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才壞事做多了,整天往壞處想,才二十塊一個包,至於嗎?”
“好,我聽你的,你許,我不許。”
段嬈立刻掏了二十塊出來買了一個許願包,從裡面拿出紅紙寫下自己的願望,當然她寫的時候沒有給我看,我並不知道她寫的是什麼內容。不過最終是我和她一起扔的,我在想要不要找一天再來一次把許願包給拿下來看看?很快我發現這個想法很白癡,不可能拿到,要被道觀的人乾死,況且知道了也沒有意義,內容寫的肯定不是什麼好事,指不定寫的是保佑騙我成功,還是別給自己添堵吧。
丟完許願包、上完香,我和段嬈進道觀裡面,其實沒有什麼東西看,都是道士,什麼天師之類,一共有十幾座之多,有着相同的特點,就是每一座前面都有香案和功德箱,讓人捐款,還挺多人捐,五塊十塊,捐完以後求籤拿去解,讓我覺得無語的是,段嬈竟然亦要求籤,我道:“你求什麼籤?姻緣?你已經有我。健康?你看着健康。前途?我覺得你前途還不錯。做人要懂得知足啊,知道不?要多了反而會失去,而且有句話說了,是你的永遠都屬於你,不是你的求都求不來。”
“你話真多,不好玩。”
“行,你去,我不阻止你。”
段嬈去捐了款,拿了籤筒跪在蒲團上,閉着眼睛在搖,我在後面看着,心裡想的是等會找個什麼地方讓段嬈給我用手?其實還不錯,一邊摸她,一邊用手,那什麼感覺?估計很過癮。想着想着,我嘴角就露出了笑容,然後看了面前的天師一眼,有點背脊骨發涼,別人都很誠信在拜祭,我在神靈面前想性事。
我嘆了一口氣,忽然口袋裡的手機響起來,我拿出來看,發現是錢學林的來電,我猶豫了一下,隨即走出外面找了個安靜的地方接聽:“林總監下午好。”
錢學林道:“你應該知道我給你電話的目的吧?”
“不是應該,而是肯定行不行?你口才得練練,總是用詞不當。”
“那你的答案現在可以說了吧?”
“我的答案是上班以後用實際行動告訴你。”
“你這不是折磨人麼?”
“你何嘗不是折磨我?我好不容易有個假期,你打電話和我談工作。而且你給我的是兩難選擇,我給你答案用我的方式來有錯嗎?如果你覺得有錯,你可以不等,主動權在你哪兒。”
錢學林非常鬱悶,很顯然想罵街,但罵不起我,只能壓下火氣道:“到上班時間我再問你。”
我呵呵笑了兩聲道:“對,就應該這樣,予人尊重等於予自己尊重。”
錢學林沒有再給我回應,噼啪就掛斷了電話。
又佔上風,雖然這是必然的,但我還是感覺很高興,我把手機放回口袋,整理了一下衣服重新走進大殿。我沒有在原來的位置看見段嬈,四周找了找纔在解籤的小間找到,幫她解籤的是一個看上去有五十多歲的老道士,鬍鬚非常長,花白花白的,修理的非常美,看着真有點靈氣,不像騙子。
只是他們說了什麼?我不知道,我無法進去,但可以到外面聽,小間是用屏風間隔出來的,有透氣窗,站在後面的走廊應該能聽見說什麼內容。然而要聽嗎?這是偷聽吧?問了自己兩遍,我最後決定聽,我快速往外面走,轉到後面,站在透氣窗傍邊,真能聽見聲音,道士對段嬈道:“端小姐,這個失眠的事情,是病理和心理上的,你身體健康,所以應該出於心理上,是精神壓力太大麼?工作很壓抑?是你追求太過於多和沉重?”
段嬈道:“人生難道不應該有追求嗎?”
道士笑了笑道:“人生,人出生了是否要好好活着?生命寶貴,但卻有那麼多人自殺。人生最大的責任是不是結婚生子組建家庭傳宗接代?但卻有那麼多人獨身。你還覺得人生有應該的事情麼?人生沒有應該的事情,不要給自己設定,應該這樣而不應該那樣,你會很累。”
“你說的不對,選擇自殺和獨身,難道追求的是悲慘?”
“換個角度看就會發現那不是悲慘,我有朋友自殺過,死的一刻帶着笑容,你活着都笑不出來,你們到底誰悲慘?”
這個道士還真有料,不過你談什麼人生?不是談籤文的麼?我越聽越覺得古怪,當然這一切都因爲段嬈失眠衍生的,段嬈失眠很厲害麼?不知道,看神色不像。
我心裡想着,又聽見道士對段嬈道:“端小姐,知足常樂,你的心小了,所有的小事就大了,你的心大了,所有的大事都小了!幸福不是擁有多少,而是看重擁所有的東西,看淡無法擁有的東西。如果刻意追逐無法擁有的東西,你就會忽視本身已經擁有的東西,包括愛着你的人以及你身後留下的那些腳印,那樣幸福會因爲你過於較真,過於渴望某種東西,甚至不惜傷害愛你的人和你愛的人,以及無辜的人,永遠離你遠去。這就是我想對你說的話,幸福從來都抓在自己手裡,籤文是這樣說的,我固然可以告訴你,你即便什麼都不幹,以後都很幸福,但那是騙人,幸福是需要努力的,明白了就請吧!”
原來段嬈是問未來會不會幸福?我真有點佩服這位道士,真不像騙子,但爲什麼他的解籤檔最少人排隊?奇怪。
我覺得沒有內容聽了,剛準備在段嬈出去前回去,卻又聽見段嬈道:“道長,我不否認你說的有道理,但我還是有自己的想法,我覺得人生的最大遺憾莫過於錯誤地堅持了不該堅持的,而又輕易地放棄了不該放棄的,你肯定無法說出什麼是不該什麼是該,只有我自己知道。”
道長道:“或許吧,我最後送你一句話:遇到愛你的人,學會感恩。遇到你愛的人,學會付出。遇到你恨的人,學會原諒。遇到恨你的人,學會道歉。”
段嬈說了一聲謝謝,沒有聲音,不用問,肯定要出來,我隨即走的飛快,回到大殿門口靠着門外的柱子在按手機,裝做等了好久的模樣。我的心沒有裝,感覺怪怪的,很失落、很失望,原來我那麼不瞭解段嬈,原來段嬈竟然是那麼不知好歹一個人,道士說的其實是一些大愛的東西,她怎麼能那麼狹隘?跟王諾諾相比,簡直是一個天使一個魔鬼。
段嬈出到來了,拍了我的肩膀一下道:“等久了吧?”
我轉過身,發現段嬈露着笑容,還挺燦爛,她心裡也這樣麼?肯定不是,所以這是個會演戲的女人,既然她那麼會演戲,我當然陪她演戲:“是等了挺久,怎麼樣?求到什麼籤?上上籤?姻緣?前途?解籤的怎麼說?跟我說說。”
段嬈道:“你不是不相信這事情麼?”
我笑了笑,摟住段嬈柔聲道:“不是因爲你相信麼?你是我的人,你相信我肯定要和你共同進退,至少我都要關心一下吧?說說。”
“求前途,挺好,讓我堅持,就會有收穫。”
丫的,撒謊,不過這很正常,段嬈怎可能說實話?我道:“這算什麼解釋?誰不知道堅持會有收穫?這道理就跟困了要睡覺一樣。”
“其實你是對的,這事不可信,盡說廢話,我們走吧!”
原來不相信的是段嬈,不過那肯定是因爲得到與她想的背道而馳的結果,如果得到的結果是和她想的一樣的結果,她肯定會相信,這女人令人無語。
下山的路上,我道:“段嬈,你好像樂的很牽強啊,不滿意道士說的話?”
段嬈道:“沒有。”
“那你愁什麼?”
“我有愁?”
我停住,把段嬈拉住,把她掰到自己的方向,很深情地看着她的眼睛,其實我真的好想說:老子也很會演戲。不過,那樣的話是不能說出口的,所以我說的是:“你看着很愁,剛剛我說過我們是共同進退的一對,要不你和我坦白一下?”
“沒事啊,怎麼坦白?”
“是不是道士說你沒前途?”
“怎麼會?他不想混了?那是砸自己攤檔。”
“莫非你問的不是前途,而是幸福?甚至姻緣?說我們無法幸福,有緣無份之類?你別信他的鬼話,我們肯定能走到天荒地老山無陵天地合,至少我這樣想,你要是不介意,我們公開關係吧,然後訂婚。”
段嬈愣住了,好幾秒才道:“你說真的?”
我很嚴肅:“你覺得我說假的嗎?怎麼樣?同意不?”
“太突然了,我沒準備,讓我想想再回答。”
“好,我會等你,至少要去買好戒指。”
段嬈連猶豫都不猶豫一下就拒絕,什麼想想再回答,要真的那麼想就該逃避,該慌張和內疚,結果這兩種感覺都沒有。
我還是很失望,但只是一陣而已,臉上還是露着笑容:“走,找個可愛的地方做你剛剛答應我的可愛的事情。”
“什麼事情?”
“靠,裝傻是不是?”
“我不記得了……”段嬈掙脫我快速往山下走。
我追上去道:“你認爲你跑得了麼?做人別那麼無恥,別說一套做一套,答應了就得做,就跟我答應了嘗試拿下聖地集團這個超級大客戶一樣,我已經開始有所行動了好吧?”
段嬈停住,回頭問:“真的?”
“當然。”
段嬈露出笑容:“好吧,看在你那麼主動的份上。”
我也笑了,走到段嬈的側面,摟着段嬈的腰肢道:“我一向很主動好不好?”
“那方面?”
“方方面面,走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