場面雖然令人心神壓抑,但經過短暫的適應之後,近乎所有人的心靈開始不再沉重。??因爲他們深深地明白,對方只是狐假虎威而已。
即使再如何心知肚明,在場近乎所有人都用極其認真的目光,開始悄然掃視着周圍的一切。彷彿是要找到自己期盼已久的財神爺。但,他們卻始終無法覺另類的存在。
“咳咳……”
似乎已經感知瀰漫當空的狐疑,一聲既熟悉又陌生的輕咳,從其中一個巨型客車之中猛然傳出,隨之而來的還有一道極其個性的身影。
這是一名身材魁梧的中年男子,最爲顯眼的,便是他穿着的一身花衣,只需用目光輕輕掃上一下,便會將面前的凌亂色彩直接烙印。除此之外,他還帶着一副泛黃的太陽鏡。
“哈嘍!各位帥哥美女,你們好嗎?”讓人萬分驚詫的是,還不待油光亮的皮鞋完全落地,這名中年男子便開始向着在場所有人揮手呼喊。
“怎麼回事?怎麼會是他?他不是已經被賞金獵人抓走了麼?”
“是呀!他怎麼又回來了?按理說,他應該被判死刑了纔是!”
“這是個煞星,大家還是小心一些爲妙……”
……
很難想象,在場近乎大半之人似乎都認識這名中年男子,第一時間便紛紛露出無盡疑惑,甚至有不少人臉上已經開始透出縷縷追憶和驚恐。
“怎麼會是他?這……他不會是又來害人了吧?”即便是對當前情形不是太過在意的王水,都是面露狐疑,喃喃自語。
當然,蘇生依舊是面露麻木,凝視着前方。不知是有意,還是無意,他目光所指之處,正是剛一出現的花衣中年男子站立的位置。不知不覺中,他竟開始挪動腳步。
“喂!老弟你在幹什麼呢?”如此情形,王水自然是驚出一身冷汗,一把便將對方猛地抓住。從他目中的焦灼不難看出,他恨不得一巴掌甩在對方臉上,“你傻呀?不想活了麼?”
“咳咳……”似乎已經覺來自蘇生的陌生目光,花衣中年男子臉上明顯閃過一抹柔和的微笑。似乎爲了給對方一個極好的印象,伸手拽了下花衣,溫和說道,“簡單介紹一下,敝人名叫王波!”
王波,王城之都出了名的惡霸,平日行事極其高調,但凡他想要做的事情,幾乎都可以做到如願以償。不但如此,他還有一個令人完全不能理解的嗜好。
這個嗜好便是,他極其喜歡聽別人誇讚自己很帥。與想象中的情形完全不同的是,他已經病入膏肓。每當聽到誇讚之聲時,他都會認真點頭,微微一笑。
倘若有不開眼之人衝他辱罵,並且罵他醜陋,那麼這個人的命運註定淒厲至極。輕則經受皮肉之苦,重則當場暴斃。久而久之,這種人彷彿並未再出現過一次。
據說,最後一次罵他容顏醜陋之人竟然是他的父母。對於他這個病人來說,普天之下,就沒有他不敢做的事情。結果讓世人萬分震驚,他僅用兩槍,便直接殺了養育自己的父母。
從此以後,他便莫名其妙成爲王城之都惡霸的代表,與天城老大黑木崖有着近似的身份。不過,他似乎還要越對方很多。整個王城之都的人才市場全部都由他一個人掌控。
然而,在他的管控之下,本就朝不保夕的難民羣體,更是雪上加霜。原本工作一天還可以賺到一百元錢,可是現在卻只有可憐巴巴的五十元。
幸運的是,他的一系列行徑惹怒了某些正義之士,暗地裡將他的大名貼在了國際通緝令上面,而在他的名字後端,還有一串極其可觀的數字。
不難理解,這些數字正是獎金。但凡有能力將其緝拿之人,便會得到一筆極其豐厚的財富。如此一來,在這個不缺人才的世界,無盡暗流悄然涌動,沒過幾日,他便被人送進了監獄。
這樣一個結果,雖非舉國歡騰,可也是民心所向,甚至還有人爲此暗中慶祝。然而,好景不長。雖然他本人已經不再爲惡,可他餘威卻還在當空瀰漫。
正因如此,人才市場依舊是一處絕地,甚至,它更像是一處牢籠,將人死死鎖住的同時,還無法自由呼吸。但,對於這些難民羣體來說,他們除了絕境,已然無處可去。
倘若只是這樣,在場這些極具典型之人還可以憑藉自己最後一口氣,繼續掙扎下去。可是,在今日的這個時刻,消失沒幾日的王波竟又風雲迴歸。
在聽到王波說出的話語之後,原本還目露期待的衆人,神情頓時化爲一片絕望,不約而同紛紛垂下了頭。直至此刻,他們這才徹底現,原來處在烈日之中的自己,早已是汗流滿面。
“咦……”讓人萬分驚詫的是,自王波目光不自覺落在蘇生所站立位置之後,便沒有再挪動絲毫。更爲怪異的是,他還顯得十分意外,“非常有趣……”
不過,在下一瞬間,他雙目便強行從蘇生身上移開,繼而轉至面前衆人身上,不知爲何,他臉上還多出一抹深深的懷念,“諸位兄弟,讓你們受苦了!”
“帥哥,我們不苦!在您的正確方針的指引之下,我們已經奔向小康啦!”
“是呀!您這麼帥,我們都跟着沾光呀!”
“帥哥,您說您回來怎麼不提前告訴我一聲呢?我還準備親自爲您接風洗塵呢!”
……
這一刻,在場近乎所有人都是目光火熱,讚不絕口,彷彿在這極其短暫的時間裡,他們不但消除了恐懼,還忘記了飢餓。即便是年過七旬的老者,渾濁雙目都不斷閃爍淚光。
“很好!非常好!我在這裡先謝過大家了!”如此情形,王波自然是越聽越自信,每隔幾秒鐘,他便不自覺拽一下自己的花衣。但,轉眼間,他臉上便掛滿無盡陰寒,“你……過來!”
很難想象,前一瞬間還是怡然自得的他,此刻竟是冷若冰霜,最爲可怕的是,不論是他的言語,還是伸出去的手指,都給人帶來一種極其瘋狂的殺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