雲仙與道陵風塵僕僕,馬不停蹄趕回九連山,雲仙跟道陵道別後,道陵便一個人朝着道教聖殿走去。
道陵懷揣忐忑,畢竟之前自己已經走了,現在再回來,稍微有點沒皮沒臉的感覺,但是我已經答應父母了,所以無論你們怎麼對我,我都不會走的,只要不是讓我跪三天三夜,其餘的條件,我都答應!
越來越靠近道清殿,道陵的心情越來越沉重了,因爲道陵心裡明白,他們是不會輕易接受自己的!
突然起風了,地上的塵土被狂風捲起,揚得滿天飛,讓人站不穩,睜不開眼睛,不一會功夫小半邊天已經變成黃色,近在咫尺也看不清,這可是有史以來第一遭啊,九連山是什麼地方,幾時聽說過有沙塵暴啊!
狂風推着道陵的後背就往道清殿送,道陵踉踉蹌蹌地不知不覺進入了道清殿東殿,好在沒撞到牆上。
又是一陣急促的龍捲風,瞬間把漫天風沙卷的無影無蹤!一切迴歸了本來的寧靜,地面還是乾乾淨淨,就像什麼都沒發生過!
衆人睜開雙眼,一個大活人赫然站在大家面前,誰也沒有看清楚他是怎麼來的,又是眼尖的可可率先發現了這個不速之客,一個騰空,來到道陵面前,“你怎麼又回來了?我發現你這個人還挺怪的啊,上次從天而降,這次就來場龍捲風,你咋每次出場都整的轟轟烈烈,牛逼哄哄呢,你這人就這麼不懂低調嗎?本來姐還覺得你挺不錯的,現在越來越不喜歡你了。”
道陵瞅了瞅可可,不屑與顧,繼續往前走,可可回過身,張開雙臂,攔住道陵:“你這人懂不懂禮貌,問你話呢。”
“我不懂你在說什麼,我要找冷孤異上仙,我要拜師,”打不起還躲不起嗎?從可可身旁繞了過去,剛跨出去兩步,然後又倒了回來,把臉貼到可可耳邊,“順便告訴你,我自始至終就不欣賞你。”,就是這麼有尿性!
“你以爲你是誰,你想見上仙就可以見?”原來青雀也過來了,“給我轟下山去。”說着便張牙舞爪的呵斥身邊的師弟們要把道陵轟下山。
衆師弟師妹猶豫不決地你看我,我看你。
青雀忍不住了,一把將道陵摔倒在地,此時的道陵豈是青雀的對手,用劍指着道陵,“讓你滾下山,你聽到沒?難道你想找死嗎?”
衆人都看傻眼了,爲什麼青雀唯獨對這個人脾氣如此之壞,平時的你也不這樣啊,一向樂於助人的青雀怎麼突然變得這麼可怕!這還是自己眼中的那個受人敬仰的大師兄嗎?
道陵更是鬱悶的緊,看來自己在這九連山以後是沒好日子過了啊,這樣下去根本沒機會見到冷孤異啊。
急中生智撒了個謊,“爲啥你這樣跟我過不去,我跟你素不相識。再說了,是冷孤異上仙去請我回來的,你以爲我願意回來嗎,你現在把冷孤異喊出來,跟我當面對質!我要問問他這是什麼意思,爲什麼請我回來,還放出瘋狗來咬我!既然你這麼沒誠意,那我再回去之後,就不要去找我了,再也不稀罕你們道教!”。
道陵也沒想到,這句話本來是很假的,想拜師冷孤異的人都能排到九連山外,怎麼可能下山請人當弟子呢!
但是把責任推到冷孤異身上就算是對了,因爲在場的所有人都知道,道陵曾是冷孤異上仙欽點的破格錄取的徒弟啊,這要是說清澤去請的自己,估計還沒人信。
青雀此刻內心更是酸甜苦辣一樣不少,茫然不知所措,到底可信不可信!
就在幾天前,他明明不願在這修煉,而且態度非常堅定的走了,本來以爲永遠再也見不到自己的喪門星了,爲啥現在他還要回來,而且這次回來,態度來了個180度大轉彎,也是很堅定,是堅定要拜師!
難道真的是師尊下山遊說讓他回來的?不過當初把道陵下山的事情稟報師尊時,師尊並沒有表達任何態度,如果真的是這樣,那自己以後要跟他做師兄弟?!如何面對!
青雀越想越心慌,如果真的是師尊下山遊說讓他回來的,那現在還沒法攆他下山。
不光這事讓人棘手,更爲刺激的是,如果真的是師尊把他拉回來的,那師尊日後肯定對他疼愛有加,甚至會將畢生所學傳授給他,那我算啥?
到時這九連山還有我一席之地嗎?我就如親一個被架空的大師兄,哪怕要我留下,我還有何面目在這待下去呢。
越想越不是滋味,寧可信其有不可信其無,人是攆不走了啊,看他這副死豬不怕開水燙的樣子,除非真的把他殺了,否則是攆不走的,還是帶給師尊做定奪吧。
哪怕你真的留下了,我也會跟他鬥一輩子,起碼我還是大師兄,你現在只是個菜鳥,給你幾十年,也趕不上我,這幾十年內,我天天欺負你,看你還待不待得下去,到時你就自動請求走人了。
再看看這些師弟師妹們,一個個的慫樣,沒人願意冒險出頭幫自己。
就在這僵持之下,道陵一看,沒人敢繼續張牙舞爪了,時機已經成熟,自己的謊話鎮住了在場所有的人了,“還愣着幹嘛,帶我去見上仙啊。”
衆人有的是想看熱鬧,有的是想有這樣的一個帥哥師弟,有的是平常心,當然也有恨之入骨的....
玄洪一看,只能帶着他去見上仙了啊,此刻僵持着也沒啥意義啊,於是喊道:“大家繼續練劍,你跟我走吧,去見冷孤異上仙,由上仙定奪怎麼處置你吧。”
可是哪有人還有心思去練劍,這可是教中大事,幾百年碰不上一遭,難得熱鬧一回。
一衆人嘰嘰喳喳跟在後面來到西殿,只見冷孤異上仙跟清澤上仙正在對弈。
衆人立即鴉雀無聲,清澤擡頭看了一眼下面的人,發現了道陵,轉過頭繼續跟冷孤異上仙下棋,低聲道:“師兄,你看好的那個小子不負衆望回來了,要不我們改日再下吧。”
冷孤異裝作沒聽見,繼續凝視着棋盤,看似正在全神貫注思考棋步。
“師兄?”清澤繼續喊冷孤異,以爲冷孤異沒有聽見自己的話呢。
“讓他等着吧,不殺殺他的威風,日後必定成爲大麻煩,什麼也不用幹了,就忙活他就行了。我們繼續,這下棋如做人,豈可半途而廢。”冷孤異頭也沒擡,繼續看着棋盤。
下面的衆人靜靜的陪了許久,無人敢打擾,誰也不清楚此刻冷孤異的心情是好是壞,這就像暴風雨之前的平靜。
甚至絕大多數人已經後悔進來了,這是進來容易出去難啊,此刻出去代表什麼?代表你對上仙的不滿啊!
本來事不關己,如今只能全當上了集體形體課了!
冷孤異每走一步,都能想很長時間,小半天時間過去了。
“還是師兄技高一籌啊。”
清澤一看這樣無限制地下下去,還不知道什麼時候是個頭,心疼下面的弟子,故意放水走錯幾步棋,認輸了。
“不是我技高一籌,是你心思在別的地方吧。”
冷孤異斜着眼瞅着清澤,豈能猜不透清澤的心思,兩人對弈了幾百年,對對方的棋路還不摸得透透的啊,這故意輸的多麼明顯啊。
清澤笑而不語。
玄洪一看二位上仙已經對弈結束,便上前,“二位師尊,前幾日下山的小子道陵今日又來我教,說是大師伯請他回來的,我等不知真假,也不敢強行枉然攆他下山,便只能帶他前來覲見。”
冷孤異一聽,可忍不了了,這小子還當自己是香餑餑了這是,這不是毀我名聲嗎?
“我幾時下過山?要拜我爲師的人比比皆是,我豈會請人做徒弟?哪有這樣的道理,來,臭小子你往前站,把事情給我說清楚,否則我現在就廢了你。”
青雀一聽,終於嘆了口氣,原來是這小子在胡扯淡。看來這下,他肯定要被攆下山了。
道陵一聽要廢了自己,這還了得,自己千里迢迢不是來找殘廢的,不敢往前靠近,而且這是他第一次見到冷孤異,連此人的脾氣都不熟悉,就讓我往前站,我纔不吃這套呢!
青雀一看這小子還站在原地不動,上前一把拽了過來,道陵猛用力甩開青雀的手,瞪了青雀一眼。
而青雀並沒有放在心上,因爲這就是一隻秋後的螞蚱,自己沒必要跟他生那冤枉氣!
“二位上仙,請恕弟子大不敬之罪,您二位有所不知啊,當時那可是情況緊急,有人要阻止我拜師,迫不及待攆我下山,將我摔倒在地,甚至用劍指着我,揚言要殺了我呢,”說着,故意盯着青雀看,尋找青雀的目光,“所以萬般無奈之下,弟子只能出此下策,這樣他們就不敢攆我了。如果要罰,就請二位上仙按照門規懲罰弟子吧。”
“小子,你還不是我教弟子,我們的教規對你還沒有約束力,我們是名門,豈能兒戲。”一旁的清澤看明白了,此話一出,其實是明顯偏袒道陵,帶着欣賞的眼光在幫忙解脫,清澤內心是十分喜歡這小子的機智靈敏。
“對,你還不是我教弟子,我們也沒你這樣的徒弟,你下山去吧。”
冷孤異十分討厭這小子油嘴滑舌,也懶得跟他叨叨沒用的。
青雀一聽,立馬響應吧,“來人,把他帶下去。”
師尊都發話了,大師兄都發話了,現在跟之前不一樣了啊。
剛有人準備要上前拖道陵,清澤上仙發話了,“慢着,”然後在冷孤異上仙耳邊低語道:“師兄,我看這小子天賦秉異,能否讓他去天河試試,如果合格,我想破格讓他做我徒弟。”
冷孤異笑道:“師弟,你可別看走眼啊,這小子投機倒把,胡攪蠻纏,滿嘴的話不知道哪句是真哪句是假,真能砸手裡啊。”
“師兄,給他個機會吧,這次他能千里迢迢再回來,我相信他是心意已決,不是來鬧着玩的,再說了,他如果內心骯髒,也是過不了天河水這一關的。”
冷孤異沒辦法,微微的點了點頭示意同意,“可別怪師兄沒有提醒你啊。”
“多謝師兄成全,”清澤轉向下面的弟子,“要拜師,必須跟所有入門弟子一樣,去天河盛來最純潔之水。玄洪,帶他去吧。”
“弟子領命,”玄洪應道,轉身來到道陵身邊,“跟我走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