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輛麪包車中,劉一水點了根菸,長長的吸了口後,就低下頭默默的想着什麼。
“水哥,剛剛那個李辰是誰啊。”他身邊的一個青年問。
劉一水嘖了一聲,擡起頭說:“以後見到他叫辰哥,他要做什麼就讓着他,不要和他起衝突了。”
那個小弟更加疑惑,當即問:“水哥,他是誰,來頭很大麼?”
劉一水揉了揉腦門,說:“來頭大不大我不知道,不過豹哥吩咐下來了,以後堂口的兄弟見着他就讓道。”
“次奧,他不會是總瓢把子的私……”
那個青年的的生字還沒有吐出來,就被劉一水拍了一下腦袋,只見他面色很是嚴肅的說:“沒大沒小,以後再亂說話你就給我滾到越南去,別再我身邊給我惹事。”
“不過……還真別說,李辰這個人不簡單,小小年紀能被豹哥看中,肯定有什麼過人的本事,你讓我們堂口的兄弟全都特麼悠着點,得罪了這尊大神,誰也但不起罪……”
那個小青年聽了之後,對着劉一水一個勁的曖昧傻笑,看的劉一水又給了他腦袋幾下,這才裝作一副什麼都不知道的樣子。
書說簡述,且說李辰,和劉一水分開了之後,他當然不知道自己莫名其妙的就被人認爲是天門市總瓢把子的私生子,纔打上一輛車,他口袋裡的手機就響了起來。
打電話來的是劉棟,他告訴李辰說今天他忙着培訓新人,實在沒有空去取貨,讓李辰幫忙去取,李辰說了一聲沒有問題,然後讓他將地址發過來。
這會並不着急,所以也不找那些收費昂貴的搬家公司幫忙接貨,廢了半天功夫找了個老司機,只花了三百這活就算是接下來了,坐在副駕駛座上,那個司機給了李辰一張名片,說是以後如果還有生意,直接打他的電話,價格還可以再低一點。
聽到這裡,李辰倒是想起了另外一件事情,之前他就很想買輛運貨用的車,只是他對車瞭解的並不多,所以忙起來一時就給拋到了腦後,於是便向那老司機開始詢問學習了起來。
那老司機倒也好說話,一路上教李辰這麼看車,絮絮叨叨一說就沒完,李辰還插不進話,最後只能苦笑着聽着,昏昏欲睡時,就聽那老司機叫了一聲到了,李辰一跳下車,就愣了一下,這不是張少俠所在的那個貨運站麼?
之前李辰也沒有細看劉棟給的地址,一路上又被老師傅催眠蹂躪,直到這時才反應過來,李辰苦笑,早知道如此,打個電話給張少俠,讓那小子幫忙把貨送過來就得了。
不過來都來了,李辰便熟門熟路的走進了貨運站中,卻發現整個貨運站只剩下一個坐在地上看手機的小哥,李辰有些疑惑,便探頭去看上次借車到過的那個張少俠他經理的辦公室。
不看還好,這一看李辰就皺起了眉,只見裡面原本挺好說話的那個經理此時正在勃然大怒,臉都憋的通紅,大聲的呵斥着什麼,坐在他對面的,就是張少俠和他的幾個小兄弟。
坐在他身邊的那些個小兄弟一個個面色十分
的難看,張少俠卻面無表情的瞧這二郎腿坐在那裡。
李辰從剛纔特意買來遞老司機的煙掏出來,遞給那個低頭玩手機的小哥,想了想自己拿了一根,問:“小哥,這是怎麼回事?”
那小哥擡頭看了一眼李辰,接過煙,笑着說:“今天內部矛盾,恐怕要取貨有點麻煩。”
李辰苦笑:“內部矛盾?怎麼回事?”
“這是我們公司……”
他的話沒說完,李辰就指了指裡邊的張少俠,說:“他是我兄弟,可以告訴我怎麼回事麼?”
那小哥倒也不錯,站起來,找了個凳子給李辰坐下,吸了口氣,嘖聲說:“你是頭的朋友?”
李辰搖了搖頭,又指了指玻璃窗裡的張少俠,說:“不是,是那個坐着的,叫張少俠。”
那個小哥聞言一笑,很熟絡的就上前拍李辰肩膀,說:“他就是我們頭,我們公司裡的事情說簡單簡單,說複雜還真特麼有點複雜,這樣說吧。”
小哥吸了口煙,坐在李辰身邊的貨物上繼續說:“我們頭呢,其實是第一批來這個貨運站的,現在的老人中,就剩他了,我們這些人,其實都是頭帶起來的,手頭上也有點客戶,後來那個經理從其他分點給指派了下來,一開始對我們頭還有我們也還不錯。”
“不過最近這半年來,可能是我們頭在貨運站帶的人越來越多,頭他人又仗義,所以我們也都向着頭,這不,那孫子閒我們頭掣肘他,半年前就想開了我們頭,那時候還是我們鬧罷工,纔算不了了事,這半年來那孫子也在外頭聯絡了很多人,我們這次鬧罷工也沒用,我們前腳走,後腳就有人接我們的活做上,這不是可是給我們頭上課了麼,這星期都是第三次了。”
李辰這才明白了怎麼回事,沒有想到張少俠在他們貨運站的位置這麼敏感,上次給自己借車還那麼大咧咧的,這小子確實挺仗義。
這是張少俠的事情,最好讓張少俠自己去處理,李辰當然不會管,在門口等了半晌,張少俠才懶洋洋的從裡頭苦笑着走出來,看到李辰,這才笑了起來,上前捶了捶他的肩膀,道:“你怎麼來了。”
李辰知道他心情不好,遞給他一支菸,二人走到門口路邊蹲下,一邊吸着煙一邊聊。
“不行就別幹,我哲別也缺合作人手,過段時間要開個公司,單飛出來也一樣。”李辰說。
張少俠一愣,沒有想到李辰說的第一句就是這話,當下苦笑着說:“你好意兄弟我心領了,不過裡邊那鱉孫現在就想我走呢,特孃的。”
“和這種人一起共事沒多少意思。”李辰笑着說。
張少俠一說起那個經理就起毛,和李辰說了許多,然後纔有些沮喪的說:“兄弟,我也不瞞你,他有他的道,哥們我也有我的打算,我真要是在這站不下去了,我就往那個,就是那個關着的大門,老子就借錢往哪裡一坐,門口擺一個張少俠在此,特娘他算個鳥。”
聽着這話,李辰的腦海中閃過一道如閃電一般的靈感,沉吟了一聲,問:“你
手上有多少客源?”
“收件我不敢說,這貨運站經常發貨的,哪一個特孃的我都熟爛了,真要旁邊弄一個,讓我拿小兄弟往他門口一站,直接拉客,特孃的他能怎麼樣?”
看着張少俠不忿的樣子,李辰轉過頭,這一看不要緊,一看之下着實讓李辰嚇了一跳,不知道什麼時候開始,這小子身上冒的紫氣騰騰,比任何一個李辰見過的人都要濃厚,劉棟跟他比起來那叫小巫見大巫。
二話不說,李辰一拍他的肩膀,道:“我找錢,你找人,就這麼幹。”
張少俠一愣,連忙掐滅手中的菸頭,一臉急迫的看着李辰,好像不會說話了一樣的道:“辰……你……你說真的?”
“不是真的難道還是煮的麼?”李辰說。
張少俠聞聽此言,語無倫次的跳起來:“你……你你別騙我啊。”
李辰罵了句粗話,看着他身上的紫氣越來越深,說:“特孃的不騙你。”
張少俠的性格有點像是黃渤飾演瘋子的角色,頓時就大叫了起來,就要衝進去,卻被李辰攔住。
“我又一批貨在這裡,先提了再說。”
張少俠白手咧嘴說:“哥們,別的不說,我只要還站在這裡沒死,你的貨就沒事。”說着,又看了看李辰,說:“辰,你看我那麼多小兄弟,要真全跟我走,這工資那鱉孫是不給我們了,我手頭上還真沒那麼多錢補這個窟窿。”
“你儘管造,我出。”李辰說。
張少俠對着李辰一抱拳,瘋了一般衝進了貨運站裡頭,大吼一聲:“都特孃的給勞資出來。”
這一嗓子吼下去,頓時樓上就傳來了陣陣的腳步身,二十多個年紀不大的青年都看着喜極而笑的張少俠,其中一人問:“頭,是不是要走,我們跟你走,特孃的這給的工資給的又不高,大不了咱們花錢,弄個小點的慢慢做,那個網上不是說衆籌麼,咱們也衆籌一把,賺的肯定比現在還多。”
李辰一聽,看來張少俠這小子還真不簡單,恐怕他早就策劃好這一場,就怕到時候有人猶豫,所以提前就找靠得住的做策應。
“特孃的,不要你們出錢,錢老子出,虧待不了你們,把你們手上的活都特孃的撂下,跟我走,工資我來給你算。”
衆人聞聽此言,原本還有些猶豫的,現在徹底的豁出去了,紛紛在張少俠面前開始表忠心。
李辰看着笑了起來,張少俠這人看似粗獷,心思卻十分細膩,確實是個能成事的人。
就在這時,辦公室的那個店長悠哉悠哉走出來,看着衆人不冷不熱的說:“怎麼了一個個的,都想造反?還是不想賺錢了?”
張少俠聞言,就大搖大擺的走到那個經理面前,莫名其妙的大笑了起來,然後忽然笑聲止住,呸的一聲就朝他臉上吐了口口水,然後嘿嘿大笑着指着他說:“你個鱉孫,老子忍你不是一天兩天,想我張少俠也不是不講道義的人,你來之後,我哪一件事不是都順着你的?你呢,現在還給我攆出去,行,那咱們走着瞧咯。”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