殘王的鬼妃 088神秘男子
百里幽夢看了一眼那兩壺酒,想起南宮無忌奪走她酒杯的模樣,不自覺笑了笑,看着凌霄公主,“最近戒酒了!”
凌霄公主像是聽到了一個天大的笑話,笑着一屁股做在一邊的椅子上,又聞到淡淡的藥香味,她才明白,百里幽夢沒有開玩笑,她才止住了笑聲,看着殘月一臉不悅怒瞪她,她無奈擺擺手,嫵媚之色,油然而生,“罷了罷了,忘記了你最近要修補根源,這女兒紅,就先埋在你王府裡,等來年,我再來將它們挖出土。”
百里幽夢接過藥碗,衝殘月示意了一下,“將兩壺酒埋在梨花樹下吧,來年恭候凌霄公主。”
殘月很不情願地將那兩壺酒拿去吩咐一個下人照做。
“每日都要喝這個藥,不覺得難受嗎?我聞着味都感覺頭疼,最怕吃藥了。”凌霄公主百無聊賴開口。
“用完膳之後,隨我去一個地方!”百里幽夢將空的碗放下,爲了他,她要好好補補身子,等他回來的時候,她能補回來,免得他每次都帶着憐惜的音色在她耳邊說養養。
“好,還是你懂我,我在定國當真是無事可做,等這場大雨過了,我也該回鳳國,下次見面,不知要等到猴年馬月去!”凌霄公主柔若無骨,撐着下巴,風情萬種,美麗妖嬈。
百里幽夢笑了,南宮無忌離開了,至少還有凌霄公主留下,身邊還有朋友存在的感覺,讓她的心裡,微微好過了一些,“看來,我應該在定國給你找個好男兒才行!將你嫁到定國,這樣,你我就不用愁相隔千里難得一見了。”
“難不成你要將南宮無忌分給我?”凌霄公主嫵媚一笑,說的全無期盼和誠意,純屬隨口一說。
卻氣得殘月在旁邊咬牙切齒,她家王爺,只能是王妃一個人的,怎麼這個凌霄公主陰魂不散?
“呵呵……你覺得是你想要的嗎?”百里幽夢毫不介意她的調侃,似乎看出來,她從雲山之後的變化,很大的變化。
“知我者,莫過你也!”凌霄公主這句話卻認真了很多,桃花眼中的堅定給了百里幽夢答案,果然,她現在明白了自己想要的是誰!
“說說看,是誰?”百里幽夢壓低了聲音,笑着看她。
凌霄公主拿起碗筷,模樣似乎餓了好幾天,十分可憐,看着百里幽夢,她拒而不答,繞開話題,“好餓,難道這些飯菜只能看,不能吃?餓着,我可沒力氣陪你去辦事!”
百里幽夢見她不願意回答,也不再追問,她還有正事要辦。
大雨傾盆而下,薛城帶着人馬欲出城,卻被事先安排好的九皇子擋在城門口。
“薛太醫,你這大正旗鼓的,是要去哪兒?”九皇子似笑非笑,帶着一個普通的斗笠,手中一把長槍在手,一身霸氣和威武,大雨都無法撼動他一分一毫,一身威嚴令人不敢惹怒。
“奉太后之命,出城辦事,九皇子不要爲難下官!”薛城那如毒蛇般陰狠的眼神閃過濃烈的殺氣,大雨中,他冷冷盯着這個有勇無謀的九皇子,看情形,南宮無忌早料到他們會在立即追殺他,所以派九皇子來攔截他的去路!
“本皇子要捉弄兇犯,不允許任何人出城,直到本皇子抓到那人爲止!”九皇子嘴角揚起一抹嗜血的冷笑,殺氣騰騰,充斥着整個城門口。
薛城見他態度堅決,憋着一口惡氣下馬,“不知九皇子所抓何人?”
“一個賊人!”九皇子嘴角狠狠抽動了幾下。
“既然是一個賊人,想必九皇子應該見過那個賊人!”薛城雖然很急,可是他不能和這個九皇子硬碰硬,只能智取。
九皇子瞳孔猛然一張,似乎在暗罵自己怎麼沒有把理由編好一點,猶豫了片刻,不但不回答薛城,反而質問他,“你一個小小太醫院院長,哪來這麼多兵馬?又欲意何爲?”
“下官說過,是奉太后之命,出城辦事?”薛城見他狡猾,壓住所有的怒火,從齒縫裡擠出這般一句話。
“哦?是嗎?呀呀呀……這太后奶奶一夜之間皺紋滿面,看模樣身子應該抱恙,你作爲太醫院院長,不好好在太后奶奶身邊爲她排憂解難,反而興兵動衆,帶兵出城?本皇子可不信你,弄不好,你就是我要抓的那個賊人,想逃之夭夭!”九皇子哇哇怪叫,不相信薛城的話,還示意在薛城頭上扣下罪名。
薛城忍無可忍,卻還需再忍,額上青筋根根暴動,手中的拳頭咯咯作響,拼命隱忍着,因爲他是皇子,他,只是一個太醫!
“哈哈哈哈……果然,你就是那個賊人,想偷了本皇子的夕月琉璃就逃?來人,給本皇子將他拿下!”九皇子將他氣得一句話都說不上來,不容他開口就大笑下令,將他拿下。衆人蜂擁而上,欲將他擒下。
薛城舉起手指的金牌,那是太后的金牌,怒喝衆人“太后旨意,要本官南下輔佐五王爺治水,誰敢攔着本官?”
九皇子一愣,卻耍起無賴,“好你個薛城,你不但偷了本皇子的夕月琉璃,你還偷了太后奶奶的金牌?你當真是一個賊,這些兵馬是不是也是你偷了兵符纔跟着你的?”
薛城身後的御林軍陰沉着臉,太后親自下令,根本不是兵符,兵符只用來對戰軍,不是對御林軍,他九皇子這個理由說得也太牽強了吧?
薛城臉都氣得發青,怒視九皇子,無心與他糾纏,看來這道城門是出不去,他只能繞道去東門,他上馬欲掉頭。可是九皇子哪裡能讓他如願?一把牽住他的馬,怒道:“想走?還我夕月琉璃!”
“九皇子,若耽誤了太后的使命,你付得起責任嗎?放開!”薛城氣急敗壞,恨不得一掌將他打飛,可是卻礙於身份關係,隱忍着這口惡氣,拿太后來壓他。
“本皇子的夕月琉璃是太后奶奶賞賜的,丟了它就是對太后的不敬,本皇子可不想辜負太后奶奶的一番厚愛,你必須將夕月琉璃還給我,否者,你休想逃!”九皇子大怒道,手中的長槍桿狠狠一打薛城的坐騎,薛城的愛馬吃疼長鳴一聲,頓時口吐白沫倒地不起,薛城兩眼幾乎冒出火來,濃濃的殺氣,如一道道利刃直擊這個胡攪難纏的九皇子。
“哈哈……果然是你!居然敢對本皇子下手?來人抓住他,不論生死!”九皇子一聲令下,他早已佈下的侍衛紛紛抽出刀刃。
“住手!”孫嬤嬤的聲音在大雨中響起,騎着一匹馬,一身溼漉漉,連雨衣都未來得及穿就衝了過來,看情形是得知消息後,立即來支開九皇子的。
“孫嬤嬤!”薛城陰冷喚了一聲,顯然,被九皇子氣得不輕。
“薛太醫,您趕緊替太后辦事,別誤了治水的頭等大事!”孫嬤嬤的聲音很大,似乎在告訴所有人,薛城是爲太后辦事,誰敢阻攔,就是對太后的大不敬!
“那可不行!他偷了本皇子的夕月琉璃!還殺了本皇子府中的美姬愛妾,本皇子定要討回公道!”九皇子又武斷地給薛城扣下一個殺人的罪名。
“九皇子,太后現在召你即可入宮!”孫嬤嬤衝九皇子下了令,用太后來壓他。
九皇子狠狠咬牙,卻沒有要動的意思,長槍橫在城門口,倔強得不聽任何人的話,“不行,本皇子一定要抓住這個賊人!”
“你的夕月琉璃已經找到,不是薛城所爲,另有其人。”孫嬤嬤是一個極爲精明的人,見九皇子泛起倔來,她巧言哄騙。
“不行!今日天皇老子來傳召本皇子都沒有用,本皇子就要抓住這個賊人,生死不論!來人,動手!”九皇子臉色猛然一沉,原本那股耍賴的勁兒全然不見,只剩下決絕,似乎今日不拿下薛城,誓不罷休!
孫嬤嬤大驚,怒喝一聲:“九皇子,薛太醫奉太后之命,協助五王爺治水,就天下黎民百姓於水深火熱之中,你若再阻撓,就是抗旨不尊,要險天下於不義!”
九皇子手中的長槍依然緊握在手,“就算天下人都罵本皇子,本皇子也不讓!殺了他!”
他眼中的殺氣瀰漫,又‘抓住他,不論生死。’到最後的‘殺了他!’他已經下了決心,不會將這一批放出去,寧可被世人唾棄,被背上千古罵名,被皇上和太后懲罰,他都要儘量拖延時間!
一輛精緻的馬車急速行駛而來,在雨中,那馬車上掛着的鈴鐺異常響亮,彷彿是通往地獄的聲音,清脆迴盪在整個城門口,所有人的目光瞬間都凝聚在那輛馬車上,它正是殘王府的馬車!
九皇子的臉色一喜,大步走過去,馬車緩緩停在兩隊中間。
“五嫂,你怎麼來了?”九皇子知道,那輛馬車裡坐着的,必然是百里幽夢,殘王府的馬車都是檀木沉香所致,精緻優雅之風,一眼便能認出,只是這個鈴鐺,像是可以掛上去的。
“我讓你攔住薛太醫,傳召進府,爲我看病,你倒好,把正事都忘記了,只顧着你那些雞毛蒜皮的小事兒,可攔下薛城?”百里幽夢的聲音幽幽開口,大雨瓢潑,卻無法淹沒她細小的聲音,令每一個人都聽得清清楚楚。
九皇子一愣,果然是他的好五嫂,居然來替他解圍,她還要堂而皇之將薛城扣留在京中?他一拍腦門,似乎恍然大悟,大叫道:“哎呀,五嫂,你瞧我這個記性,我一心都惦記着我那個夕月琉璃,把正事給忘記了,我還說嘛,像是忘記了什麼事情沒有辦。幸好,這薛太醫算是爲你攔下了,要不然,我的罪過就大了。”
他大大咧咧的說謊,居然臉不紅心不跳。
“王妃,這薛太醫是奉太后之命,要南下協助王爺治水,這誤了時辰,不知要有多少人命喪洪水之中,請王妃開恩。”孫嬤嬤在大雨中淋得十分狼狽都毫無察覺,只是盯着那輛馬車時,她的眼神極爲難看!
誤了時辰?是誤了刺殺的好時機吧?百里幽夢悠悠開口道:“既然太后要將薛太醫派去治水,那正好,可見太后對薛太醫的器重。今日王爺剛離開,本王妃身子突感不適,府中的郎中都說無藥可治,只能等王爺回來。這王爺剛離開,前去治水,本王妃不能爲了自己一人,放下天下蒼生,孫嬤嬤,你說是不是?”
“王妃這般識得大體,老奴替天下蒼生謝過王妃。”孫嬤嬤隨聲附和一句,聲音依然是慣有的溫潤,卻感覺到夾藏着怒火。
“可是,本王妃若在王爺未歸之時,就藥石無靈,和王爺天人永隔,那麼王爺定然無心治水,豈不是更加誤了治水一事,孫嬤嬤,你說,是不是?”百里幽夢的聲音依然輕柔,卻在雨中顯得格外響亮,彷彿沒有什麼能淹沒她的聲音。
孫嬤嬤嘴角狠狠抽動了幾下,明白了她的算盤,正欲開口,卻被九皇子搶了個先。
“這天下誰人不知五哥最寵愛五嫂?若五嫂出了什麼事,五哥定然不顧治水一事,直奔京城,那時,才叫誤了治水!”九皇子昂頭挺胸,手中的長槍狠狠擊打地面,似乎在強調着他話中的嚴重性。
“故而爲了定國黎民百姓,只好請薛太醫爲本王妃診脈!若薛太醫自恃才高,勝過王爺,那本王妃自然不會阻礙薛太醫取代王爺,南下治水!”百里幽夢依然悠悠開口。這話很明顯,孫嬤嬤用天下百姓的命來壓她,她就借力打力,說她要扣下薛城,也是爲了天下黎民百姓着想,不想誤了拯救蒼生的大事。
孫嬤嬤的怒火慢慢燃起,大雨都無法讓她冷靜,這個小妮子,當真了得,這般能巧言善變?她還能怎麼回答?
薛城那毒蛇般陰狠的雙眸直視那精緻的馬車,手中的拳頭咯咯作響,臉色早已氣得鐵青,偶爾間能看到他胸口猛烈的起伏,似乎胸口藏着市長高的火勢,隨時爆發,咬牙回答,“謝王妃誇獎,下官不敢居功,下官無法和王爺比試才華,自然不如王爺,智謀過人,下官只是奉太后之命,前去協助王爺治水,絕無強功之意!”
百里幽夢薄脣揚起一抹冷笑,卻依然淡淡開口:“本王妃並不擔心你去搶了王爺的功勞,因爲,王爺的才華和智謀,天下人都知無人能及。只是,本王妃近日來得了一種怪病,府中的庸醫的確無能,本王妃又不想讓王爺分心,只好將此事隱瞞了下來,只爲了不耽誤治水一事,可是此事遲早都會傳到他耳邊,所以,本王妃不得不請薛太醫留下!爲王爺分憂!也爲天下黎民百姓出一份力!若薛城執意南下,本王妃也不會攔着,待本王妃病重的消息傳出,王爺定然無心治水,到時候天下黎明百姓只會記得,是薛太醫,別有用心,將他們的生死置之度外,才釀成大禍!”
九皇子嘴角揚起一個燦爛的笑容,當真是他的好五嫂,不需要動用武力,就能用虛名將薛城捆住。
薛城磨牙說道:“王妃,下官是聽命於太后,若王妃有異議,請和太后當面說清楚!”
“很好!既然如此,那麼,請薛太醫一同進宮!”百里幽夢幽幽開口,至始至終,她都沒有看到車外那個男子臉色有多難看。
九皇子抿脣偷笑,還是五嫂厲害。
孫嬤嬤臉色猛然一沉,“王妃,若耽誤了治水一事,誰都擔當不起!”
凌霄公主輕笑一聲,手中一杯石子直接將那個孫嬤嬤打下馬,她卻嫵媚笑道:“奴才就是奴才,話都說得這麼清楚了,她說耽誤治水?本公主都開始懷疑,孫嬤嬤這般急於讓薛城帶着大隊人馬南下是治水,還是別有用心?”
孫嬤嬤一頭栽在水坑裡,一聲淤泥,她吃疼爬起來,怒視那輛馬車,居然還有凌霄公主?“老奴只是爲太后辦事,只知道太后要老奴做什麼,老奴只管照做。太后讓薛太醫即可出城,老奴一刻都不敢耽誤,就急忙趕了過來……”
“當真是愚鈍,你還是閉嘴吧,一起進宮,唉……我一直以爲太后身邊的人精明無比,沒想到,居然是一些聽不懂人話的蠢材!”凌霄公主嘲諷一聲,她可不想和一個嬤嬤多費口舌,直截了當說完。
九皇子腰板挺得筆直,長槍一揮,開出一條路,冷眼盯着薛城。
薛城看了一眼城外,雙眸閃過一抹絕恨的冷光,狠狠咬牙,卻走到車旁,伸出手,“既然王妃得了不治之症,那下官斗膽,爲王妃把脈!”
九皇子一愣,好你個薛城,居然這麼急於出城想要儘快揭穿百里幽夢裝病一事?
“薛太醫看病,不是要講究場合嗎?難不成,你想要在這裡給本王妃看病?”百里幽夢嘴角勾起一抹冷笑,隔着車簾,卻擋不住她話語中的那抹怒氣!
“薛太醫,這個也太不像話的哈!堂堂王妃豈容你在大庭廣衆之下把脈?就算把脈,你都要隔着手絹或者懸絲診脈,你今日這般行爲,當真是無視五哥的威嚴!”九皇子藉機就給薛城扣下罪名,都說君子動手不動口,可是對於他九皇子而言絕對不管用,他說完,一棍打在薛城腿上,薛城猛地被打單膝跪地,卻毫不服輸,仰頭怒視九皇子,總有一天,他要將這些賬一筆筆算回來!
“下官只是擔心王妃的病情不早一步治療會加重病情。”薛城咬牙忍着,憋住了一口惡氣,聲音中卻強硬無比。
百里幽夢不緩不慢,也不知道在做什麼,只是淡淡開口道:“好!”
殘月拉開簾子,一根絲線,從百里幽夢的手腕上牽引最後交給薛城,薛城站了起來,他可不信百里幽夢又不治之症,他只要能揭穿她,就大可離開。
可是,事情卻並非他想得那麼簡單,脈象居然如一個遲暮的老人,隨時可能斷氣,可是她的臉色卻看不出異樣,這是怎麼回事?
“薛太醫,這裡懂醫術的人,可不知你一個!”百里幽夢嘴角邊那麼冷笑如臘月寒冬的風,令人心頭一顫,她在警告薛城,別以爲三言兩語就矇蔽所有人,將此事敷衍過去,他註定了,今日不能離開京城,他身後的御林軍也休想!沒有主將,御林軍不會輕易出動。
“下官知道王妃的醫術超羣,能將王爺的雙腿治癒,下官應該考慮一下,要不要想皇上推舉王妃,進宮治癒皇上的雙腿。”薛城狠狠咬牙,看模樣,她早已經準備好了一切,沒想到,她的消息這麼靈,動作這麼快。
“本王妃可受之不起,本王妃連自己這身子都無法治癒,如何敢居功,自告奮勇去父皇面前獻醜?既然薛太醫看來脈象,是否是不治之症?”百里幽夢明眸微垂,卻看不出她的心思,坐在一邊的凌霄公主只是無聲笑着,看百里幽夢,她當真是十分有趣。
薛城那毒蛇般陰狠的雙眸突然閃過一道亮光,瞬間單膝跪地,“下官無能!還請王妃另請高人!”
九皇子一驚,這個薛城,真是太詭詐,居然直接說自己無能,來擺脫此事?
凌霄公主咯咯直笑,嫵媚妖嬈之態卻帶着一身難以磨滅的貴氣,“真是見識了,原來,太后身邊的太醫是一個無能之人,既然如此,還南下做何?說是去協助,我看吶,是去湊個人數而已,真是你們定國的風格,呵呵……”
百里幽夢的臉色一沉,目光死死盯着這個陰險狡詐的人,空長了一身好皮囊,卻利慾薰心,一心想剷除南宮無忌,“薛太醫當真是勢力人,對於父皇的雙腿,皇貴妃的失心瘋,你都堅持不懈,爲何到本王妃這裡,就直接推脫?難道,你是故意要鳳國看我們定國的笑話?”
薛城的嘴角狠狠抽動了幾下,心中再找不到對策,擡起頭直視百里幽夢的那一瞬間,眼中的殺氣無法掩飾,溢出眼眸,從齒縫中擠出一句話,“好,下官甘願一試!”
百里幽夢眉梢輕揚,看了一眼殘月,殘月將簾子放下,凌霄公主揚起脣角,對百里幽夢豎起一隻拇指。
九皇子咯咯直笑,還是他的五嫂厲害,看着薛城陰沉的臉,他還是有些隱隱不安,他會不會轉移目標,衝百里幽夢下手?
孫嬤嬤早已經策馬回宮,去稟報太后,太后一把將茶杯摔碎,她依舊不記得,這是她第幾次摔碎茶杯,冷冷道:“好,很好!就讓薛城去殘王府爲她就診!哀家倒是要看看,最後哭的人是誰!”
到了宮門口,百里幽夢被孫嬤嬤攔截了,看來太后並不想見她,也正巧,她也不想和太后周璇,此事也只能就此不了了之。
薛城陰沉着臉,“那下官明日便去王妃爲王妃診治!”
“既然是太后旨意,自然少不了本皇子,本皇子明日會接你一同前去看望五嫂。”九皇子可不想這個陰險的薛城做什麼手腳,說完嘻嘻笑着看那輛馬車,“五嫂,明日我會帶着薛太醫,你大可放心!”
薛城的眼眸閃過一抹陰狠之色,怒視九皇子,懶得和他這個無聊較勁,拂袖而去。
待所有人走後,九皇子嬉皮笑臉走到馬車旁,衝裡面低聲說了一句,“五嫂,我走了,所有的城門我都佈下兵馬,不讓別有用心的人離開,你大可放心!過了今日,也就沒有多大的問題!”
“嗯,夕月琉璃之事,記得吩咐下人做好口風,太后必然會找上你。”
九皇子一副天不怕地不怕的模樣,得意一笑:“只要五哥安全,我做什麼都不怕!”
殘月見裡面沒有迴音,只好衝九皇子尷尬一笑,駕着馬車離開。
“大美人,你的脈象是怎麼做到的?我見你也沒有要死不活,看薛城那個反應,像是遇到天大的病症。”凌霄公主終於忍不住問了百里幽夢。
百里幽夢將一個夜明珠從肩窩裡取出,嘴角一揚,“把它放這裡,再封住身上三個血脈,就可以!”
“你還真是古靈精怪,今天出來只是爲了這件事情?”凌霄公主眉梢輕揚,盯着百里幽夢。
“不是!還有另一件事!”百里幽夢的雙眸忽明忽暗,盯着馬車正在經過的平王府,二人互視一眼,會意一笑。兩個人的身影鑽出正在行駛的馬車,一閃而過,淹沒在雨裡。
平王府,由於是剛搬進來,裡面的丫鬟和小廝都在忙碌着整理一切。可是,兩個人的身影一閃而過,令人毫無察覺。
一個寬敞的別院,傳來令人面紅耳赤的嬌羞聲,一個小廝急急忙忙衝了進去。
一聲咆哮響起:“滾出去!”
那小廝卻猛地跪在地上,戰戰兢兢地說:“世子饒命,只是因爲有大事發生,小的不敢耽誤了世子的大事。”
紅羅帳內依然左右搖擺,似乎隱隱透着春光,那小廝捏緊拳頭,低着頭,聽着帳內那女子嬌柔的輕吟聲,他忍不住地偷偷擡起頭瞄了一眼,立馬低下頭,低着牀腳的支架似乎要被震塌了,發出吱吱的響聲,聲音越來越大,越來越快,最後像是火山爆發,瞬間淹沒了整個世界,只聽到秦世子的低吼聲和喘息聲。
那一雙眸子閃過一抹冷光,直擊那小廝,他翻身躺在牀邊,閉目養神,卻淡淡道:“說!”
“薛太醫沒有出城!御林軍也被九皇子扣在城內,說要抓一個賊人,誰要出城他就嚷嚷着那人拿了他的夕月琉璃,弄得連老百姓都沒法出城。”那小廝邊說邊小心翼翼瞄一眼眼前的春光,卻被秦世子一道冷冽的眼神逼了回來。
“我們的人都沒有出去?”秦世子冷聲怒喝。
“沒有,五王爺離開之後,所有的城門立馬被九皇子的人圍住,半個時辰後,薛太醫也準備出發,可是卻一直被九皇子糾纏不清,一直到了午後五王妃將薛太醫召走。加上皇上一直找皇貴妃的事情,不讓任何百姓離開京城,現在,誰也走不出去。”那小廝一口氣說完,腦袋裡還是牀上那嫵媚豔俗的女子,他的喉嚨如火燒一般,忍不住狠狠嚥下幾口泡沫。
“看來不好辦啊,皇上不讓百姓離開京城,而九皇子不讓軍隊離開,看來,你只能乖乖給我想想,怎麼殺了凌霄那個賤人!”牀上那女子嫵媚豔俗於煙花女子相比,有過之而無不及,此人,正是紅衣!
“下去!”秦世子衝那個小廝怒喝一聲,那小廝立馬下去,走的時候還不忘記多看一眼羅帳內隱約可見的春光。
“怎麼?我手下的人已經不多了,難道你不打算幫幫我這個忙?你之前答應過我,幫我的。”紅衣聲音柔得令人想入非非,她的媚態全是勾引,惹人輕薄。
秦世子嘴角那一抹不明的笑意一掠而過,低眉看了一眼懷中撒嬌的女子,安慰道:“已經給過你一次機會,是你不好好珍惜,怨不得我!現在她的出行,每次都帶上百名高手保護,你更加沒有機會,等吧!”
“你若再給我找這麼一個機會,我就告訴你如何離開京城!”紅衣不甘心,攀上他的胸膛,看着他。
“連太后都沒有辦法,你能有辦法?”秦世子嗤笑一聲,感覺這是一個天大的笑話,他根本不在意她的話。
“那是因爲太后不想將她的秘密通道被御林軍發現,才這樣,我跟隨安王在宮中走過一次,無意間聽說太后有一個地宮,通往城外,青楓最清楚這一點,所以昨夜纔會突然消失在京城裡,城門緊閉,他們三千多人,如何能一夜之間消失得無影無蹤?”紅衣這一番話,讓秦世子猛地睜開雙眸,死死盯着紅衣,紅衣一心關注青楓,青楓又將她手下的三千人收走,一夜之間消失,看來,通往城外,還有別的方法。
“那就看看你說的路,到底可不可行?”秦世子勾起她的下巴,眼中那麼淫色毫不掩飾。
“所以說,你幫不幫我?”紅衣勾起紅脣柔聲輕笑。
“幫……”秦世子的話剛出口,突然抓起一件衣裳猛站起來,手中的長劍早已把出手,警惕感應四周,冷聲怒道:“誰!出來!”
暗處的動靜立馬消失。
“來人,抓賊!”秦世子大喝一聲,驚起府內的侍衛,平王府立馬熱火朝天,所有人不顧及大雨都紛紛站了出來,四處查找。
百里幽夢拉住凌霄公主一閃而過,越跑越偏,果然是高手,她們都已經屏住呼吸,他居然還能察覺到?
兩個人一閃而過,躲進假山,百里幽夢還在思考,拿過所謂的密道,到底在哪裡?突然聽到身後傳來無數侍衛的盔甲聲和穩重的腳步走。
“找一下那邊有沒有?”領頭的侍衛如獵犬的雙眸掃視四周,指揮身後的人。
一抹青色緩緩走過假山,大雨將他的衣衫打溼,衣衫的布料十分簡樸,不像是貴家公子,被打溼的錦袍緊緊裹着他高大的身軀,勾畫着他健碩的身軀,那一張冷漠的俊顏,似乎佈滿了烏雲,臉頰上一條細細的傷疤,若不仔細看,看不出,卻令他多了一抹戾氣,陰沉的雙眸只是淡淡掃了一眼假山後的兩個人,似乎有那麼一瞬的停留,卻故作沒有看見。
“大公子,你怎麼在這裡?”那爲首的侍衛突然站到一邊,只要再往前一步,就能發現她們。
“這是我的院子,我爲什麼不能在這裡?”那男子,便是平王長子秦寬,他陰冷回答,對於侍衛的問話,他極爲不滿。
那侍衛首領還是笑了笑,雖然很假,卻還是要做足表面的敬畏,“大公子說的是,這是大公子的院子,大公子一向苦學,這般用功,大雨天還在習武,不是什麼稀奇事,就算大冷天,也阻擋不了公子練劍。”
他說着就要往前走,想檢查假山,卻被秦寬的劍頂在喉嚨邊,他剛擡起的腳只好硬生生地往後退了一步。秦寬的雙眸似寒霜般冰冷,指着那侍衛首領,巋然不動,似一座大山擋在他面前,淡淡開口質問他:“你們直接闖入我院中,所爲何事?”
那侍衛討好一笑,笑道:“世子說闖進來賊人,所以要屬下四處盤查,不要放過任何一個地方。所以才貿然闖進大公子院中,打擾了公子雅興。”
“賊人?張什麼樣子?”秦寬只是淡淡開口。
“世子也沒有說,不知道大公子是否見到什麼生人走過?”侍衛首領小心翼翼問着,目光卻細細打量秦寬的神情。
“我這裡從不會有人出入,你們是第一批人,這王府中所有的人,對我而言都是生人。”秦寬收回利刃,向他走進一步,逼退了他的步伐。
“呵呵……公子說的是,公子的院落連個小廝丫鬟都沒有,這王府中的人對公子而言都是生人。”那侍衛居然有點幸災樂禍嘲諷笑着說。
“你們找歸找,別弄亂了我剛種的花草,否則,別怪我不客氣!”秦寬手中的劍再次指向那侍衛的脖子,還劃出了一道血痕。
那吃疼冷哼一聲,臉色頓時變得極爲不好看,大聲怒喝:“都找到了沒有?”
衆人找了個便,還是沒有。
“沒有。”
“沒有。”
“這裡也沒有!”
秦寬俊眸一眯,冷冷盯着他,“那還不快滾出去!”
“去別處找找!”那侍衛首領氣得手一揮,大步離去,一隻手摸了摸脖子上的傷口,低聲咒罵:“不就是公子嗎?又不是世子,這庶出就是庶出,別想當上世子,這府上哪個人不知道你公子和一個下人一樣,沒有地位?還裝什麼橫?”
他的低罵聲很快淹沒在雨中。秦寬冷冷盯着那抹身影,卻抿脣不語,也沒有看假山後的人,一切似乎與他無關,靜靜離開。
凌霄公主眉梢輕挑,當真是有趣的人,明明救了人,卻裝着沒有發生過,她只是淡淡開口道:“謝了!”
說完就準備離開,卻被百里幽夢抓住,秦寬背對着她們,聲音如他一樣,冰冷刺骨,“翻了這面牆就是府外!”
百里幽夢明眸一眯,這個人爲何要幫她們?在宮中,他見過她和凌霄公主,不可能不認識她們,回想了一下那個侍衛的話,看來,她需要好好查一下這個人!
凌霄公主隨着她的身影一躍而起,消失在他指着的那面牆。
兩個人在大雨中走入大街,由於殘月的車行駛了另一邊,所以沒有找到她們,卻來了一輛馬車。裡面傳來一個極爲不正經的聲音:“真是太巧了,上天待本皇子不薄啊,現在出不了城,在城中游走,還能來個英雄救美,哈哈……”
凌霄雙手懷抱胸前,冷眼盯着他,百里幽夢無奈搖了搖頭,這個人,是皇子嗎?怎麼和慕容譁差距那麼大,他手中的玉簫,在她眼前晃動了幾下,似乎在提醒着她奪回來。大雨將她淋溼,可是卻無法淹沒她與生俱來的優雅氣質,明眸只是深深看了一眼三皇子手中的玉簫。
“上來吧,再看兩個美人這麼淋着雨,本皇子都心疼了。”三皇子說着,手還放在心口上,做出一副心疼不已的誇張神情。
凌霄公主翻了一個白眼,直接跳了上去,百里幽夢細細盯着他片刻,似乎有所思。
“王妃,你再不上來,本皇子可要大喊一聲,五王妃在街上淋溼了,你說,大家會不會都跑出來看你這狼狽的模樣?關鍵是,淋溼了,身上幾斤幾兩都能目測。”他說道目測兩個字的時候,極爲不正經,就像個無賴,凌霄公主一巴掌拍他腦門上,他吃疼哇哇大叫,拿起玉簫就回擊了凌霄公主一拍,可是下手很輕,只是蜻蜓點水,示意一下,表示他沒有吃虧。
“你再不上來,這傢伙可真的會喊,上來吧!”凌霄公主伸出手。
百里幽夢看了一眼空無人影的街道,殘月的車還是沒有出現,她看了看駕車的孤鷹,深深吸了一口氣,纔上來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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