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過精衛三法的核心思想就是堅持不懈,固執己事,既然已經開始修煉,那麼古旭堯當然不會再生任何氣餒之心,而時光飄逝,兩人乘着飛梭穿越凌霄界,白髮男子看見了不少自己先前曾經走過的足跡,物是人非,儘管城池耐得住時間的摧殘,可在眼下的古旭堯看來多出的絕對不僅僅是一分滄桑那麼簡單。
當路過靈越城的時候兩人停留了好一陣子,古旭堯就是在這個地方遇見萌萌,那時的小女童我見猶憐,事實上也正是白髮男子當初的一片善心救了自己,若不是萌萌的話,無回鼎恐怕早將那時的他給折磨死了。
反而是萌萌對於這座城市沒有任何感覺,她父母雙亡皆因此地,好在當時她年歲尚小,加上後來有古旭堯無微不至的照顧和陪伴,此時出落得清麗無雙的女子早已經對前塵往事忘卻,唯一需要記得和想要記得的就是身邊這位白髮男子。
半入定半清醒間行進兩人不知不覺就回到了凌霄界南,這段時間兩人的修爲都有了些許進步,此時精氣神充足也不怕遇到什麼危險。可事事還是要小心,儘管這裡的修士修爲並不高,但卻也並非沒有可恐存在,猶記得那銀爪鐵狼的吼聲,此時再感受,古旭堯才真正明白它的可怕。
切勿驕傲自大,這是白髮男子經常對自己說的話,哪怕今日五階修爲後回到故土他也時刻保持着警惕,界南其實並不大。又經歷了一段時間的飛行後兩人就看見了藍督館,若說太恆門讓古旭堯開始了自己的修真之旅,那麼藍督館就是催化劑,若不是因爲它的緣故,想來所有的故事都不會開始。
“哥哥,你一直看着那裡,是不是你曾經去過呀?”見古旭堯盯着藍督館看,萌萌不禁發問,而白髮男子聞言後也僅僅只是笑笑,收回了目光。他知道。既然已經到藍督館,那麼距離太恆門的廢墟就已經不遠了。
摸索着記憶中的片段,那段無數故人一同乘坐飛舟前往藍督館的旅途逐漸浮現,大野林從身旁閃過。很快太恆門原本應該屹立的地方就出現在前方。不過接下來看到的一切卻讓古旭堯不得不驚訝。
本來應是一片廢墟的太恆門舊址此時竟然已經修建起了新門派。修真界寸土寸金的確沒錯,太恆門的山門無疑也是個好地方,可怎麼說這裡曾經是被屠戮過的地方。就算是剛開宗立派的小門派也不至於會選擇在這種地方修建自己的宗門,更何況眼前出現的一座座建築排列有序,規模頗大,看上去就不像是新創立的小門派。
帶着好奇心與萌萌下了飛梭,再三叮囑她一定要小心自己的言行舉止後他們來到了這不知名門派的山門。
完全就是依着太恆門的廢墟而建,可惜他們將整個格局都改變,本來的太恆門四通八達,下層許多道門都可以出入門派,這也是讓修士能夠更方便的去外面練習道法,可眼前這門派卻在圍繞着上層建設的下層外圍築起了高牆,僅僅只是留下一個通道,猶如小型的城池。
在這道唯一能夠通行的門前立着一塊巨大石碑,上書無我二字,不得不說這個名字倒頗有佛門風範,可經過改建的宗門就不然了。
終於發現這邊有客人到訪,負責看守山門的修士趕緊跑了過來,古旭堯不想麻煩,稍微施展了點道法,那小修士就立刻嚇白了臉蛋,他沒有多想,立刻將兩人帶進了門派中最豪華的客房中,旋即阿諛奉承一番後屁顛屁顛的跑去找門派之主去了。
凌霄界南的門派猶如許多隻被綁在一起由人豢養着的家鼠,幾大督館統治下難有出頭之日,可走在這門派中古旭堯發現無論是普通走道的佈置還是房舍內外的裝潢都頗具仙風,這裡所指的並非像天龍界寺廟那種祥和,而是某種故意營造的高深莫測,儘管並非大金大銀打造,可材料的價值恐怕猶在其上,無我之說本應淡泊名利,連自身都已忘卻,又何必弄出如此煞費苦心的宗門?
按理說太恆門這片不祥之地不應該會有如此有實力的門派來此開宗立派纔是,更別說這還是在凌霄界南如此差的修真大環境之下,以古旭堯的閱歷能夠想象出門派之主的實力,他大可去界北幹一番事業,在那裡無論是修士的水平還是其它任何方面都勝出界南千百倍。
此時思忖着,那個可以解惑之人已經來到了門外,輕輕推門進來後古旭堯瞟了他一眼,那是個精瘦的中年男子,膚色黝黑,面容略微兇狠,臉頰之上有一道長而深的刀疤。
雖說不能以貌取人,可見到他後古旭堯心中就暗暗搖頭,無我派的名字,建築風格,和掌門氣質完全迥異,想要人不懷疑都難。
“在下管豹平,不知兩位前輩前來所爲何事呢?”也沒有過多的囉嗦,古旭堯能夠感覺到他對自己的忌禪,但那種畏懼卻並非是單純的因爲修爲高而產生仰視,曾經在修真界打滾多年的他很明白那種感覺,他在怕,就像是怕殺人越貨的行商,他怕古旭堯動手搶奪他的門派。
“無它,只是路過此地見這凌霄界南中的門派裡竟有如此有格調的,所以進來四處看看,順便也見見這無我派之主。”此時的古旭堯與萌萌長相都是普通至極,身上也沒有絲毫的特徵,怎麼看都不像是高人,可身上散發出來的氣息卻讓管豹平喘不過氣來。
“原來如此。”他皺着眉頭坐在兩人對面,繼續道:“其實我們無我派只不過是無名小派,這山門也只是普通之作,實在沒有前輩口中說的那麼好。”
“是嗎?管掌門你太過謙虛了,在下就很喜歡這樣的風格。”在古旭堯的叮囑下,萌萌大多數時候都不需要說話,免得她露餡。
“前輩喜歡固然是好,只是最近門派之內瑣事不斷,恐怕沒有空閒好好的款待二位前輩,雖說纔剛見面就如此說甚是無禮,可奈何分身乏術,實在抱歉。”
言下之意非常明顯,論修爲,管豹平僅僅是個三階都不到的修士,就如先前感悟到的那般,這話修爲的修士又如何能夠揣摩出五階修士的想法?更何況就算古旭堯與他同樣修爲,說到心機的話,恐怕只有喬空海和黯極那種等級的老妖怪才能把古旭堯玩弄在股掌之間。
“既然如此,我們也不便久留,只是我倆初來界南不識方位,不知管掌門能否贈予地圖一張以供參考?”
“好,此事不難,我這就去辦。”
“管掌門稍等,素聞界南凡人區乃是一大特色,不知可否在地圖上標記出附近的凡人區位置?”
管豹平聞言後眼珠轉了一圈,旋即點了點頭,離開廂房。
不多時他拿着一枚六角石回來,雙手奉上,古旭堯自然是笑納,隨後也就與萌萌離開了無我派,管豹平當然是歡送,只是那副面容無論怎麼看都沒有喜慶之色。
當日古旭堯離開紅泥區時乃是處在昏迷之中,加上並未具有修爲,所以根本不記得紅泥區位於太恆門的什麼方位,此時經過管豹平的幫助後他與萌萌很輕鬆的就找到了這裡。
“哥哥,那裡就是你的家鄉嗎……”與萌萌看見靈越城時的表現不同,古旭堯從遠處看那被高牆圍起來的紅泥區,心中五味雜陳。
“嗯。”簡單的應了一聲,他讓飛梭降下,他想步行過去,就如同是朝聖之旅,這是一段迴歸根源的路途。
萌萌乖巧的跟在他身旁,一言不發,此時距離紅泥區還有大約數十里路,夜幕降臨,四周稀疏的草原就如同愈發靠近的目的地,它們沒有更濃郁的元力而顯得單薄,倒是更將那堵深黑色的城牆映襯得堅固。
這段若是用飛行僅僅只是一會就能夠到達的路程古旭堯足足花了一日的時間才走完,當太陽再次升起的時候,他們來到了城牆之下,這裡城門緊閉且有人把守,古旭堯不想被人發現,花欲迷離開啓後兩人攀越過高牆,順利的進入了久違的紅泥區。
“紅泥月月如鮮花,殷紅殷紅是天刷,拉弓射箭與獸鬥,城牆之內是我家……”
那首兒歌似在耳旁響起,自己曾經也蹭歡快的唱過,在腳下這片殷紅的土地上。
萌萌也發現了這片土地的不同,但卻沒有詢問出口,只是跟着古旭堯默默走着,或許因爲思家情切的關係,脫離了城門範圍後他開始加快了步伐,憑着記憶中對這片地區的熟悉,在早飯還未吃完的時候來到了壘石村外。
壘石村,不知多麼懼怕這裡已經與太恆門一樣變爲廢墟,好在一切照舊,那塊寫着村名的木牌掛在村口,也不知這已經是更換過的第幾塊了,總之現在看上去非常新淨,字跡更是娟秀,與當年的粗糙不可同日而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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