他是否平安。”
李滄行盯着她,突然發現她的眼中竟然隱隱有淚光,心中頗有不忍,嘆了口氣,說道:“徐師弟的位置我不便透露,我只能告訴你,他現在安然無恙,你不用擔心。屈姑娘聰慧過人,當知徐師弟在我武當的地位,有些話不用我,說你也應該明白。”
“武當涉及外務之事一向是由他來辦,爲何這次由你前來?如果他不是重傷不能行動,哪至於此!你騙不了我的,你們武當騙不了我的。”屈綵鳳越說越激動聲音,高了起來,惹得遠處衆人都向這裡張望。
“我再說一遍,徐師弟的事情涉及本派機密,無可奉告。向姑娘提及他現在的狀況,已經超過了在下的權限,還請姑娘自重。在下告辭。”李滄行言罷,轉身欲走。
“等等。”屈綵鳳突然伸出手來,直扣李滄行的脈門,快如閃電,李滄行不料她此時竟會向自己出手,腳下習慣性地踏出九宮八卦步,饒是他反應迅速,仍險些被屈綵鳳抓住手腕,半片袖口卻是已被她扯裂。
“屈姑娘意欲何爲?!”李滄行一閃身,轉到背光處,全身提氣戒備,同時也開始留意退路,從剛纔那一下,他試出屈綵鳳的武功比自己略高,加上這裡是此人地界,動起手來實非明智之舉。
屈綵鳳擺了擺手,示意李滄行不必如此防備自己:“我沒別的意思,只想求你一件事。”
李滄行仍然不敢掉以輕心,一邊提氣戒備一邊問道:“何事?”
屈綵鳳的眼中現出一絲哀怨:“我知道徐林宗肯定來了,也知道你們武當肯定不讓他和我見面,你們跟魔教的大戰我沒法參與,只能求你一定要念及兄弟情份,保護好你徐師弟的性命,好嗎?”
李滄行心中暗暗有些感動,又恢復了正式的說話姿態:“這個不用姑娘說,我們也會這樣做的,而且在下從來沒說過徐師弟這次前來參戰,姑娘就不用瞎操心了。還請回復林老前輩,武當上下向其問好。”
屈綵鳳跺了跺腳:“你,哼!衝你這樣跟我說話,今天要不是事關雙方大事,以我平日的個性早就教訓你啦。李滄行,我記得你了,以後我們還會打交道的。”
“那在下到時候再聆聽姑娘指教,告辭了。”李滄行向屈綵鳳一抱拳,回頭大踏步地回到了武當的人羣中,跟師父打了一聲招呼後,就回去找紫光復命。
向紫光和衆位掌門覆命時,李滄行才知道智嗔已經將剛纔的情形作了回報,衆人皆贊李滄行處事機智,有大將之風,未來不可限量云云。
李滄行找了個機會,私下又跟紫光彙報了屈綵鳳問及徐林宗之事,紫光囑咐他,對任何人都不要提及此事。李滄行應允後,辭別衆人回去睡覺。
這一夜他興奮得輾轉反側,盯着那值夜弟子們手中的火把,突然又覺得自己的前途一片光明,不知何時他進入了夢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