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姐,爲什麼你不直接讓主人認爲?你們已經......”小丫頭有些不解,如果直接讓主人知道小姐懷了他的孩子,那小姐不就可以順理成章的成爲夫人了嘛!
“你以爲主人是這麼輕易就能騙住的嗎?”
這些小丫頭也太天真了,這些小伎倆哪能騙的了主人?所以她才讓那夜守夜的侍女守口如瓶,不能有任何的聲音傳到主人的耳中,否則,很有可能前功盡棄。
那夜,自己端去的補湯裡,其實就多了一劑安神散,這是以前爲了讓主人能好好休息,辛鳶慣用的,對這個味道主人已經很是熟悉了,即使喝藥的時候聞了出來,也不會有問題,只是這次她加重了份量。
人的心思深不可測,越是表面無害,就越要小心提防。
別院內依舊很安靜,可是卻是暗波翻涌。
一大早,木易馨和小南打打鬧鬧的來至藍昔塵的房間。
“藍姐姐?藍姐姐?藍姐姐......”連續叫了很多聲,都不聞人應。
兩人直往內室而去,在牀榻上找到了藍昔塵。
“藍姐姐,你怎麼還在睡覺啊?太陽快曬屁股啦!快起牀!快起牀!”小南跑近牀邊。
木易馨一走近,便發現藍昔塵雙目緊閉,嘴脣上沒有一絲血色。
“小南,你讓開!”情急之下,木易馨一把將小南推開,上前查看。
伸手至藍昔塵鼻尖,木易馨眉頭頓時皺緊,俯身貼上她的心口,緩緩舒了一口氣。
“藍姐姐?藍姐姐你怎麼啦?醒醒啊!你不要嚇馨兒啊!”木易馨拼命的叫着牀上躺着的人,可是卻不敢移動她分毫,一邊叫着,一邊落下淚來。
“藍姐姐!”小南見木易馨哭了,再看了看牀上躺着的藍姐姐,也跟着放聲大哭起來。
“小南,你在這裡守着藍姐姐,我馬上回來!”木易馨從錯愕和害怕中回過神,臉上的淚水還未擦乾,叮囑着旁邊同樣哭的很兇的小南。
“嗯!”重重的點頭應道。
木易馨拼了命的撒開腿,朝着書房跑去。
“傅大哥!傅大哥,不好了!不好了!藍姐姐她......她......”來至書房,因爲跑的過急,木易馨連一句完整的話都說不出。
“昔塵怎麼啦?”一聽到有關於昔塵,傅逸予立刻全神貫注。
“藍姐姐也不知道怎麼了?現在只有微弱的呼吸,好可怕!好可怕!”木易馨穩住心神,開口說道。
還未等木易馨說完,書房內的兩個男人已經搶先一步離開了,直往藍昔塵的房間而去。
“昔塵!”傅逸予徑直走進內室。
“昔塵!”探了探她的呼吸,比木易馨說的還要嚴重,她的呼吸微不可聞,片刻的功夫就會完全......不!不會的!
“昔塵,昔塵你醒醒啊!快點醒過來!”看見昔塵這般,一時間,傅逸予完全慌了手腳,將她抱在懷裡,不停的叫着她的名字,企圖喚醒她。
“堂主,現在情況危急,我們還是先用內力護住她的心脈。”木易鴻站出身來,此刻,他倒成了最冷靜的一個。
沒有片刻的遲疑,傅逸予盤腿上牀,提足內力出掌。
木易鴻勸離在場所有的人,自己守護在門外,現在如果有人突然闖進去打擾,房間裡的兩人必死無疑。
“馨兒,這是怎麼回事?”
“我也不知道是怎麼回事!我和小南......小南一起來找......找藍姐姐......一進內室就看見......看見......”看見藍昔塵奄奄一息的模樣,木易馨現在渾身都在微微發抖。
“你們先帶馨兒小姐下去休息!”馨兒該是剛剛被嚇到了,木易鴻吩咐丫頭們扶她下去休息。
“我不去!我要待在這裡,等着藍姐姐平安無事!”這時倒是完全沒了剛剛因爲害怕的斷續,一句話,說的堅決果斷,如果等不到藍姐姐,她便會一直守在這裡。
她的執拗,他也改變不了,只好默認她留下。
門外的人都在焦心的等候,內室內,傅逸予正在竭力護住藍昔塵的心脈。
幾個時辰悄然流逝,傅逸予推門出來,臉上盡是疲憊,已有些精疲力盡。
“去請大夫!”
“大夫已經在這裡候了幾個時辰了。”幾個時辰前,木易鴻便吩咐下人,將京城大多數名聲在外的大夫請了來,就等傅逸予出來進去給藍昔塵診治了。
“進來吧!”雖然語氣中有忽視不了的疲憊,可是威嚴自生。
大夫們進入內室,一一爲藍昔塵搭過脈。
“小姐的病......”
“快說!”大夫的吞吞吐吐激怒了傅逸予。
現在的他就如同一隻發了瘋的老虎,是不定時炸彈。
“小姐是因爲傷心過度,心生絕望,又加上整夜的寒風蝕骨,才導致昏迷不醒,高燒不退,如果再這麼下去,只怕......”
“趕快醫治!”
“我們現在只能暫時保住小姐的性命,要想痊癒還得看小姐自己的意志,病人現在毫無求生的意志,我們就算是華佗再......”
“不治好她!你們都替她陪葬!”傅逸予此刻已經完全沒有了理智。
大夫們一聽此話,有些膽小的立刻跪於地上,討着饒命,可是面前的男人,卻並無絲毫爲其所動。
一時間,內室內氣氛沉重非常,死亡的氣息籠罩在每個人的心頭。
“那邊的情況怎麼樣了?”別院內,辛鳶開口問道。
“小姐,藍小姐這次只怕......主人正在房中發火,說是治不好藍小姐,便要所有的大夫陪葬。”
“你下去吧!一有消息,便回來告訴我!”
“是!”
來至門前,朝着藍昔塵所在的方向看去,辛鳶在心中這般想着:
‘這難道是連老天都在幫我,都不需要我動手,藍昔塵你便自己將自己逼入了絕境,你最好不要醒過來,就這麼一直睡着,這樣對你我都好!’
本來辛鳶還想再過些日子動手,她很享受看見那時藍昔塵錯愕,驚訝,絕望的眼神,看見她那樣,心生竟生出一股極致的歡愉感。
內室內,衆人一直在留意藍昔塵的情況,可是她非但沒有一點改善,而且情況越發的危急。
“如果現在秦先生在此就好了!”木易鴻脫口而出。
在眼下這個當口,不由自主的想起了神醫秦楓,如果他此刻在這裡,哪還用指望這些庸醫啊?
望着牀上躺着的人兒,她面容憔悴,臉色慘白,就像是被糊了一層白紙一般。
木易鴻心裡想着,原本此刻坐在牀邊,緊緊的拉着她的手,給她力量,給她溫暖的人應該是自己纔是,可是現在他必須眼睜睜的看着伴在她身邊的,是另外一個男人!
那時看着傅逸予懷抱着昔塵,兩人相擁入眠,隱在暗處的木易鴻便將兩人的情意綿綿看進眼底,昔塵的眼神仿若有強大的吸引力,一直將自己往裡吸。
可是這又能怪誰呢?當初是自己選擇放手,傷了昔塵的心,現在又怎能指望,她對自己還有一絲的好感?不對!如果當初他沒有情急之下,將受重傷又中毒的傅逸予帶回幽夢山谷,那這樣傅逸予和藍昔塵就不會相識,多年之後,等到自己大仇得報回到幽夢山谷,昔塵還是會原諒自己的,她本就不是狠心之人,可是這一切......
“我回來啦!”門前傳來男子熟悉的聲音。
衆人循着聲音朝後看去,只見男子沒了以往的一身白衣,現在渾身粗衣麻布,可是卻乾淨整潔,臉上依舊掛着那抹熟悉的淺笑,如果沒了這抹淺笑,險些沒有認出來,他便是木易鴻剛剛唸叨着的神醫秦楓。
“討厭鬼?”木易馨開口叫道。
“馨兒,這麼久沒見,怎麼還是不喜歡我嗎?”秦楓的話語裡盡是打趣,不時的擠眉弄眼。
見秦楓這般無賴的模樣,木易馨直想上去打人,不過,現在她沒有心思,藍姐姐正在生死邊緣,她也是心急如焚。
“趕快過來!”牀邊的男人完全沒有好語氣,竟是生硬。
“我回來的倒是及時。”環顧一週,看見了牀上躺着的人,秦楓總算是摸清楚了狀況,現在可不是開玩笑的時候,不然傅逸予會把他給生吞活剝了。
走近藍昔塵,放下隨身的藥箱,開始診治。
“她怎麼會病的這麼嚴重?如果我遲來一刻,就是大羅神仙也救不了她!”秦楓一臉嚴肅,竟不知藍昔塵的情況這般危急,剛剛自己在那裡耽誤時間,傅逸予沒直接上來拎人,已經算是給足了他天大的面子。
“別廢話!”
“趕快將我藥箱裡的藥丸拿給我!”
“我來!我來!”木易馨搶在前面,自告奮勇。
“啊!!!”因爲過於急切,竟打翻了醫藥箱,木易馨驚訝的叫出口,呆愣的看着翻到在地,散亂的醫藥箱。
傅逸予臉上立刻青筋暴漲,秦楓扭頭看向他,他知道此刻傅逸予正在用全身的力氣來剋制自己不發火。
這傢伙平常很少會見他失控的,可是眼下他的激動和慌亂,足以證明,他是真的很愛這個叫做藍昔塵的女子,她非但沒有傾城之貌,而且......而且還有着那樣一副如鬼魅般的殘顏,可這絲毫沒有影響傅逸予對她的愛,有過之而無不及。
秦楓也沒有再假手他人,自己來至醫藥箱前,蹲下身子,翻騰的找了起來。
“找到了!”在醫藥箱的邊縫裡找到了一粒黑色藥丸,秦楓興奮的說道。
“可是......可是這樣的靈丹妙藥,這世間......怕是也只有這麼一顆......”這是秦楓在遊歷時,機緣巧合,偶然得之,這還沒有焐熱,他都還沒有開始研究呢,就這麼沒了。
傅逸予一把搶過他手中的藥丸,小心翼翼的送至藍昔塵的嘴邊。
“昔塵,張開嘴!把藥吃了,你就會好了!”傅逸予就像是在哄着最親愛的寶貝。
可是餵了半天,藍昔塵卻始終沒有將藥丸吞下,這可急壞了在場的所有人,畢竟很多人的生死現在還系在她的身上呢!
突然,只見傅逸予將手中的藥丸送入自己的口中含住,衆人在片刻的吃驚後,已然知道他的用意。
果不其然,傅逸予以脣相喂,就像之前喂她喝藥一般。
時間仿若靜止了一般,天地間只留下兩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