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是惡魔嗎？”
猴子被嚇到瑟縮在周通肥胖的身軀之後。
“你纔是惡魔，這是我們的老大。”雖然韓羽這副模樣令他有些害怕，但周通看來，只要對方還是韓羽，就不可能傷害他。
韓羽此時如殺神臨世，槍尖所過之處，所有道獸瞬間泯滅，化爲晶體掉落在地。
這一刻，韓羽似乎理解了一個人，那是一道無比高大的身影，他以殺戮證道，於屍山血海之中走出。
可在韓羽眼中，他一直都是那個溫和的叔叔，是威嚴的師兄。
韓羽一直不瞭解，爲什麼在他身上感覺不到絲毫的凶煞之氣，此刻韓羽終於懂了。
道獸死後不會留下屍體，除了掉落的晶石，其他的都會直接消散，所以在韓羽屠滅了所有道獸之後，也並沒有產生太過駭人的場景，與青雲宗被踏碎山門之時沒法比。
可從韓羽身上散發而出的那股若有若無的殺氣，還是讓人膽寒。
不到一刻鐘的時間，數百道獸殞命，化爲璀璨的晶石，散落滿地。
韓羽退出修羅狀態，看着滿地的晶石，怔怔出神。
“老大。”周通上前：“其實你不用有所芥蒂的，這裡的每一隻道獸，都是一位強者的一部分大道所化，但其實說白了，這就是他們的執念，你不過是在爲他們解脫罷了。”
“我知道！”經過吸收了之前那隻狼形道獸所化的晶石後，獲得了那段記憶，韓羽也明白了這些道獸的來歷。
他只是在思考，那麼多的意識，他是否能承受的住。
這就如同是一段煉心的過程，只要能承受住這一段段記憶的衝擊，韓羽就能擁有更加堅定且強大的意志，可若是撐不住，那他就會走火入魔，成爲一個徹頭徹尾的瘋子。
吸收其中意志，這彷彿不是大道碎片的用法，可韓羽覺得還不錯，這將是他實力提升的一個關鍵。
韓羽首先撿起一塊晶石，控制“星辰”吸收。
一道流光席捲，晶石消失。
紅塵煉心，這就如同是經歷了一段不一樣的人生，卻還要保持本心不迷失，時刻看清自己是誰，於紅塵之中，磨鍊心智。
這一次，他是一名紈絝，家境殷實的他，從小就不學好，可謂是吃喝嫖賭樣樣精通，不過一生也未做過什麼壞事。
就這樣，直到他老去，在他即將閉眼時，回顧過去，突然間有所頓悟，自此踏入修行之路。
自此他的人生就如同開了掛一般，一路突飛猛進，領悟大道，跨入道境。
只是他這一生，仍舊還有遺憾，那就是他的父母。
他踏入修行之路時，父母早已離世，不能與家人共享喜悅，是他一直以來的遺憾，也是他一世孤獨的起因。
就這樣，韓羽一段一段的感受着別人的人生，周通拉着猴子在一旁，沒有上前打擾。
那股獨屬於道獸的死氣，讓方圓內的道獸也都不敢靠近。
沒一塊晶石，如今在韓羽眼中，都是一段故事，也是一種獨特經歷。
這會兒，韓羽覺得挺有意思的，完全摘除自身後，韓羽就像在看一部部小說，一段段傳奇，讓韓羽唏噓不已。
“活着不就是爲了快活嗎？”
“存於世間，是爲了能夠守護身後之人”
“站在巔峰，能夠陪伴的只有孤獨！”
……
逐漸的，韓羽有些分不清對錯。
他能做到自我，可這就如很多人在他耳邊講着道理，並且在用他一生的經歷在向你辯述。
一百個人，也就有一百種人生，一百個觀點，且都不盡相同，這就使得韓羽有些混亂，有些分不清到底什麼纔是對，他又該如何活。
“衆生平等，道獸既然也有意識，爲什麼就沒有活下去的權利呢？我是罪人？”
“我是罪人？”
韓羽不斷在拷問自己，他到底該如何做？他要成爲什麼樣纔是別人所想要看到的自己？
韓羽體內殺氣沸騰：“只要將所有人都殺光，就沒有人能對自己指指點點了！”
下一瞬，殺氣又被壓制了下去：“我因世人而存在，我要守護這一切。”
“我活好自己就好，何必管他人如何？”
韓羽此刻彷彿被一道道意志所侵蝕，而那些，並不是來自於晶石之中，全都是他自身所產生的意識。
這纔是紅塵煉心，人間百態，方是人間，這世間本就沒有絕對的對錯，而韓羽此刻就陷入了這個思維漩渦之中。
“老大怎麼了？這大道碎片不是助人感悟大道的嗎？這是怎麼回事？”
周通看韓羽一副難受的模樣，心間焦急，掐住猴子的脖子大喝道，彷彿下一刻就會將猴子掐死。
“我…我哪知道？”猴子被周通掐的有些喘不過氣來：“大道印記本來就是吸收以感知道的存在的，這種情況我也沒見過呀。”
“要是老大出事了，我弄死你！”
猴子表示委屈：“我可都是聽他的呀，怎麼能怪給我。”
周通可不管這些，再他看來，猴子肯定是隱藏了什麼關鍵信息，纔會導致韓羽像現在這樣。
他們根本不知道，一般人吸收的是晶石內的大道碎片，而韓羽，提取的卻是大道主人的意識，是他最後的執念。
而周通此時也只能乾着急，他不知道該怎樣才能幫到韓羽。
“我自己？”
韓羽默默地感受着胸口的那道光熱。
雖然擁有了儲物空間，可林木所化的小花他一直都帶在身邊，沒有收入儲物空間內。
每一次韓羽內心浮動之時，它都會給韓羽鼓舞，像是在指引韓羽前路。
這花，名爲彼岸？
“只要我堅持本心，就無人可以影響我。”
“唯我之境，我便是大道！”
這一刻，韓羽感覺自己的內心得到了昇華，實力也順其自然的得到提升。
“不錯！”
韓羽撿起長槍，將其收入了儲物空間。
地下散落的晶石，韓羽未曾吸收的，還有大概四百多枚。
韓羽衣袖一捲，拾起大概一百多枚，將其交給了周通後，看向猴子的方向：“說好的五五分的，其他的就是你的了。”
“我的？”猴子不敢相信，他在這片空間生存了幾千年了，加起來得到的晶石都沒有那麼多，興奮間，它也有些不知所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