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時此刻,王波正用一根極其蒼白的手指指着一名青年男子,不知是不是巧合,他手指所對方位竟然是蘇生所在的位置。??幸運的是,在他面前竟還站着一名青年男子。
“嗚……哈……嗚……”
讓人萬分意外的是,這名青年竟然是一個啞巴。似乎他已經感受到源自對方的濃烈殺機,幾乎是在第一時間,便開始舞動雙手,胡亂吼叫,爲自己先前的罪責進行開脫。
“我說,我讓你過來!”似乎這名啞巴得到了王波的同情,他的語氣竟不再冰冷,而是溫和。可是,他的臉卻始終沒有多出一抹笑意,“聽懂了麼?”
“嗚……哇……嗷……”
最終,在一聲痛嚎過後,這名青年男子甩動着凌亂不堪的藍色衣袖,一邊擦着眼淚,一邊向前緩緩挪步。雖然極不情願,可他又身不由己。
倒是王波顯得極具耐心,不知爲何,他臉上的冰寒還略有消散,隨即以一種極其享受的神色,靜靜觀察着對方的每一個步伐,每一道細小的動作。
與王波神情完全相反的是,衆人目中卻閃過一抹深深的驚恐。似乎,他們曾經見過類似的場面。在衆人的等待之下,這名籃衣青年男子終究還是來到了對方面前。
“嗚!哇……嗚……”似乎還要繼續解釋一些似乎本就不該存在的過錯,這名青年男子又開始揮舞粗糙到極致的雙手,表情自然是一片恐慌。
“問你一個問題……”似乎對方的言行舉止讓自己生出些許情致,王波嘴角竟露出一抹韻味極深的微笑。但,他後半句話語,卻將驚恐二字推向絕境,“你是廢物麼?”
“嗚……嗚……嗚……”這名青年男子有心想要狠狠搖頭,可是,他還是違背了自己的意志,還不待對方話音完全散開,他便衝着對方很是認真點了點頭。
“唉……”似乎對方的懦弱着實令自己感到同情,王波竟在這一刻出一個看似憐憫的嘆息。似乎想爲對方擦掉懸在額頭的汗水,他不自覺便擡起了手掌,“廢物便不配活在這個世上!”
砰!砰!砰!
與想象中的情形完全不同的是,不知何時,王波手上竟閃現出一把金色的手槍,在未碰對方額頭之時,便是三聲槍響驟然傳出。和槍聲完美搭配着的,還有王波極其嗜血的臉色。
本來還認爲自己的滑稽可以盪滌對方極其冰冷的心神,但在此刻,他卻已然明白,自己本可以選擇轟轟烈烈的結局。最終,他遺憾地癱倒在地,留下的還有未完全傾訴的啞語。
靜,這便是整個場面帶給人的第一感覺,在陣陣血腥氣息的纏繞之下,整個天空和大地都仿若在此刻徹底靜止。除此之外,靜止下來的,還有在場所有人的神情。
但,並非沒有意外。
自這聲槍響傳出之後,始終沉浸在醉意之中的蘇生,極其茫然的雙目便開始恢復些許清晰,幾乎是在第一時間,他便見到了灑落一地的鮮血,和一道看似偉岸的身影。
“珊兒,我要用實際行動告訴你……”不知爲何,蘇生原本麻木的神情,竟在此刻恢復些許靈動。甚至,他還不自覺緊握雙拳,“我不是一個廢物!”
“噓……別出聲!”雖然當前場景終於可以吸引自己的目光,可王水卻始終關注着一旁青年男子的一舉一動。待見到對方緊緊握住的雙拳之後,他蒼白的臉色更是急切,“不然,他會要了你的命!”
似乎已經感受到來自身旁的關切之意,蘇生緊握的雙拳又重新舒展開來。可他的雙目卻未曾顯露任何驚懼,當然,他更沒有在對方的氣勢下就此低頭。
“還真是條漢子……”倒是王水目光極爲有趣,不自覺便開始透出縷縷讚賞。頓時間,他便心生結交之意,“這個朋友,我王水交定了!”
事實上,自出現之後,王波雙目近乎大半時間都落在了蘇生身上,似乎是在觀察,亦或者是有其他想法,“好了!言歸正傳!天空集團招工兩萬員!”
這是一個極其洪亮的聲音,然而,整個場面卻沒有人會因爲它而引動沸騰。反而是以最爲羸弱的沉默,勉強守護着自己隨時都有可能喪失生機的軀體。
“怎麼?沒人麼?”對此,王波竟顯得十分意外,不自覺便開口詢問起來。
可是,整個場面依舊沒有出現第二個聲音。唯有王波的話語始終在半空之中,自由自在地迴盪。或許,這同樣是在場所有人給予他的迴應。
但,並非沒有意外。
“我……”
正當整個場面將會以這種極其矛盾的狀態持續下去之時,一個極爲刺耳之聲猛然傳入近乎所有人的心神。可令人萬萬沒有想到的是,卻沒有任何一人願意順着它所傳來的方位悄然轉身。
或者說,他們一定會在第一時間認爲,縈繞耳畔之聲完全就是自己的錯覺而已,僅僅是聽上去要更爲真實一些。因此,他們只是在仔細品味,亦或者,是在等待下文。
“嗯?你……你真的不想混了?”與其他人一樣,一開始,王水同樣覺得自己所聽到的聲音肯定是一道幻覺。可在下一瞬間,他整個心神便猛然一顫,隨即以難以置信的目光死死凝視着身側的青年男子。
這名青年男子不是別人,他正是蘇生。
面對來自身側的焦灼視線,蘇生根本就沒有在意絲毫,反而以最爲清澈的目光死死凝視着前方。不難想象,倘若沒有意外生,那麼等待他的,有很大機率便是死亡。
“咦……非常有趣!”這一刻,王波整個人的神情都顯得十分僵硬,不過很快,他便反應過來,擡手一指,“你過來!”
“是在叫我麼?”似乎已經感受到來自對方的目光,蘇生以最爲平靜的聲音回答着對方。
“不錯!就是你!”王波很是認真點了點頭,繼續說道。
蘇生並未多說,隨即便開始邁着極其穩健的步伐,衝着對方一步步地靠近。或許,他根本就不畏懼對方包裹在華麗外表之中的怒顏,亦或者,他只求一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