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個小隊的移動速度非常快,再加上他們確實就在不遠的位置,然後很快就過來了。
“報告,信號發射器被破壞。”
也就是在很短的時間內,林翔已經看到那個東西,從剛開始的光芒綻放到一瞬間,轟然間爆碎而開,那種感覺讓人很是動容。
林翔現在傷的很重,剛剛那股靈能狂暴的涌動感將他整個人的身體震盪的簡直都快要麻木了。
但就是這種感覺,讓人很難以想象的出,竟然是一個新兵破壞掉了這個東西。
要知道,這東西的外層包裹着太多的可溶性的物質,也幸好他沒有用手去接,不然鐵定會被吸成人乾的。
兩個小隊快速進入戰場,已經有些搖搖欲墜的林翔,同樣也能很深刻的感受到那股壓力,強硬的那股姿態,壓制的他的身體不斷的開始沸騰。
“殺!”
這個時候站在覈心攻擊位置上的,是356團的總教官武剛。
他現在整個人彷彿都倒在血泊中,身上早就已經被陰紅的鮮血所浸染。
很難想象,羣起而攻之的陣容是不適合對付黑甲的。
因爲這些東西在感受到一股強大的壓力的過程中,他們很可能會爆發出一種強大的威懾力,也就是俗稱的自爆。
這東西的爆炸所產生的巨大效果,哪怕是穿上靈能作戰裝備,也至少必須相隔五六米遠。
所以他們能做的,只有把這傢伙身體裡面的能量耗盡,不然要是一起上,損失會非常大。
而當林翔看過去的那個畫面,讓他整個人都愣愣的站在那。
因爲此刻在他眼裡的武鋼教官,手裡的武器竟然已經被攔腰砍斷。
鋒利的純黑色的劍尖,早就已經被砍的不知道去向。
可他仍舊冒着身體的疼痛,再次揮舞着手裡的斷劍,狠狠的砍向灰甲的脖頸。
“走,走啊!”
迎面而來的巨劍,狠狠的斬了過去,雖說它最快速度的用手裡的斷劍,擋住了這一劍,可仍舊被轟擊的倒飛出去。
“噗嗤!”
好幾口鮮血被吐了出來,裡面還包括一些不知名的碎肉。
很明顯,他體內的五臟六腑這個時候肯定已經破碎不堪了。
入目,林翔就這麼愣愣的看着武鋼教官,在對擊灰甲的位置,自然又有人頂了上去,而武剛現在已經沒有辦法發出聲音。
可他仍舊堅持着,把自己的腦袋朝林翔這邊看了過來。
迎面,兩人搖搖呼應,他的手在顫抖着,整個身體都像是一抹遲暮的光。
但就是這抹已經老舊的光,卻是迎面的照着眼前的這個小子。
右手斜斜被他顫抖的放在胸口,手上滿身是鮮血,又再一次經過了調整,變成平行的那種姿態。
一個只屬於曙光聯軍裡,最高的禮儀姿態就這麼遙遙相成。
很難想象,在這位混跡了曙光聯軍好多年,曾經還加入過璀璨榮耀的戰士,會在他人生的最後一段時光裡,對一個才加入了曙光聯軍剛三個月的新兵,保持了這麼嚴肅的姿態。
或許,很多人不清楚他爲什麼要這麼做。可能只是以爲,是他吧那個信號發射臺發現然後並破壞掉,向他表達一個老兵最後在彌留之際的敬畏。
但,深深瞭解武高教官內心深處隱秘的理想,卻知道,這位在臨死之前,目光中的那麼期待和閃亮,是足夠讓人期許和敬畏的。
像是把腦子裡很多想法都傾泄出去一樣,這位飽經風霜的戰士,在臨死的時候,眼睛都是睜睜的睜開的,不過他的目光並不是空洞,哪怕是在生命的最後一段時間,也仍舊是那麼亮堂。
恍惚間,武剛似乎在生命最後的盡頭看到了那個人。
那個他們小隊裡,因爲保護他和黑甲同歸於盡的人。
想起了當年參加璀璨榮耀訓練,最終差那麼一點點,讓他落寞的回到了自己生存的部隊。
卻是峰迴路轉,被那位現在還立在356團團部大樓門前的那座雕像那認可的人。
“隊長,您告訴我的事,對我的期望我可能沒辦法完成了,但是,如今356有了一個好苗子,我相信那個孩子會代替我繼續下去。我堅信……”
……
生命的最後盡頭裡,每一個快要死去的人,他們所回想的,永遠是自己心中的最不甘的部分。
失去了靈能的引導,武鋼教官的身體機能快速的下落,很快,他整個人的氣息就已經降到了極點。
這是非常可怕的一個瞬間,一旁正在掠陣的幹部們,自然也注意到了這樣的情況,看到他如今這種慘烈的模樣,心裡也非常不是滋味。
好在這裡沒有那些新兵蛋子們,不然他們很可能在這個時候壓抑不住自己內心的惶恐和不安,就這麼**裸的哭出來。
又或者,當他們看到武鋼教官如今這副面孔,在臨死之前眼睛還睜着的樣子,手臂還敬着一個穩穩當當的軍禮,一旁的斷劍橫插在石頭上的那副慘烈場景,不知道他們心頭是作何感想。
甚至就連正在戰鬥中的劉英傑團長,也突然感覺到悲從心來。
一位優秀的曙光聯軍戰士,在他們面前就這麼戰死,可能沒有人會理解他的心裡到底是想的什麼東西,但當他提着手裡的劍,站在覈心的攻擊位置上,和這具可憎的灰甲搏鬥的時候,再多的話就已經沒有了意義,再多的言談也失去了,應該有的那個方向。
說實話,武鋼的死,或許是對他內心深處一直緊繃的那個弦的解脫吧。
可能在內場戰鬥的意外中,很多人早已經淡忘了那個主角,但他卻仍舊不能緬懷和放棄並忘記。
所以他在臨死之前,哪怕整個人已經疼痛到了極點,還是把目光朝向一旁的林翔。
並用一種極度期待的目光,看着那個小子。
也不知道他臨死的時候,腦海中到底幻想出的是什麼樣的片段,也不知道里面有沒有他的那些曾經浴血奮鬥過的戰友們的身影。
這麼長時間下來,也不知道這十幾年間他的內心深處到底是怎麼樣的路。
忍受着戰友們的目光,他身上所肩負的東西,到底有多麼重大。
但現在一切全都已經塵歸塵土歸土了。他在18年後的歲月中,終於還完了自己當年欠下的帳。
所付出的,也不過是自己的一條生命。
在場的二十支隊伍裡,已經戰死了超過十個人,在大家鋪天蓋地的把那東西圍住的那一霎那,很多人的手,都不自然的斜斜放開。
甚至連正在急速戰鬥的劉英傑團長,也都做出了這樣的動作。
猛一剎那的那一瞬間,在整個山石環繞的開闊地帶上,戰士們所緬懷的,所看到的那道身影,它仍舊沒有任何變化,依舊在頑強挺立着。
也正如曙光聯軍建制,曾經所希望的那樣。
“將整片大地所照亮的,是那抹璀璨,閃耀出的曙光。”
他們的設想,他們的目的永遠都不會改變,因爲這是榮譽,永遠不變的榮耀。
灰甲的戰鬥已經開始逐漸的接近尾聲,這傢伙就算是再厲害,身體的防禦屬性也很強,但架不住這麼多人的輪番進攻。
再加上它的能量積蓄,似乎也到了一個極點。按照原本的想法來說,他其實早就已經設立好了,自己的能量加強點。
也就是說,和這一些曙光聯軍的戰士差不多,他有自己補充能量的地方。
但壞就壞在,他弄的那個信號發射器,是和他們過來乘坐的飛行器相連接的。
信號發射器的損壞,會直接使得他們的飛行器也產生巨大的損壞。
在這種情況下,他已經無處可躲了。如果說失去了能量,他身體外部的裝甲,竟沒有辦法扛住這些傢伙的輪番攻擊了。
再說,經過這麼長時間的進攻,哪怕是魔,也能把他外表的這些盔甲全部磨壞。
說是說他爲什麼一定要朝林祥這個方向過來,最終目的就是爲了補充能源。
可他是萬萬都沒有想到,本以爲只是幹掉了一個小隊,還有連帶着把這些小傢伙全部都幹掉,他就能夠逃之夭夭了。
然後就在這座山裡面,開始不斷的晃悠着眼前這些該死的傢伙。
說不定到時候他因爲能量的運用,還能反殺掉這些人。
但他錯就錯在,實在是太自信了,竟然把珍貴的信號發射器就這麼藏匿在離他不遠的這個地方。
本來報着的想法是,就算是被發現了也有可能回去救援。
但現在被20個小隊圍着,還都是身經百戰的強大小隊,這讓他壓根就沒有辦法,逃離這個強橫的包圍圈。
舉一個最特殊的例子和數據,在曙光聯軍建制的歷史上,一次性出動20名小隊的任務,那基本上都是屈指可數的。
更不必說這20支隊伍裡面,沒有一個是好惹的角色,全部都是老油條組成的。
剛剛降臨在星球上的灰甲,還沒有顯現出他強大的能力,就只能將自己的生命葬送在這裡。
他可能是死都不知道,也就是他所遭遇的攻擊程度,比自己的老上司銀甲,可能也就是弱了那麼一點吧。
“吼吼吼!”
劇烈的時候生已經證明,他沒有辦法再繼續反抗下去。
身上的鎧甲不斷的發出噌噌的聲音,上面都已經出現了很大的裂痕。
林翔躲在最後面看着,心潮波段的起伏開來,腦子裡卻只有一個念頭。
“幹掉他,幹掉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