陰冷腐臭的氣息,隨着冰冷的衝擊波,一浪接一浪地衝向屈綵鳳,她的大紅羅衫之上,已經結成了一層寸餘厚的黑冰,連她的柳眉和睫毛之上,也掛起了細小的冰珠,而那驚世駭俗的絕世容顏之上,黑冰四布,彷彿她的臉上有了一層黑氣,又或者是這位冰人,被凍成了一座黑色冰雕,再也無法行動。
可是屈綵鳳的臉上表情仍然是在不停地變化着,她的兩塊蘋果肌,幾乎成了她面部最大的活物,她的紅色的朱脣,輕輕地開合着,編貝般的玉齒緊緊地咬着,脣齒之間,白色的呼吸剛剛噴出,就被這冰寒之氣凝結成了片片冰霧,遠遠看去,就象她的嘴上,也噴出了一片長約半尺的冰結,與那一身黑色的冰雕相比,相得益彰。
屈綵鳳那高聳的前胸,傲人的上圍在輕輕地起伏着,速度越來越慢,她的兩隻眼睛,漸漸地閉上,很快,眼皮之上也凝結成了一片黑白相間的冰霜。在這一片三丈左右的區域裡,北風之神在怒號着。把大地都冰結得這裡一片黑冰,那裡一塊白霜。漫天飛舞着黑白相間的雪花,讓這一塊剛纔還火星四濺的殺場,生生成爲了一片冰天雪地,北國風光!
沐蘭湘的身體在這一會兒了飛出六七丈外,在空中的時候,她深深地吸了一口氣,調整了自己的呼吸與內力,臟腑間的不適,一下子消失不見。而腹中的胎兒,也停止了折騰,她一咬牙,一個千斤墜,幾乎是筆直地下落,玉足落地的一瞬間,就是一個九宮八封步,天藍色的倩影一閃,就閃到了屈綵鳳身後三尺左右的地方。兩儀劍法如滾滾長江,連綿不絕,十幾個兩儀氣旋一下子就布在了屈綵鳳的身邊,爲她抵禦起一浪又一浪。卻是漸漸減弱的勁氣波。
沐蘭湘的心中焦急,一邊舞劍,一邊大聲道:“屈姐姐。你現在要轉運天狼陽極戰氣,把你身上的黑冰給融掉。要不然的話,萬一寒氣侵入經脈。可就麻煩了,我已經安全了,你不用再爲我擋這風暴啊。”
屈綵鳳的聲音,微弱地在沐蘭湘的耳邊響起,時斷時續,如同一個人在怒號的北風中輕語,卻是因爲她用上了千里傳音的密語術,每一個字都能聽得清楚。
只聽屈綵鳳沉聲道:“不,妹子,現在正是關鍵時刻,我們的這一波攻擊,被老妖用斷魂天魔音給擋住了,此賊的妖法邪術極多,我們若是主動攻擊,沒準會給他反制,要想辦法示弱,讓他象剛纔那樣主動攻擊我們,這樣我們可以與他近身纏鬥。”
“靠着刀波劍氣傷不了他,一定要兵刃在手,才能讓他斷肢流血,妹子,滄行每每與強敵交手時,都會故意裝作不敵,或者危險的樣子,以誘敵人大舉進攻,我們這回對付老妖,也要以其人之道,還治其人之身才是!”
沐蘭湘恍然大悟,皺了皺眉頭,密道:“啊,原來是這樣啊,可是你現在都給凍成這樣了,能撐得住嗎?”
屈綵鳳的表情似乎已經隨着她的臉,被徹底凍僵了,面上的冰層越積越厚,可是她的聲音,卻仍然很清晰:“當然,而且我這裡還留着力呢,只要老妖出現,我一定可以全力反擊,妹子,到時候一定要助我纔是!”
沐蘭湘的臉上閃過一絲釋然的微笑:“那是一定,好了,姐姐,爲了配合你,我也得裝得象一點纔是!”
隨着沐蘭湘的話從她厚厚的小嘴脣裡說出,她的手上的劍勢也越來越慢,越來越凝重,剛纔一下子就拉出十餘個兩儀氣旋,可是現在,卻是一劍只能拉出一兩個,甚至到了後來,劍上如有千均之力,彷彿是在極粘滯的空間裡,艱難地運劍,幾次剛剛把兩儀氣旋拉出,就象肥皂泡一樣地破滅,而她的臉上表情,也變得咬牙切齒,極爲痛苦,甚至嘴角間還有些血跡流下,剛一離開朱脣,就被凍成了一條血線,掛在她的臉上,隨風飄蕩。
屈綵鳳的身上黑冰,越凝越厚,而她原來臉上還在不停抖動着的兩塊蘋果肌,也幾乎沒了任何的動作,突然,對面的冰牆之後,響起了一陣得意的厲笑聲:“哈哈哈哈哈,屈姑娘,沐女俠,這天狼三迭浪的滋味,還好受嗎?”
沐蘭湘心中一動,雲涯子的聲音邪惡而中氣十足,顯然沒有受到冰凍的影響,或者說靠着他超人的內力妖法,已經擺脫了冰結,她的牙關不停地顫抖着,一小半是因爲故意裝的,一大半卻是因爲實在冷得受不了,而她的聲音,斷斷續續,忽高忽低,在空中迴盪着:
“妖賊,你,你休要得意,你若有本事,就,就越過冰牆,與我們較量,怎麼,怎麼,你,你沒這個膽子嗎?”
雲涯子哈哈一笑:“沐蘭湘,看你現在這個樣子,說話都不利索了,而那賊婆娘本來話最多,這會兒居然屁都不放一個,想來是凍成冰棍了,嘿嘿,本仙自有無窮妙法,可以不受這寒冰之傷,而你們的這個寒冰刀浪,卻是被本仙的斷魂天魔音反推回去,你們不是想要氣劍合一,攻擊本仙嗎?這下子給自己的寒氣反噬,滋味如何?”
“哼,沐蘭湘,看起來屈綵鳳跟你還真是姐妹情深啊,性命倏關之時,她還是捨身救你,連本仙,都快感動地哭了啊,你們二女,要是跟李滄行一起去那仙境三修,豈不是比現在跟本仙生死相搏,強上了萬倍?!”全本小說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