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畫得真好。”柳七月等孟川畫完後纔開口,她驚歎看着這幅畫,“阿川,到了元初山我看過你很多次畫畫,今天畫的雖然簡單,但我就是覺得最好。”
畫卷中的感情,是能夠引起共鳴的。
一幅幅場景彷彿活了一般。
柳七月是見過孟川很多次畫畫的,她也承認畫的都很驚豔,可都沒有今天讓她心靈共鳴。
“嗯。”孟川點頭,他也承認今天是上山後畫得最好的一幅,因爲他的元神都在綻放靈性的光芒,元神也在蛻變着,越加凝實清晰。
“七月,我今天要將這畫寄回去,你有什麼需要我帶的麼?”孟川問道。
“我寫信給我爹。”柳七月連道,“你等我下,很快。”
說完柳七月就坐到自己書桌位置,立即找信紙開始寫信。
孟川也笑着坐下開始寫信,畫是送給父親的禮物,自己還有更多想和父親說的,也想知道家鄉如今的情況。
半個時辰後。
讓僕役們準備絲綢,將畫卷卷軸以及書信包裹好,放在孟川親手做的一木管內,木管內部被真元刀光切割的非常光滑圓潤,而後木管也用塞子塞好。
隨後親自趕往藏寶樓,讓元初山幫忙寄往東寧府給父親孟大江。
“孟川大人放心,今晚就會寄出,明天下午就能到東寧府了。”藏寶樓的一位管事老者熱情道。
孟川這才離開。
離開時他也內觀元神,廣袤的識海中,元神已經停止蛻變,比畫畫之前凝實許多,孟川模糊判斷,這次畫畫時間雖然短,但元神的蛻變,不亞於畫出《向着朝陽》那次!
“顯然元神的蛻變,和畫畫時間關聯不大,主要是‘叩問本心’。”孟川暗道,這是師尊和他說過的,每一次能夠叩問本心,心靈蛻變,元神魂魄就會有一次蛻變。
叩問的越加深刻。
蛻變也會越加多。
而這次對父親濃烈的思念,以及回顧自己過去二十年所畫出的一幅畫,蛻變幅度和《向着朝陽》相當。至於《衆生相》那副畫對魂魄影響程度就不清楚了,因爲在畫之前他還沒凝練元神,畫完後才凝練元神。提升幅度未知。
“我如今元神,雖然有所提升,但並沒有質變。”孟川明白,“我依舊只有‘十丈領域’,依舊只能感應一里範圍,對肉身真元的掌控依舊和之前一樣。”
顯然還在積累過程,積累足夠多才能徹底蛻變,這也急不得。
……
夜晚,論道峰。
孟川成神魔這一天是八月二十,也恰好是十天一次的論道會日子。
“孟川大人請。”論道峰上的管事人引領。
論道峰聚會平常是分兩處,沒成神魔的弟子們在一處,神魔弟子們在另一處。
新晉神魔孟川,也是第一次前往衆神魔同門們聚會的地方。
“孟川大人請在這稍待。”管事人笑道,“每次新晉神魔參加聚會,都會有一個簡單的慶賀儀式,如今還在準備中,等會兒就可以過去。”
“好。”
孟川在一廳內耐心等待。
僅僅過了片刻,有一位僕人在遠處點了點頭,管事人便朝孟川道:“孟川大人,我們現在可以過去了。”
在引領下,來到了一座園子內,廣闊的園子內聚集了近兩百名神魔,他們正分成一個個小圈子在聊着,忽然看到被引領着進來的孟川,頓時所有神魔們都起身,個個端起了身旁早就準備好的酒杯。
神魔和凡俗給人感覺自然不同。
都擁有着各種各樣神秘的力量在身,孟川也是如此,他也是有着雷電和煞氣在身。
甚至因爲這羣神魔絕大多數都達到‘意之境’,氣質也都非凡。
當他們個個起身,個個看向自己,孟川都感覺到無形壓力。
“孟川大人。”旁邊有僕人端着木盤,木盤上放着酒杯,酒杯內酒水已滿。
孟川立即接過酒杯。
“賀孟川師弟闖過生死關,成神魔。”所有神魔弟子們都雙手舉杯正式賀道。
“謝衆師兄師姐。”孟川也舉杯。
隨即一同飲酒。
成神魔不易!爲每一新晉神魔慶賀,元初山一代代神魔們皆是如此。
衆神魔弟子們不少對孟川微微笑了笑,大多都坐下,又就繼續在各自圈子閒聊了。
“孟川師弟。”有五位男女走過來,個個都是不滅境神魔層次。
“喬勇師兄。”孟川開口道,“諸位師兄師姐。”
這五人中他僅僅和喬勇師兄熟悉,因爲喬勇師兄喜好交友,也經常去‘凡俗弟子聚會’那邊結交同門。
“我叫鄭燦,見過孟川師弟了,早聽聞孟川師弟大名,今日才第一次和師弟說上話。”
“我叫鄭如玉,見過……”
喬勇等五名師兄師姐們都頗爲熱情,接下來他們要帶領孟川,認識論道會上所有神魔弟子!這也是宗派內的風俗。
相對於凡俗弟子們,神魔弟子更加團結,感情也更好。
因爲他們很多達到不滅境後就要下山了,去征戰四方!有的,真的一去不回。
“成了神魔後,和凡俗弟子相比,沒太大區別。”喬勇師兄介紹道,“不過多了幾件事,第一件事,但凡有新晉神魔,那麼那次論道會就必須來參加,爲新晉神魔慶賀。第二件事,神魔弟子們闖過九玄洞要下山那天,其他神魔弟子都必須去送行。第三件事,有神魔弟子戰死,名字刻錄赤血崖那天,必須到場。這三件事除非真的有特殊原因,否則是必須來的。”
孟川微微點頭。
對神魔弟子而言也很重要的三件事。
成神魔、下山征戰、戰死。
“孟師弟,走走走,去認識下其他同門。”唯一的女師姐‘鄭如玉’連說道,這五位師兄師姐帶領着孟川開始一個個圈子去認識同門了,每次都要飲酒聊上幾句,也算認識了。
……
“王師兄待我極好,經常指點我劍法,在萬劍峰上我們一同練劍三年。”一位略顯頹廢的神魔弟子喝着酒,不停說着,“可這才下山五年而已,他在城關戰場上三年安然無事,反而去鎮守一府之地,保一方安寧,遇到一位潛伏的妖王偷襲卻送了性命。”
“城關戰場是危險,可那是明面上的危險。在看似安全的各府各城,卻說不定就有妖王潛伏進來。”
“潛伏的妖王,終究數量少,而且也有封侯神魔乃至封王神魔,經常巡查天下,斬殺那些妖王。潛伏的妖王們一般都有特殊目的,纔會行動。”
“呂師弟你也別太傷心了,下山的神魔弟子,誰都知道會有戰死的一天,相信王師兄也早有準備。”其他神魔弟子們也說着。
那名頹廢神魔弟子搖頭道:“我只是替王師兄不甘心而已,他下了戰場剛剛纔娶妻,連子嗣都沒有。而且前些日子還給我來信,說他兩年內必定能成大日境!如果他達到了大日境,那妖王偷襲也奈何不了他了。就差這兩年啊!差這兩年,就丟了性命,王師兄本是普通人家,修煉到如今何其不易?我是真的痛心啊。”
其他同門也安慰着,但元初山每年都有不少戰死的,悲痛多了也就漸漸能承受了。
也就那頹廢的神魔弟子,和王師兄感情極深,有些悲痛過度。
“諸位。”喬勇他們五人帶着孟川來到了這一圈子,“這位便是孟川師弟。”
頓時這一圈子的一羣神魔弟子們都連站了起來。
“孟川師弟,練成九煉雷霆滅世魔體,我們早就聽聞大名了。”
“孟川師弟,在下劉鶴州。”
他們也都簡單聊了起來。
“呂方師弟。”喬勇道,“你這是怎麼了?”
“沒什麼。”頹廢的呂方師弟站了起來,看向孟川,舉起酒杯道,“孟川師弟,你練成九煉雷霆滅世魔體,又練成黑鐵天書,在我們衆神魔弟子中都是頂尖的。你以後可定要多多斬殺妖王,爲死去的同門們報仇。”
“我修行,就是爲了斬殺妖族。”孟川開口。
“好。”呂方精神一震,舉杯道,“對,我們修行就是爲了斬妖,爲了這句話,諸位共飲。”
“共飲。”其他人也陪着這位呂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