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不換的臉上仍然掛着獰笑,對李沉香沉聲道:“李姑娘,要是我們讓你想來就來,想走就走,豈不是誤了這番苦心的佈置呢?識相的話,乖乖地棄劍跟我們走,不然動起手來,傷到了你這位如花似玉的小美人,可就不好了。”
李沉香的嘴角勾了勾,一邊四處張望,似乎是在尋找着脫身的空間,一邊回道:“金公公,咱們素昧平生,我們洞庭幫跟東廠好像也沒有什麼過節,請問你爲何要對小女子出手呢?”
金不換臉上的笑容收了起來,冷冷地說道:“受人所託,忠人之事,李姑娘,不用多問了,你應該知道,你是打不過我們父子二人聯手的,強行爲之,只會是自取其辱罷了。”
李沉香看了一眼在那裡盯着自己看得眼睛都不眨,連鼻涕都要流進嘴裡的公冶長空,突然笑了起來:“金公公,不是我小看你們二位,你們二位的武功雖強,但也不太可能無聲無息地制住這院子內外的人,只怕你們所忠的那個人,現在還在附近吧,既然要你們出手來對付我,他自己又爲何不現身一見呢?”
金不換的臉色微微一變:“你又是怎麼知道這一點的?”
李沉香的嘴角勾了勾:“這還用問嗎?金公公,你的功力達不到這種悄無聲息地制住院子內外這麼多人,而讓我在室內無法察覺的地步。”她看了一眼公冶長空,笑道:“令郎也許有這個功力,但是他是小孩子天性。不會做到悄無聲息,所以在你們之外。一定還有厲害的高手,既然已經來了。何不一起出來相見呢?!”
幾下掌聲響起,屋頂之上,幾乎是從天而降了一個一身紫色勁裝的人,身形高大,足有八尺,臉色慘白,額頭上金色的符咒若隱若現,兩道白眉斜飛入鬢角,而胸前繡着一團熊熊燃燒的火焰。可不正是江湖上讓人聞風喪膽的魔尊冷天雄!
李沉香的臉色微微一變,手一下子攥緊了劍柄,她沒有想到冷天雄竟然會在這個時候突然出現,洞庭幫和魔教這些年大戰連場,李沉香沒有和冷天雄一對一地交鋒過,但是卻幾次目睹楚天舒與冷天雄打得天昏地暗後不分勝負的情形,她很清楚,這位魔教教主的功力早已經達到絕頂境界,比自己是要略高一些的。加上金不換和公冶長空,只怕今天自己想要獨力脫身,是不可能的事了。
冷天雄慘白的臉上,浮起了一絲笑意:“李姑娘。好武功,好見識,本座真的很欣賞你。想你父親李勁鬆李大人,曾經也是小閣老舉薦的。跟本座也有些交情,本座幾次與你們洞庭幫交手。顧及這一點,都沒有對你下過重手,今天楚老賊不在,咱們正好可以敘敘舊,也許你加入我們神教,是個不錯的選擇呢。”
李沉香咬了咬牙 ,沉聲道:“冷教主好會說話,自古正邪不兩立,家父也早早地改換門庭認了徐閣老作門生,現在嚴黨已倒,反倒是你們魔教失了靠山,冷教主若是識相的話,就應該在這種時候潛伏待機,而不是繼續和我們洞庭幫,還有中原正道各派爲敵!”
冷天雄的眼中閃過一絲寒芒:“這些事情就不勞李姑娘操心了,小閣老雖倒,但我神教卻不會因此而消亡,只要江湖上那些道貌岸然的僞君子們還存在,我神教的聖火就永遠不會熄滅。李姑娘,我等習武之人,本就是追求的天性自由,無拘無束,你作爲官家小姐,卻身入幫派,這本就是離經叛道之舉,以你的個性,來我們神教纔是最合適的,令尊那裡,本座自然會想辦法讓他同意,就等你點頭了。”
李沉香知道大敵當前,冷天雄出來的方向正好擋住了她向着門口逃跑的通道,看起來只有通過戰鬥來解決問題了,雖然李滄行認定了宗主纔是真正衝着自己來的,但是冷天雄和金不換父子現身,已經足夠拿下自己,而且在她的內心深處,始終對這個宗主的存在將信將疑,不過她很確信一點,那就是自己若真的打不過冷天雄時,李滄行一定會現身相救的,而且這裡畢竟是長沙城,萬震和謝婉如等人也不會離開得太久,一旦回來,想必即使是冷天雄,也難以抵擋數百總壇精英的聯手圍攻。
李沉香想到這裡,心下稍寬,臉上的笑容更加燦爛了:“冷教主,你若是想讓我加盟貴教,至少得在手底下見個真章,對吧。若是你的武功還不如小女子,又如何能讓小女子心服呢?!”
金不換冷笑道:“好大的口氣,李沉香,雖然你是江湖的後起之秀,但你不會真的狂妄到向神尊挑戰吧。神尊,殺雞焉用牛刀,你暫且在一旁掠陣,看我們來教訓這個不知天高地厚的丫頭!”
冷天雄點了點頭,負手背後,說道:“那就有勞金廠公了。”
金不換的臉上黑氣一現,一身怪吼,身形如鬼魅般地一閃,也不見他的雙腳如何移動,整個人就這麼豎着凌空飄過,而他手中的長劍幻起千百朵的劍花,青芒閃閃,分襲李沉香的前胸和腿部的十餘處要穴。
金不換在進入東廠之前就是陝西綠林道上的有名黑道劍客,加入東廠後更是精研劍術,爲了向陸炳復仇,幾乎是遍尋天下正邪各派的一流劍法,加以拆解和破解,時間一長,居然也自創了一套幽靈追魂劍法,講究的是一個快字,但配合起他那陰風惻惻的內功,又透出幾分詭異。
當年金不換在東廠奪帥之戰中敗在楚天舒的天蠶劍法下,但也迫得楚天舒幾乎使了八成以上的招數纔將之擊敗,他本身就是閹人,內力也轉向陰柔,這反而是天生的練天蠶劍法的條件,事後他苦思那些劍法招數,倒也給他模仿了六七成出來,揉進自己的幽靈追魂劍中,頗得天蠶劍法**成的精髓。全本小說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