段維德見此,脣角冷勾,目光陰寒的掃了一圈:“誰還想再試試?”
“畜牲——”秋淮明氣的雙脣哆嗦,似乎已經找不到任何語言。
“畜牲?我現在就讓你看看,什麼纔是畜牲!”
“啊——”
段維德話音一落,一道寒光閃過秋淮明的雙眼,晃得他閉上了眼睛,然而耳邊卻傳來一聲悽慘的尖叫,等到他睜開眼睛之後,一雙眼珠險些凸了出來,因爲他看到的是一顆血淋淋的頭顱,那顆頭顱不是別人,而是他最小也是最疼愛的孫子,鮮血灑了一地,斷頭處血流如注,刺激得他身子一軟跌坐下去,目光正好對上段維德垂下的刀尖,一滴滴刺目的豔紅正凝在刀尖之上,緩緩滑下,滴落……
“老東西,你最好乖乖的聽話,否則我會在你的面前將你的子孫屠盡,好早點下去陪伴你那黃泉寂寞的大兒子!”段維德蹲下身,用帶血的刀刃輕輕的拍了拍秋淮明的臉。
“你把榮兒怎麼了?”秋淮明幾斤崩潰的看着段維德。
“不聽話的人,你說我該怎麼對他?”段維德的聲音很輕很柔,然而眼底很冷很毒。看到一瞬間好似頹敗的老人,他似乎很高興,對站在他身後的黑衣人使了一個眼神。
幾個黑衣人頓時揚刀,手起刀落,鮮血橫飛,又是幾個秋家子孫血濺當場,有看不過去想要出手的人,卻在一動之後,噴出一口鮮血。
“你答不答應?”段維德嗜血的目光直戳秋淮明。
“就算你屠盡我秋家滿門,我秋淮明也不會做奸佞背主之人!”
當秋淮明一臉大義的對着段維德吼出這一句話後,慕解語終於證實了心中的猜測,她不由擡眼用一種極度冷漠的眼神看向秋淮明。是怎樣的心狠手辣,才能想到在大勢已去之前,不惜用一家人的性命來保全自己?又是怎樣冷漠絕情的人,才能爲眼睜睜看着自己的親生骨肉一個個橫死在自己的眼前,還能將戲演的如此逼真?
沒錯,從段維德以這樣的方式出現的那一刻,慕解語就猜到她失敗了,不知道是她低估了秋府對段維德的威脅,還是她低估了段維德對秋長雪的感情,亦或是她低估那一個妖孽無雙的男人,對秋府,乃至對段維德的威懾……
所以,段維德心甘情願的配合秋淮明演着一齣戲,將所有的罪名抗下。若不是她知道所有的內幕,她肯定會被秋淮明這一番忠君愛國,寧死不屈的傲骨所折服,只要看看在場之人的欽佩的眼神,就知道秋淮明的演技到底有多高。
她不知道秋淮明是怎麼得知自己大勢將去,從而來一招棄車保帥,用滿府的血腥來迷惑在場所有人的眼睛,讓所有被險些被他暗害的人紛紛對他涌起了敬意,成爲日後爲他求情的證人。但她知道,這一場戰局,已經不再有輸贏。
經此一番血腥的屠殺,沒有人會懷疑秋淮明,秋家的連坐之罪,也會被滿府被殺,而秋淮明大義不屈所抹去,所以,秋家沒有輸,也就等於宣隱瀾沒有輸,只要秋家還在一日,崇陽府的根基就還在!
而只要秋府還在,他們又談何勝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