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正在不悅,就聽紀召雲轉過身來,顯然這傢伙是老到成了精的,當然知道何蟬聲的不悅,這時正色對他說:“貧道夜觀天相,發現華中妖氣直衝鬥牛,何掌門一定知道是什麼妖孽現世了?”
何蟬聲見他竟然算到妖怪出世了,不免暗暗佩服這個老東西,這時便把臉色一沉說:“其實何某就是爲此事而來的”說到這緊盯着紀召雲雙眼,爲了表示事態的嚴重,特意用很沉重的聲音難過的說:“本門己經跟這三隻妖怪打過照面,而且本派的鎮派之寶“八極羅盤”,雖然擊中那個妖鬼,竟然對它分發未損!”
只是虧了他聲形並茂,紀召雲好象並不意外,就象這些情況都在意料之中一樣,這時嘆了一口氣馬上又轉過身去對着那個姓楊的小子了:“紀某夜觀天象,細細掐算了很久,這才知道這兩隻妖怪,一隻是越界而來的西方妖魔,另外一隻,且也是曾經越界去過非洲的遠古異妖。”
何蟬聲心中又是一愣,顯然是見他把妖怪的來路都摸清楚了,就更加吃驚。只是他死要面子,不想讓人知道自己在這兩妖下吃了大虧且不明就裡,這時正兒八經的點了點頭,好象對整個事情都己經瞭然於胸的樣子,從容而有把握的說:“是極若非如此,本門也不會有數個弟子傷在他們淫威之下了!”
嘴上雖然這麼說,暗裡且吃驚的想:“媽的,怪不得這三個妖物如此歷害,原來是越過界的”
原來這越界的妖物,就如同過界的術師一樣,中國的修真高手跑去美國,突然一下子人家肯定摸不着你的套路,摸不清你的底子,因此應對起來肯定要吃虧。這個人跟妖怪也差不多,你不是這個地方的,突然跑來了套路招式跟大神們熟悉的有出入,對付起來當然有難度了。
再說了,而且各界神明一般很感冒這種跑來自己地盤的鬼怪,差不多是一來我就給你幹掉,絕不辜息養奸的,想不到這些妖怪竟然還能長存下來,可見它們的道行絕不是普通妖怪比相比的由此也能知道這事有多難弄!
他正暗裡嘀咕,就聽紀召雲又說:“這兩隻妖怪來路不明,而且妖術有極深造詣,相信何掌門己經見識過它們的歷害了。”
何蟬聲不便細說,只是把臉色一沉皺起眉毛,深深的嘆道:“這也正是我來尋紀掌門的原因,我想本門的‘八極羅盤’既然都對它沒用,想來它是性屬極陰的超級妖怪,想到貴派的‘純陽硯’仍至剛至陽的法器,或許是它的剋星!”
紀召雲嘆道:“何掌門,事情只怕不會如此簡單,‘純陽硯’跟八極羅盤威力相差無幾,如果貴派的羅盤對它都分發未損,‘純陽硯’拿它肯定也是徒呼奈何了,象這樣的至魔至邪之物,只怕不是簡單幾樣法器能降伏的,正所謂靜極思動,近年來人間好歹也安靜了數百年了,天道輪迴,只怕這一次會有大劫”
何蟬聲這才知道這倆妖怪只怕比自己想得還要可怕,心中不免一凜,更替自己被狗咬傷的大弟子擔起心來,這一來臉色就更沉了,正在難受就聽紀召雲又說開了,這一次他說的讓他不免又驚又喜。
只聽紀召雲望着楊名稍一打量,這時緩緩笑道:“不過,貧道因爲牽心此事,最近仔細用易術推理良久,再通過觀察天相,發現雖然這個妖氣沖天,且有一顆亮星懸於妖氣之上,只怕此星徽映之人,就能剋制這兩個魔物!”
何蟬聲這才從他的臉色上看出些不對來,暗裡奇道:“不可能吧?!這個老鬼看相算命的本事挺有點名堂、觀星的本領也不普通,聽你的口氣你不會說這個小子一個操魂師有這麼大能奈,能降這兩個妖物?!”
操魂師仍是靠操縱別人魂靈,跟西方的催眠術類似更高級一些罷了,這種法門總是要趁人不備,抓住機會投機取巧,運用技巧註定它只是一門不可正面對敵的法術,因此被正道的大家門派看不起也不足奇了,何蟬聲仍是東方術師,根本不知道天然通靈者的威力,就象天然“祝福者”一樣,被藍精靈無比推崇的張君,不過是直屬E組的一個小秘書,且因爲一句祝福就能讓楊名從石頭變回人來,這對誰來說都是不可思議的。
楊名對操魂一術也是無師自通,其實他的能奈遠非操魂這麼簡單,只不過他現在渾渾噩噩,很多異能都不自知,也就會些簡單的控制生靈的意念罷了,這也跟操魂師的能奈差之不多,因此連他自己也認爲是個操魂師了。
當時在場的人除了王林一知道楊名來頭,紀召雲雖然對他抱有幻想,但也想不到這小子竟是“萬獸靈王”的化身,也不過把他當成一個歷害的操魂術師了。
這時他又說:“而且,貧道夜觀星象,發覺星兆顯示,今夜將有這些妖物的剋星出現,而且會來崑崙依我看這位小兄弟相貌奇異,不似池中之物,只怕就是這個能克妖的救星,就是小兄弟你了!”
何蟬聲見紀召雲果然說出此話來,這才吃了一驚,愣愣瞪着楊名說不出話來。
楊名這才皺着眉說:“紀掌門言重了,不過你們所說的那些個妖物,一定是‘上古血骷髏’和‘天煞魔靈’夢姑跟她的妖狗了?”
何蟬聲這才知道自己是真的老糊塗了,竟然看走眼到了這一步!你想這個紀老鬼作爲一門之長,他的推算顯見以盡極之力,才摸出一點相關妖怪的內容,但這個小子悶不吭聲,脫口竟然把這兩隻妖物的來路就點明瞭這不讓人吃驚嗎?
紀召雲的駭異程度決不在何蟬聲之下,他愕然反問:“‘上古血骷髏’和‘天煞魔靈’?!”
楊名以知道他們在說什麼妖物了,他也不是沒見識到這兩隻妖魔的手段,想不到它們果然遁入人間爲禍,更記起法王讓自己滅了它們的囑咐來,這時便說:“如果真是它們,我倒曾經跟這兩個妖物打過照面,只是當時因爲他事分心,這才容它們遁入人間何掌門你確定是它們嗎?”
何蟬聲訕然,他根本就沒見過這兩隻妖怪,楊名這一問還真不好回答,不過他畢竟是一門之長,心機肯定有過人之處,瞬時便想起常志鵬跟自己介紹過的特徵,認真的點了點頭說:“楊兄弟說的不錯,確實是這兩隻妖物。”
楊名又看了看紀召雲,因爲聽口氣他好象是說只有自己才能制伏這兩個妖物莫非自己真有什麼能剋制它們的套路?
正在狐疑只聽紀召雲說:“夜深了,山嵐清涼,這裡說話不太放便,大家跟我進屋去說話吧”
說到這兒看了看王林一跟他身邊的奶牛奇道:“咦?王道友,你怎麼還趕着幾頭牛上來了?”
一直閒在一邊的王林一這時嘴巴都快給憋臭了,這時打着呵呵說:“是這麼回事,這個紀掌門哪,你知道貧道愛喝這口子牛奶,這回上山造訪,剛好遇見有人在出售三頭奶水充足的奶牛,錯過了實在是很可惜的,於是就順便買了下來,又沒地方寄存,一直趕來崑崙讓你笑話了呵呵!”
他信口胡編,說了這麼個理由出來,也太荒唐了,就算你喜歡喝奶把牛買下,又怎麼會沒地方寄存呢?寄哪兒不比趕上崑崙山方便對吧?
紀召雲弄得丈二金剛摸彩不着頭腦,這時也不便細問又道:“昔年你在崑崙借居,貧道跟你素來相投,閒時談論道術修行的心得,想起來可是無比投緣,這麼久時間了,偶一回憶都覺得暢快只是貧道那時下山會一個道友,回來且聽門人說你不辭而別了,這是爲了什麼是不是貧道有什麼得罪之處?”
王林一訕訕看了看他暗想:“也不知你這個老鬼說的是真是假,你門下人趕我下山時,你倒真不在崑崙,很難說你這傢伙不是顧意避開了的到今天反而倒打一鈀,說我是不辭而別了媽的算了算了,老子今天是來偷你們家石頭的,先別跟你一般見識!”
於是打個呵呵笑道:“不巧,剛好那時老王下山有事,一下呢,走得也很匆忙,來不及打招呼、來不及打招呼呵呵!”
紀召雲釋然,這才笑道:“原來如此,多年來貧道見王道友好象辭了崑崙的路一樣,還認爲是唐突了王道友,一直責怪門人無禮呢,看來江湖上關於王道友對本門不滿的傳聞,是空穴來風了呵呵!”
王林一這一下可真是打碎門牙往肚裡嚥了,也不知這個老鬼是真不知道呢,還是把理都給佔盡了,聽起來還成他老王不是了
只是他有圖而來,這時也不便直着脖子跳起腳揭穿真相,就打了個呵呵,表示一笑釋前怨,大家還都是“好道友”。
其實是在家他就跟楊名商量,要想讓崑崙派的不害怕和討厭自己,乾脆帶幾頭奶牛上來這樣一來,我王某人喜歡喝奶你們知道的,不過這回我帶了奶牛上山,你們就不必擔心我搶了小牛奶水它們長不大了吧?再說你們當年就算死了幾頭牛,老子這三頭奶牛算陪給你們怎麼樣?!
這種主意他當然是想不出來的,楊名不是有錢嗎?三頭牛現在對他來說根本算不上一回事,你願意老子給你個農場也行!
而且沒來前兩人還約定,就說楊名是歸國的華僑,想來崑崙一帶搞個什麼“自然保護區”,錢不是問題,你們崑崙派不是小器嗎?小器那肯定是貪財了,老子拿錢先砸暈你,然後再找機會偷你們家石頭
不過這個辦法現在看來有變,因爲紀召雲這個老鬼好象對他們態度挺不錯,說起來還是沾了楊名的光他真算出這小子能降那兩隻怪物?
大家便說說笑笑,跟着紀召雲朝裡面走去,這時裡面己經***通明,把四下照得如同白晝,整個崑崙派完全擺出夜深接貴客的駕式來了。
紀召雲領着大夥進了正廳,分賓主坐下,支客吩咐手下端茶進來,這時看到王林一少不得就是一愣,暗裡駭然:“天哪這個牛奶桶子外加飯鼎兒菜鍋子又上山了不行不行我得去囑咐一下!”
說着對衆人皮笑肉不笑的擠了擠臉,找機會就偷偷到了外邊,拖住一個才被叫醒昏頭昏腦的小道僮囑咐道:“你快去把圈裡下了小牛的幾頭母牛送到後山的小洞裡去,可別讓裡邊那個姓王的老頭知道了”
小道僮揉了揉眼,愣頭愣腦的說:“大師兄叫我去牽奶牛,師叔你讓我去藏母牛我是聽你的先去藏母牛再去牽奶牛呢,還是先牽奶牛後藏母牛?”
支客倒愣住了:“什麼奶牛?”
小道僮告訴他說:“大師兄說客人們趕了三頭奶牛上山,讓我牽進圈裡關好呢!”
支客搔了搔腦袋奇道:“他們牽了奶牛上山?”
小道僮點頭說:“是啊,三頭奶牛,聽說下邊奶嘴還只滴牛奶呢!”
“自己牽了牛上山了?”支客大爲困惑,良久之後才恍然大悟,暗道:“莫不是這個王牛鼻覺得在崑崙山喝的牛奶不能倒癮,這一回自帶奶牛上山想開小竈不好不好,看來他又準備在此長住!”
想到這兒心如死灰,明白自己數十年前的苦心、對這個臉皮刀槍不入的王林一是沒有用了,你想他上一次都是好不容易纔逮到掌門下山的機會,纔跟他翻了臉趕下山去,現在掌門年紀漸大,己經很少外出了,只怕短時間根本沒有出門的安排,如此說來他這一回殺將回來,只怕更要住過十年八年的啊
他萬念俱灰的呆在那兒,小道僮問了他兩句也不回。
小道僮莫然其妙,這時又不敢再問,停了會懵懵懂懂的嘀咕着:“先牽牛呢、還是先藏牛”自個做事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