左登峰不拍還好,兩巴掌下去,那本來還在抽搐的鬼子直接伸腿斷氣兒了。
鬼子死後,左登峰探手抓過一隻長槍,一扣扳機,又沒響。
“什麼破玩意。”左登峰暗罵着扔掉了手裡的長槍。事實上日本鬼子的槍支除了王八盒子容易卡殼之外其他的槍支沒那麼高的事故率,這隻長槍沒響是因爲子彈根本沒上膛,但左登峰不知道這些,從這一刻起他更加不相信槍支了。
扔掉長槍之後,左登峰反應了過來暗呼僥倖,他先前之所以想要開槍是想讓槍聲把鬼子引出來,現在想來幸虧槍沒響,如果槍響了鬼子肯定會拿着槍出來,到時候沒等看清他的樣子就開槍了。
出聲高喊也不行,鬼子聽到了還會拿着槍出來,目前唯一的辦法就是進去嚇唬嚇唬鬼子,反正退路沒有阻礙,嚇唬完了就跑。
打定主意,左登峰大搖大擺的走進了兵營,偷偷摸摸的進去倘若被人發現立刻就會開槍,大搖大擺的進去表示問心無愧,即便碰巧被鬼子發現,他們也會先問一句‘幹什麼的’之類的話,屆時他便有足夠的時間做出反應。
進入兵營之後,左登峰發現食堂方向有着燈光,走近之後發現一屋子的鬼子正在吃晚飯,令左登峰沒有想到的是鬼子在吃飯的時候規矩的很,坐的非常端正,各自吃着碗裡的食物,一個說話的人都沒有。這一幕令左登峰暗自慚愧,這一羣悄無聲息進食的鬼子就像一羣安靜的惡狼,如果換成國軍,那一準兒是一屋子大聲喧譁的鴨子。
左登峰在門外猶豫了許久,屋子裡人太多了,燈光也太亮,左登峰並不希望這些人看清他的樣子,他只想讓他們看到個大體的輪廓,洗清銀冠的嫌疑就算達到目的了。左登峰想了想拾起了一枚石子想要打碎食堂的一盞燈,但是瞄了半天也沒下手,他雖然學習了初期的陰陽生死訣,運用的卻並不嫺熟,由於報仇心切,只摸索了幾天就出來了,除了力氣大,跑的快,蹦的高,反應快這幾樣重要的本領之外,其他的一概不會,萬一石子兒沒打碎燈泡,丟人不說,還會驚動這上百個鬼子,鬼子吃飯的時候槍也放在旁邊,到時候麻煩就大了。
斟酌再三,左登峰並沒有衝進食堂,而是走向了食堂後排的一間有着亮光的房子,那間房子之前是學堂老師的宿舍,此時住的肯定不會是老師了。
走近房子之後,左登峰發現房前的木樁上拴着一頭騾子,房門是關着的,玻璃上也貼上了白紙,阻擋住了外界的視線。
左登峰貼近房根兒側耳傾聽,發現屋裡有說話的聲音,根據聲調的不同,左登峰感覺裡面應該有五六個鬼子,交談的內容是一會兒要好好款待從省城請來的尊貴客人,還有就是給客人安排住處。
左登峰偷聽了片刻,轉身走過去將那頭騾子從木樁上解開了,他之所以這麼做是因爲聽到屋裡的鬼子要請那位重要的客人吃‘美味的生馬肉’。先前左登峰也曾經聽過王老爺子說起日本人的飲食習慣,知道日本人不喜歡吃饅頭,米飯是主食,喜歡吃油炸的和生的東西,肉類最喜歡的是馬肉,馬肉和魚肉都是生吃的,雞肉和豬肉是炸着吃的。不過日本可能沒有騾子這種動物,不然的話這些日本鬼子不會把這頭倒黴的騾子當成馬。
“快跑吧,不然你的小命就保不住了。”左登峰鬆開騾子的繮繩小聲的衝它說道。令左登峰沒有想到的是這頭騾子好像聽懂了他的話,離開木樁緩步的向兵營外走去。
等了片刻,左登峰透過食堂的後窗發現前面食堂裡的鬼子已經快吃完飯了,這時候他知道自己不能再等了,深吸一口氣猛然拉開了房門衝了屋子,進屋之後發現五六個穿着軍官衣服的日本鬼子正跪在地上喝茶。見到左登峰,衆人下意識的愣住了,左登峰事先是早有準備的,進屋之後快速的衝靠近自己的鬼子揮了一拳,將其砸飛之後立刻轉身跑了出來,房間裡有燈光,屋裡的鬼子肯定能大致看到他的樣子,即便看不清也應該看清他的頭髮是黑的,而銀冠是的頭髮是全白的,如此一來必然可以令銀冠免受鬼子的懷疑。
衝出屋子的同時,屋內傳出了槍聲,左登峰曾經捱過槍子,知道它的厲害,出門之後毫不遲疑,快速的向外衝去,猛然傳來的槍聲驚動了食堂就餐的鬼子,諸多鬼子叫嚷着拿着槍從食堂衝了出來,左登峰急速衝出大門,身後傳來了密集的槍聲,子彈打到磚牆上四處彈飛。
“太危險了,以後堅決不能這麼幹了。”左登峰緊張的跑出了兵營,轉身向西北方向逃去,此時天色已經全黑,夜幕爲左登峰的逃跑提供了掩護。十三見左登峰跑出兵營,也從暗中鑽了出來,從各個房頂之間穿行,尾隨着左登峰逃跑。
沒跑出多遠,左登峰看到了那頭騾子在前面緩步嘀嗒,左登峰先前曾經騎過馬,見狀一躍而起坐上了騾背,再怎麼着四條腿的也比兩條腿的跑的快。
“報恩的時候到了,快跑。”左登峰抖動着繮繩出言催促。
可惜的是這頭騾子沒有十三那麼聰明,聽到左登峰的話後並沒有跑,而是轉頭憤怒的看着左登峰。
“駕!”左登峰見狀再度催促。
如果它是一匹馬,左登峰的吆喝或許還有用,可惜它是一頭騾子,聽到左登峰的吆喝聲不但沒跑還在原地尥起了蹶子,左蹦右跳的試圖將左登峰甩下來。
有句古語叫騎虎難下,其實騎上發了狂的騾子也不容易下來,左登峰此刻在騾背上上下顛簸,暗暗叫苦,不鬆手騾子肯定不會罷休,一鬆手自己肯定得挨摔。
這麼一耽擱,兵營的鬼子很快衝了出來,衝着左登峰所在的方向胡亂開槍。
左登峰見狀急忙鬆開繮繩從騾背摔了下來,憤怒之下翻身而起揮拳將那頭不知好歹的騾子砸倒,這年頭不但人不能救,連畜生也不能救了。
就在左登峰揮拳砸倒騾子的時候,猛然感覺右手小臂傳來了疼痛,這種感覺他先前曾經有過,這是中槍的感覺。
左登峰驚恐之下顧不得咒罵騾子,轉身撒丫子就跑,幸虧此時是晚上,鬼子無法瞄準,不但他的麻煩就大了。
快速的衝出主道,左登峰閃到牆角擼起衣服查看小臂的傷勢,令他沒有想到的是小臂雖然疼痛卻並沒有血跡,拉下寒氣手套,發現中槍部位有個烏黑的小點兒,不問可知是手套擋住了這顆子彈。
“好東西,真是好東西。”左登峰戴好手套轉身狂奔,之前他還嫌這隻手套太長了,現在他卻遺憾這隻手套太短了,如果是件衣服那該多好。
這隻手套的來歷絕不簡單,日後一定要查查它到底是由什麼織造的,還有就是它到底叫什麼名字。
身後鬼子的叫嚷聲越來越遠,左登峰逐漸放下心來,剛想招呼十三從房頂下來,前方傳來了明亮的燈光。
這是汽車的燈光,左登峰皺眉加快了速度,那汽車拐來的地方恰恰是他的必經之路,他無法躲避,好在那輛汽車並不是衝着他來的,快速的與左登峰擦身而過。
小汽車從左登峰身旁駛過之後,左登峰下意識的回頭張望,先前他聽到那些鬼子說有重要的客人從省城來,左登峰迴頭是想確認一下車裡的人是不是藤崎。
左登峰剛一回頭就發現了令他皺眉的一幕,那輛行駛中的小汽車右側車門猛然被裡面的人砸飛了出去,與此同時從汽車裡躥出了一個身材高大的男人,躥出之後雙腳從街道旁的牆壁上做了緩衝,抵消了去勢之後快速的向左登峰跑來。
“這個人不簡單。”左登峰見狀立時皺起了眉頭,小汽車裡的人肯定是發現了那些拿槍追趕自己的鬼子,明白鬼子要抓自己,所以才從汽車裡竄出來追趕。這個人極有可能就是鬼子所說的貴賓,從這裡到濟南開汽車的話一天一夜就能往返,這個人備不住就是鬼子請來對付自己的,看他從行駛中的汽車跳出來之後所做的那些動作來看,這個人絕對不是個普通人。
想及此處,左登峰急速轉身開始逃跑,他的法術只有小成,對付普通鬼子還行,遇到修道之人或者武功高手,他一點沒有信心。
左登峰提着靈氣亡命狂奔,身後那身材高大的中年男子緊追不捨,二人很快跑出主道拐上了出城的小道,文登縣城是沒有城牆的,巡邏的鬼子也不多,沒過多久左登峰就跑進了城北的樹林,此時他已經將那些鬼子甩的沒了影子,只有那中年男子一直跟在他的後面。
左登峰越跑越有信心,因爲他與那男子之間的距離正在拉開,一開始二人的距離在二十步左右,現在已經拉開了五十步,由此可見身後那個中年男子的修爲不是很高。
這個念頭一浮現,左登峰刻意的放慢了速度,凝神傾聽那中年男子的呼吸,發現他的呼吸很是急促,由此左登峰更加堅信這個人的修爲不高於自己。
想及此處,左登峰猛然停了下來並轉過了身。
那男子見左登峰停了下來,立刻加快了速度,雖然是黑夜,但左登峰仍可以清楚的看清他的樣子,這個人身材高大,衣着普通鼻樑很高,眼眶微凸頭髮泛黃,有點像西北一帶的人。
幾十步的距離,那中年男子很快就趕了過來,行進之時右手開始後撤凝勢,到了跟前猛然暴喝出掌,
“大手印!”
左登峰學會法術之後一直都是使用靈氣加強自身的能力,從未使用過竹簡上記載的那一式法訣,此時他決定檢驗一下它的真正威力,氣走主經,揚臂揮拳,
“生死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