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去?”
宋徵點頭,回去的路上聯絡了洛雲海,後者很爽快:“大人爲國爲民,借用星海橋當然毫無問題,大人直接來我玉虛宗即可。”
但宋徵在去玉虛宗的路上,轉道去了一趟太衡山神造宮。
三人的遁光落在神造宮前,裡面的人早有感應,林震古笑着走出來道:“大人還真是機敏,老朽剛煉好了那寶物,正打算給您送過去。”
宋徵丟出一枚玉符:“先看看這個。”
林震古眼睛一亮,拿過來把神識探進去,片刻之後讚道:“好神妙的寶物!老朽可以煉製,給我三天時間。”
宋徵一點頭:“事件緊急話不多說,託付給大師了。”
他接了林震古遞過來的一枚芥指,又帶着兩位老祖飛快離去。他跟洛雲海有說了一聲,三天後趕往玉虛宗。
這幾天時間內,三人極爲辛苦,只要接到了下面郡縣的報告,立刻飛遁趕去,將正在肆虐爲禍的狂魔趕走。
他甚至沒有時間去檢查一下林震古爲他煉製的大鼎。
那荒山下,頑石疑惑不解。
祂不擅長推演——但是這個不擅長要看跟誰相比。古老存在當中,最擅長推演的是煉化火焰。頑石的推衍之術放在如今這世間也必然驚世駭俗。
可是從冥魔王到毀滅邪魔,祂卻總是在佈置落下的那一剎那,就發現眼前一片迷霧,因果改變,和祂之前推演不同。
雷阿八原本是祂推演之中最可能成功的,但是因爲宋徵的介入失敗了。祂本以爲這次無功而返,可是狂魔忽然冒出來,祂又燃起了希望。
這些天來,祂數次關注江南,仍舊看不清楚最後的結果,不知道自己此次佈置能否成功。
兩次都是因爲涉及到了那個小子。頑石撇撇嘴,心中有一種古怪的感覺。這種情緒,已經有數十萬年,不曾出現在祂的身上了。
未來仍就是一片迷霧,但宋徵已經疲於奔命,頑石覺得自己保住了古老存在的尊嚴,那小子這次當是不成了。
欣慰!
今晚去東坡上多撞碎幾塊巨石慶祝一下。
……
第三天清早,宋徵的同音骨符亮起:“宋大人,東西好了。”林震古的聲音充滿了疲憊,他應當是拼盡全力,提前了一天時間完成。
宋徵二話不說趕去神造宮,接了那寶物一看,連連點頭,稱讚道:“林大師勞苦功高。我們去玉虛宗。”林震古搶着道:“老朽和你們一起去,多一個人多一分力。”
趙千和等弟子詫異的看着師尊,他老人傢什麼時候這麼“急公好義”了。
一位四階靈寶水準的煉造大師願意加入進來,大家當然十分歡迎,四人以最快的速度趕到了玉虛宗,洛雲海帶着另外兩位家主在山門口等候着,將他迎了進去,曉得事關重大,也沒什麼虛僞的客套,引着他們直奔凌雲渡去了:“大人,我們早已經準備好了,凌雲渡星空橋已經填充了足以連續激發十次的元玉。”
宋徵拱手做禮:“玉虛宗上下的恩義,宋某人記下了。”
洛雲海身邊另外兩位家主看到了林震古,也是暗自驚訝,宋大人面子果然夠大,連林震古這種性情怪異的傢伙也願意出山助他。
再一看,還有點不對勁,林震古跟在宋徵身後,落後了一個身位亦步亦趨,姿態十分低下,分明是個弟子或是門徒的做派!
“這不可能吧……”兩位家主知道蘇長河的事情,曉得宋大人雖然不是鍊師,但是在煉造一道上極有見地。可是折服一位四階靈寶級別的煉造大師,這也太過匪夷所思了。
他們連連搖頭:這不可能、絕不可能。
宋徵心急如焚,沒有注意這些細節。蘇長河的身影出現在遠處,他看到了宋徵,也看到了林震古,身軀一震,懊悔無邊。
林震古是他的目標。他在煉造一道上幾乎是自學成才,每當遭遇挫折,忍不住想要放棄的時候,就想到被世外天門和太古世家們捧上了天的林震古,於是重新煥發了動力,才能不斷進步有了今日的成就。
他沒想到,林震古在宋徵面前,竟然也這般姿態,跟弟子有什麼區別?!
連林震古都這麼敬重宋徵,自己把他得罪了,恐怕是錯過了鍊師生涯上最大的一場機緣……
“唉——”他心中長嘆。
宋徵帶着人趕到了凌雲渡,看到星空橋已經準備就緒,稍稍鬆了口氣,靜候消息。
林震古見他心焦,出去從洛家人手中取了一壺“雪玉漿”呈上去:“大人,喝口水潤潤嗓子,這個時候着急也沒什麼用了。”
宋徵勉強一笑,很清楚多耽擱一刻,就可能是數千條性命。他結果雪玉漿喝了一口,嘗不出什麼味道來。
但是這一系列的行爲,落在掌教三姓的家主們眼中,卻是暗中有驚雷。宋徵只帶了兩位巔峰老祖,石中荷不曾隨行,也就沒人伺候他。林震古竟然親自爲他奉茶,這就是弟子所做的事情。
以林震古的身份,完全可以喊來洛氏的人做這件事情,但他一定要親自做。
林震古不知道他們心中所想,便是知道了也不會在意。真的讓他執弟子之禮他也是願意的。付出巨大但是收穫更加巨大。他很清楚宋徵意味着什麼:聖物!他這輩子能不能摸到聖物的邊兒,一切希望都着落在宋大人身上。
忽然宋徵手中的靈符一閃,他立刻對洛雲海道:“福州大趾縣!”
洛雲海二話不說啓動了星空橋,一道七彩星光裹挾了四人投射而去,轉瞬之間穿過了虛空,落在了大趾縣當中。
宋徵還在星空橋中,已經感受到了狂魔所在,出現的同時,已經把手中一併特殊的戰錘拋了出去。
戰錘一頭扁平,一頭尖銳,嗖嗖嗖的旋轉之後咚的一聲釘在了虛空之上。
刺啦——
特殊的虛空雷電從戰錘上迸射而出,粗大無比一共八道,好像八條鎖鏈,將整個虛空鎖住。
這是宋徵在追擊狂魔的過程中,不斷地觀摩狂魔那特殊的遁術,然後以周天秘靈推演出來的,專門剋制詭異遁術的寶物,四階靈寶。
狂魔腳下,是一片毀滅魔焰熊熊燃燒的大地,一座小村莊被毀了,房屋正在火焰中坍塌,屍體破碎。還有百十人正在慘叫着四處逃散。狂魔手中抓着幾十個人,已經被他捏碎,口中嚼着屍體,回頭看到宋徵四人,立刻轉身就逃。
可是這一次,它拍打着噁心的骨翼猛的往高空一躥,卻嘭的一聲撞在了什麼東西上。
原本即將化爲漫天灰蛾的龐大身軀,已經開始了分裂卻無法進行下一步,顫抖了幾下混亂不堪,力量有些崩壞。
它一聲慘叫狠狠地摔在了地上,砸出一個恐怖的巨坑,翻滾了七八次。
“吼——”劇痛之下,狂魔大怒,張開了八隻蛛臂和背後的巨大骨翼,憤怒的朝着宋徵咆哮。
宋徵雙目幽深,把手朝天空一抓,一枚酒杯凌空翻滾着落下來,其中飛出一條小龍,靈活遊動,落入宋徵的手中後,轟隆一聲化作了一柄神劍!
神劍指天,便有滿天雷霆。
宋徵心意未筆,元虛雷書飛快而出。一枚枚巨大的雷文浮現在天空中,諸般神雷接引落入了神劍醉龍之上。
庚金之氣、雷霆之力,破邪滅魔的最強法門。
“吼吼吼——”狂魔震撼着大地狂奔而來,速度快的不可思議。在它身外以血光凝聚了厚重的鎧甲,已經四百丈的狂魔就像是一尊移動的戰堡。
宋徵凌空而立,宛如歸位蒼穹的神明。他雙眼中有天道真雷的光芒在閃動,於特殊的虛空層面上,尋找着狂魔真正的弱點。
可是血甲厚重,狂魔體內的力量混亂,他始終難以看穿真相。眼看着狂魔越來越近,數百丈的距離對它而言一閃而至。
林震古焦急起來:“兩位老祖快去救援一下大人……”
齊丙臣和呂萬民卻是含笑不動,道:“要對大人有點信心。”
狂魔已經衝到了宋徵的面前,巨大的骨翼張開好像是兩張戰艦的風帆,上面那噁心的肉膜生有怪異的花紋,籠罩蒼天往下一照,散發出特殊的五無形波動,嚴重影響陰神。
八隻蛛臂已經演化爲八種特殊的本命神通,滋滋滋的摩擦這虛空,似乎要將天地撕裂。
那一張血盆大口,利齒森森。食用了數十萬人之後,以冤魂和精血將口中八顆獠牙凝練爲邪寶,一口咬下,幾乎可以無視靈寶之下的一切法器防禦。
狂魔眼看着就要將宋徵一口吞下,宋徵卻忽然一笑,收劍而回按在了腰間。
拔劍擊天!
雷霆和庚金的力量一閃而過,宋徵參悟了《滅世劍經》之後,對於這一式拔劍擊天更增領悟,此番施展開來,自覺有那禁衛神軍北大營門口大將五成神韻。
唰——
狂魔忽然感覺到眼前有明亮的劍光一閃而過,又好像從某個特殊層面上看到了一條九天神龍飛舞而去。
它稍稍停頓了一下,然後晃了晃腦袋,有些不明白自己爲什麼要停頓呢?隨後混亂和狂暴的性情涌了上來,不管不顧的再次咬向了宋徵。
它用力一伸脖子,將身體拉扯的分成了兩半,從胸口位置上,斜斜一道傷口,傷口的方向直至蒼穹。
上半截身子被腦袋帶着朝前飛了出去,越過了宋徵的頭頂,轟隆一聲砸在了他的身後。
粘稠腥臭的膿血灑滿大地,宋徵早有準備,以靈元籠罩身外,膿血嘩啦啦的澆在上面,嗤嗤嗤的散發出惡臭的白煙。
狂魔下半截屍體搖晃了一下,隨後轟然倒地。
宋徵雙目幽深,以特殊神通暗中收攏了被狂魔囚禁在體內的數十萬冤魂!
前次雷阿八被他誅滅,體內也有七八萬冤魂,這些數量湊起來,已經滿足了勾縛閻羅的要求——沒想到最難達成的一個條件,竟然最先做到了。
只是這數十萬慘死的百姓,讓他實在高興不起來。
這一次毀滅邪魔沒有在這頭狂魔體內留下什麼特殊的佈置,屍體就是屍體,無法化作那種膿血。
不過屍體污染的區域,仍舊是生機斷絕,一片毀滅之意。
宋徵喘了口氣,轉身來吩咐道:“放訊號,叫人過來善後。”
龍儀衛上下早已經枕戈待旦,齊丙臣信號放出去,立刻就有數千校尉趕來,以龍儀衛的陣樁封鎖四周,開始清理狂魔的屍體。
帶隊來的是寒九江,他用心之後進步飛快,此時察言觀色猜到了知道大人擔心什麼,上前低聲稟報:“都是從湖州帶來的老兄弟,十分可靠。”
宋徵讚許點頭,轉身而去:“千萬小心,告訴大家有什麼異常馬上上報,否則遺禍無窮。”
“是。”
他已經用陰神掃過整具屍體,並無什麼禍患殘留——在狂魔被斬殺的那一瞬間,宋徵其實將更多地力量暗藏,準備應對毀滅邪魔的憤怒,但對方之勢迅速的切斷了自身和狂魔的聯繫,似乎接受了失敗——所以他才放心交給普通龍儀衛處理。
那荒山東側,紫金葫蘆從虛空中一躍而出,蓮花火焰靜靜燃燒。頑石從美夢中醒來,躺在一大片碎石中舒舒服服的伸了個懶腰,忽然感應到了什麼,嗔目結舌的望向了江南方向,世間最爲古老的存在之一,差點忍不住罵了出來。
爲何事情又有變化?
自己昨夜已經慶祝過了,現在卻是這等局面。
蓮花火焰淡淡說道:“數十萬年了,你也改不了這個性子。”
這東坡的石頭很合頑石的胃口,撞起來嘎嘣脆,祂昨夜一口氣撞碎了九塊,平日裡是捨不得這樣奢侈的,石頭一共就這麼多,全撞碎了就要換個地方。
但對於祂們來說,世間足以隱藏的地方並不多。
沒想到今早在碎石中醒來,卻是這樣尷尬的局面。
紫金葫蘆鄭重道:“你的道、不可行!”
蓮花火焰凝重道:“蒼穹未上,世間先滅!”
頑石哪裡肯聽?桀驁不馴,露出崢嶸的石角。
枯榮樹葉姍姍來遲,於衆生苦海上一個飄蕩,把淡金色的水波撒遍荒山。祂開口道:“何不接觸一下那孩子。”
頑石昂頭:“絕無可能!”
古老存在顏面何存?
紫金葫蘆和蓮花火焰也是遲疑,沒有表態。
枯榮樹葉暗暗一嘆昔年一敗,永無翻身;已經淪落到了這等地步,還有什麼驕傲可言?卻定要守着自己所謂的尊嚴,只怕大事難成。
祂於衆生苦海上飄蕩了一下,逐漸遠去。
頑石忽然再次擡頭望向了江南,輕輕驚訝一聲:未來在祂眼中再次變化,有特殊的力量介入其中。
“是誰?!”
……
校尉中有一人,歸屬李三眼麾下,名叫霍亦東。之前出去執行任務的時候發生了些事情,受了刺激,回來後變得有些沉默寡言。
他獨自一人清理着一塊屍體,足有三四個人大小,是狂魔上半身摔下來的時候,從腦袋上掉落下來的。
他用手中的長槍翻檢着,忽然看到屍塊中有一節特殊的骨頭。漆黑如墨,散發着金屬光澤,當中似乎有什麼東西在流淌。他就好像沒看見一樣,用長槍插起了屍塊,運到了一旁堆起來,暗中卻將這一枚骨骼藏入了自己的芥指裡。
……
宋徵殺回了鹽州,他身後兩位老祖相隨,頭頂上高懸着江南六州巡察使的大印,落在府城外,揹着手大步闖了進去。
護城大陣感應到了這枚統領江南的大印,白日裡忽然升騰而起,將整個鹽州府城封閉起來,力量源源不斷地涌入宋徵體內,爲朝廷大員提供助力。
黃大祖得到了消息,州府衙門中已經亂成了一片。州牧小妾的弟弟隱瞞不報,釀成大禍,這事情在整個鹽州都已經傳開了,人人都知道以宋大人的手段肯定不會放過黃大祖。
可讓人意外的是,黃大祖居然一直沒有逃走,老神在在的等在府衙中。此時宋徵闖入城來,他的手下一片慌亂,身型肥胖的黃大祖卻穿了一聲醬色長袍,端坐在了正堂中,冷眼看着那些暗中逃走的諸人,對幾個緊跟在身邊的忐忑不安的心腹說道:“宋徵不敢動我。”
他的篤定讓幾個心腹滿心狐疑,宋大人在江南還有不敢動的人?
黃大祖卻只是冷笑,兩根胡蘿蔔粗細的手指捻起茶杯慢慢喝了一口,而後擡起眼皮來,看到有人從府衙正門闖了進來。
嘭!
大門炸碎,木屑、銅釘好像飛劍一樣炸向四周。少年高官氣勢驚天而入。
黃大祖武修出身,三十年前不知拜了誰的衙門,由武職轉爲文職,十年前成爲鹽州州牧。他雖然身體走形嚴重,但是這些年修爲從不曾落下,此時也是玄通境中期的修爲,乃是宋徵手下衆多州牧之中,修爲最高的一個。
面對宋大人滔天的氣勢逼壓,黃大祖巋然不動穩如泰山。
宋徵身後,齊丙臣以金剛怒目的形狀大聲喝問道:“黃大祖,你可知罪!”
黃大祖嘿的一笑,充滿了不屑:“宋大人何必惺惺作態?這官場上的事情你我誰不明白?你若真有什麼良知,能去當龍儀衛?”
宋徵雙目幽深,審視着他卻沒有開口迴應。
齊丙臣大怒:“放肆!死不悔改的洪武敗類!”
黃大祖又道:“我知道你看上了黃某人屁股下面這個鹽州州牧的位子,在你離開江南之前,你想要把所有的關要位置都換上自己的人——這纔是你動黃某人的真正目的吧。”
君子不可與小人語,便是這個道理,宋徵搖頭,眼中盡是鄙夷。
齊丙臣已經有些忍不住了,待要邁步上前,卻被宋徵輕輕一擡手攔住了。他對黃大祖道:“你接着說。”
黃大祖滿意:“還是大人上道。既然如此黃某倒是可以幫你一把。”
“幫我?”宋徵冷笑。
黃大祖大言不慚道:“大人可知黃某人背後是誰?大人可知道有多少人不願意你進入京師?已經有人開始暗中串聯,想要將你羈絆在江南,不得入京師輔佐肖震。”
“這一次出面的是神猴關白家,可你知道白家背後還有多少人?”
“黃某可以提前告訴大人一個重要的消息,這一次牽頭的大人,乃是金鑾衛指揮使嚴懷義!”
“嚴懷義本是肖震的門下,因媚上得寵,獨立組建金鑾衛。現如今金鑾衛的牌子,在京師中已經比龍儀衛更管用了。嚴懷義馬上就要扳倒肖震,怎會讓你進京壞他好事?”
“我與大人做個交易,你放過我,我幫你聯絡京師那些人,在肖震倒臺之後,你還有可能繼續榮華富貴!”
“這其實是我幫了大人一個忙。”
宋徵凝眉:嚴懷義?
黃大祖以爲他在考慮自己的提議,進一步說道:“狂魔之事又算什麼?侯成已經死了,罪魁禍首伏誅。那些死去的百姓和富戶,留下了大量的產業,光是土地一項,怕是就有幾十億元玉,這些資產在我鹽州境內,自然由黃某人來統計,最後重新分配,我可以給大人三成!”
宋徵不由得笑了,轉身對兩位巔峰老祖說道:“兩位前輩,此等孽畜死不足惜,不殺不足以平息我心頭怒火!”
呂萬民道:“然也。”
齊丙臣道:“殺之!”
宋徵轉過身來,黃大祖還沒反應過來,仍舊篤定宋徵也是官場之人,絕不敢動自己,就看到宋大人把手一拿,整個天地忽然由大而小,全部朝他擠壓過來,瞬間將他鎖住動彈不得。
宋徵毫不客氣的以“攝拿天地”大神通將他捉了,另外一手已經從龍影杯之中抓了寶劍出來。
黃大祖嘶聲吼叫道:“宋徵!你不能殺我,老子背後是首輔大人!你敢動我,皇族、閣臣都是你的死敵,你一入京師必死無疑!”
宋徵嘿嘿冷笑,只把手中的寶劍往下一落,好似殺豬一般將他的人頭斬了下來。
噗——
一腔污血噴出去一丈多遠,肥大的腦袋骨碌碌的滾出去,宋徵嫌棄的躲開了一邊,免得被污血髒了自身。
黃大祖的腦袋落在地上,瞪大了眼睛,還有些不敢相信宋徵竟然真的動手,就這樣斬了自己。
自己靠山很大,修爲也是老祖啊……
這是他最後一個念頭。
宋徵忍不住搖頭嘆息:“有些畜生,就是死不悔改。”
還欠一章,回頭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