吶喊的聲音有些沙啞,不過哪個人在這樣的情況下又能不歇斯底里呢?
“呵呵,不要激動,我並不知道你所說的事情,我說了,我只是一個無關緊要的存在,其實你所說的答案並不對,這裡的確與你看到的那個人有關,可卻並非你想象的那樣。”
“我不管,他的事情與我何干!我要知道我父母究竟在哪裡,他們爲何要丟下我自己一個人離開!”
越是發現那首詩中的線索古旭堯便越是認定自己的雙親並未死去,而這首詩對於如今的自己更像是一個挑戰而不是一個尋找親人的道路。
“該說的我已經說了,你若是堅持如此認爲的話我也無能爲力,話說回來年輕人,你難道不覺得奇怪嗎?以你那微末的修爲爲何能夠走到這哭橋的盡頭?你當真以爲這金冥河只有這麼點能耐?”
“你去死!”
受夠了中年男人不緩不急的語調,心急如焚的心情加上剛剛被對方治癒的肉身爆發出一道無比強烈的刀氣,那是抱月出鞘後放射出來的光彩,奪目耀眼之下竟是在那一個瞬間照亮了哭橋,吹散了風,還險些嚇停了水!
可惜一切的一切只有一瞬間的光景,刀氣剛剛凝聚劈出便立刻消失無蹤,好像被什麼東西給吞噬了,就連古旭堯整個人的氣勢都蕩然無存。
“年輕人,不要太沖動,我想你應該看看這個。”
話音間古旭堯面前忽然有兩道白光閃過。地上從此多了兩個躺着的人,不必看也知道,那兩人正是先前相繼離開哭橋的封常山與蘇雲。
“你!”
怒髮衝冠,怒氣化成一股看不見的狂風自己吹動了古旭堯的黑髮,可惜就算如此他也無法拿對方怎麼樣。
“你是有緣人,我就這麼跟你說吧。第一,你說的話我真的一句都不知道,至於我的身份,其實我是一個死在哭橋的人,機緣巧合下我找到了這哭橋的一些秘密。經過多年的研究我發現了能夠脫離此地的方法。而如今我調用的便是哭橋的力量,當然,它的力量龐大,而我所能用的僅僅只是些許。”
“第二。你之所以不死。那是因爲我一直在暗中保護你。你以爲哭橋只有這麼些難關這麼些鬼怪來攻擊你嗎?厲害的傢伙都被我調動法力給暫時禁錮起來,而我如此做的所有原因就是因爲,你是有緣人。”
“有緣人?”
漸漸也冷靜了下來。經過再三的逼問後古旭堯也有些相信這跟自己說話的中年人並不知道那首詩的事情。
“沒錯,要離開此地的方法很簡單,那便是將我自己的執念依附在一個被所有人都遺棄卻又自願如此的修士身上,就如我剛纔所說的,真正的哭橋是何其難走,能夠來到喬盡頭的人本就是寥寥可數,即便這些年我一直在操控橋身讓他們通行都沒有幾人可以到達,而到了之後的修士卻都爲了自己能夠生還而自相殘殺,最後沒有一個人能夠離開這裡,今時今日能夠找到你這個肯爲自己朋友和愛人犧牲的人,實在太難了。”
中年人好像死得有些歲月了,聽他感嘆時下人心的時候,頗有些無奈與滄桑的感覺。
“你的意思是,你要附在我身上,然後我們就可以全都出去?但這也說不通,爲何他們……”
“你真的以爲拋棄一個人之後這些骨頭會把你送出去嗎?如果你那麼想那便大錯特錯了,哭橋的盡頭沒有生路,這堆骨頭的盡頭就是金冥河的上游源頭,那裡有比哭橋上兇猛萬倍的存在,即便是能夠獲取哭橋一些力量的我只要稍微窺探一下那裡都險些被它的氣勢殺死,可想而知,以你們這樣的修爲去到那裡,生還的概率是多少?”
古旭堯微微皺眉,不過這件事情對於他來說倒並不驚訝,這種坑人的地方他見得夠多了。
“莫不是你知道出去的路?可爲什麼一定要是我這樣的人才可以離開呢?”
“箇中的緣由我也不知道,這是我努力讀取哭橋記憶得到的信息,至於真正的出路,那就是金冥河的下游。”
“下游?你的意思是隨着河水飄下去?可水下面那位會順利的讓我們如此麼?”
“那個東西你不必擔心,我有哭橋的氣息,只要我附在你身上它就傷不了你,但除了那巨臂外一路上還會有其它的阻礙,你別以爲會很輕鬆,金冥河道並不是輕易進出的地方,即便有我也是一樣。”
“金冥河道?”
古旭堯的問題倒是不少,只是那中年人卻急於開展行動,也不與他解釋太多,直接化成一道光鑽進了他的左手手背,一陣灼燒般的刺痛傳入心窩,那道中年人幻化成的光芒凝結成形,就好像一隻栩栩如生的蠍子。
“好了,廢話不多說,我們現在就出發,具體的事情路上再告訴你也無所謂!”
聲音透着興奮,看來他的等待足夠長久,纔會有如此熱切的期盼。
兩邊肩膀各扛起蘇雲與封常山,古旭堯來到護欄邊,看着下面奔騰不息的河水,猶豫起來。
“年輕人,你莫要擔心,有我在必定會保你安全,你可別忘了如今我們是在一條船上的!”
話是如此說,如若他就只有一個人的話,古旭堯絕對毫不猶豫,可他肩上卻有……
“唉,婆婆媽媽,就讓我來幫你一把!”
手上的蠍子圖形一亮,一股力量從古旭堯的背後猛然推下,那力量無法防止無法抵抗,他的身體失去重心,直墜而下!
“隆……”
這邊頭纔剛離開護欄外面一點,下方的河水就開始被破開,巨臂好像有待孵化的小雞,欲破殼而出。
這個時候蠍子再次閃動光芒,那纔剛浮出水面五指的巨臂好像得到了什麼命令,竟是遲疑了一下,但又好像無法不服從那邊傳來的命令,最後無奈的沉入水中,沒有聲息。
“噗……”
古旭堯也很快一頭扎進水中,不過這次並沒有進入什麼夢境,反而一切都那麼真實,冰涼刺骨的河水竟開始浸入他的皮膚,好像無孔不入的白蟻要吞吃木頭般,每一滴進入他身體的金冥河水都張開了它們的“嘴巴”意圖享受盛宴!
小蠍子再次起了作用,只見一層白色的氣泡在古旭堯的身邊匯聚,那些侵入古旭堯體內的水滴也被逼了出來,值得慶幸的是古旭堯這次並沒有嗆到河水,若不然的話恐怕他直接就要死在這河中。
“嘿嘿,是不是感覺跟之前那次不同?你還想喝那甘甜的河水?告訴你吧,那隻不過是我弄的小把戲,這金冥河水絕對不是可以喝的東西。”
中年人笑着解釋,聲音透着一股自豪。
古旭堯沒有回話,四周的景象早已叫他說不出話來,奔騰的河水好像是無數個鮮活生命死後化成液體形狀的聚集,奔流不息的前進,也不知那終點究竟是什麼,雖然沒有光,可他卻能夠感受到這金冥河的水並沒有什麼雜質。
有了氣泡後金冥河水不再是敵人,可他卻也無法控制自己的身體,只能被水流衝着向前漂流。
正下方是正在下沉的巨臂,此時得以全貌才知道,那手臂並沒有連接着軀幹,在它根部位置是一道平整的傷口,但卻不是鮮紅,而是一種詭異的黑色,好像是什麼力量,而就是這種力量驅使着它即便是在死後也要爲金冥河貢獻自己的肉殼。
“我說過,金冥河絕對不是你想象的那麼簡單,其實說實話,我知道的東西也就是比你多一點罷了,我能夠看到的東西你也都看過了,中間有太多的記憶已經隨着時間被抹去,剩下來的這幾段畫面都來自三塊石碑,不知是否這三塊石碑最經常被查看的關係,它們保存得最爲完好。”
中年人明白古旭堯爲何會驚訝,其實不必說古旭堯,他自己在剛知道金冥河內裡有如此多故事的時候也着實被震驚了好久好久。
“對了,還未自我介紹,我在沒有死的時候叫……唉,算了,那都是過去,我無意中得以苟且後早就決心放棄之前的一切,如今你就叫我人非人好了,我如今就是一個不是人卻有着人心的人,哈哈,稍微有些複雜,你習慣就好了。”
被困在這今明河畔如此久,人非人好久沒找到傾訴的對象了,之前爲了給古旭堯一個下馬威所以故作神秘的給他看了三塊石碑的內容,這期間他也不好嘮嗑,而如今就不同了,既然已經成功附在古旭堯的手背上,那自然就如同自己人般。
“人非人……呵呵,你倒是想得開。”
“那是,既然事已成定局,何必去糾結呢?我還是人的時候就如此,來到這個完全是因爲,唉,算了,不說這個,不說這個……”
每個人都有自己的隱秘,既然人非人不願意說,那麼古旭堯也不好詢問,只是說到這個話題,人非人自己倒是陷入了沉默,似乎想到了什麼傷心的事情,他的心情就如正緩緩沉入水底的古旭堯,失落不堪。
ps:昨日瑣事纏身,狀態較差,今日一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