袁逍遙看着這對兄弟面上驚慌的表情,看着他們想要逃跑,卻是顧及到自己的實力,怕一逃跑就被自己攻擊而謹慎的停留在原地。
尤其是花落雁,好象受驚的雛鳥,不安地看着袁逍遙。
也不怪花落雁如此驚慌,他們兄弟在這一百多年裡,順風順水,從來沒有碰到過這樣的境況。更重要的是,花落雁向來以花沉魚爲首,什麼都聽從他哥哥花沉魚的。
現在,花沉魚讓他逃跑,他想到剛纔死掉的賀思凡和青才,想到如果自己逃跑了,他的哥哥花沉魚就會如同賀思凡和青才一樣,他內心充滿了恐懼。
這次,也是唯一的一次,他決定不聽他哥哥花沉魚的。
花落雁說話了,“袁公子,請你放過我們兄弟兩人,我們以後不會找你麻煩了。”
花沉魚聽了花落雁的話,想要說什麼,張開了嘴巴卻是什麼也說不出口,然後嘆了口氣,閉上了嘴巴。
袁逍遙看着花沉魚的表情,說道,“花沉魚,你認爲如何呢?”
花沉魚馬上說道,“如果你放過我們兄弟兩人,我們以後自然是不會再找你麻煩了,當然也不會找那些和你有關係的人的麻煩,比如三孃的家人。這裡的情況我們會報告給上邊,然後盡力說服上邊,別再派人來和你作對。”
花沉魚向來高傲,讓他說出這些軟話。確實是爲難他了。
本來按照他的想法,只要他纏住袁逍遙,掩護花落雁逃跑就好了。他根本不在乎自己的生死。
但是看到驚慌失措的弟弟花落雁,他突然心軟了。如果他死了,這個從來就性格天真的弟弟,真不知道會怎麼樣。
他們兄弟相伴已經百多年了,其他的親人,朋友,多數已經作古。他們兄弟卻是相伴了這麼長時間。他們之間的情誼,默契。比起其他人來要深厚得多。
他們相互間都是適應了彼此的存在,如果其中一個失去了另外一個,還真不知道該怎麼活下去。
何況,這個性格軟弱的弟弟。在這樣的情況下,怎麼可能丟下他逃跑呢?
更可能的是,他死了,花落雁也逃不出生天,和他一起被袁逍遙殺死。
袁逍遙看了看這兩兄弟。這兩兄弟兩人一個堅毅,一個天真,卻是誰也不願意讓對方爲了自己而死去。
雖然花沉魚性格有點陰險,狠毒,但是他對他弟弟花落雁的情誼卻是平常人及不上的。
聽了花沉魚的話。袁逍遙挽了一個劍花,然後收起了嗜血,說道。“記住你們說的話。如果說話不算數,下次,我定取你們兩兄弟的性命。”
花沉魚本來以爲想要說服袁逍遙放過他們,還需要費一些口舌,甚至可能不能說服袁逍遙。
誰想,袁逍遙就這麼輕易放過了他們。花沉魚面上表情放鬆了一下。
而花落雁卻是把自己的喜悅都放在了面上。看着花沉魚。內心滿是對袁逍遙的感激。
花落雁鞠躬行禮,說道。“多謝袁公子手下留情。我們兄弟兩人感激不盡。”
袁逍遙擺擺手,就回頭往鎮子裡走去。
花沉魚,花落雁看着袁逍遙離開的背影越來越遠,徹底放鬆了下來。
放鬆了下來才發覺自己身上的傷還不輕呢。
花沉魚身上有四處傷痕,尤其一道傷痕,傷及肋骨,皮肉翻開,已經露出了骨頭。
花落雁身上有三處傷痕,一處在肩膀上。如果傷口再重幾分,他的這條胳膊就要廢了。
花落雁卻是顧不上自己身上的傷痕,對花沉魚說道,“哥哥,我來幫你包紮一下。”
花沉魚說道,“不,我先替你包紮。”
兩兄弟爭執半天,終於還是花落雁聽從了花沉魚的話,先讓花沉魚替自己包紮了。
兩兄弟處理完傷口,就挖了坑,把青才和賀思凡埋了。
他們烈火宮和冰宮向來如此,死在哪裡,就埋葬在哪裡。
他們這些人都是活了百多歲的老怪物。別說是親人,可能子孫都已經作古了。更別提故鄉還有沒有認識的人了。而烈火宮雖然是他們呆得最久的地方,畢竟也不是故鄉。
這樣,就留下了一個習慣,就是死在哪裡,就埋葬在哪裡。也應了一句話,處處埋骨處,處處是故鄉。
袁逍遙自然是和回到了三孃家。阿年和三孃的父母親帶着焦急的神色在等待着。
他們卻也知道了,如果袁逍遙失敗了,那那些人可能會讓他們爲烈火宮三娘謀害的那個人償命,如果袁逍遙勝利了,他們就安全了。
幾人什麼事情也沒有幹,就開大了院門,然後在院子裡等待着。
阿年踱着步子,三孃的父親在抽着旱菸。三孃的母親卻是坐在一張板凳上,嘆着氣,呢喃着,“我可憐的三娘。我可憐的三娘啊。”
蘭娘則站在母親的背後,給她捶背。
袁逍遙走入三孃家的院子的時候,看到的就是這樣的景象。
幾人看到袁逍遙回來,都望向了袁逍遙。
袁逍遙說道,“那四人,兩人被我殺了,兩人被我打發了。你們安全了。”
阿年面上頓時顯露出欣喜的神色,不過想到三娘,他的表情又是一黯。
在袁逍遙沒有回來之前,阿年已經告訴了三孃的家人,三娘是如何死的。
所以,這個時候,三孃的家人也沒有追問袁逍遙有關三孃的事情。
袁逍遙也不準備告訴他們,三娘受盡折磨的事情。
袁逍遙又從懷裡取出了幾張銀票,對三娘父親說道,“這個是三娘留給你們的。讓我帶給你們。我看你們還是搬家吧。雖然那四人被我打發了,但是烈火宮的勢力龐大無比,如果他們再來找你們麻煩,就沒有這麼幸運了。”
袁逍遙又轉頭對阿年說道,“阿年,你也和他們一起搬家吧。”
阿年想到這一家子,都是老人,孩子,又失去了他們的女兒,阿年點了點頭。
阿年的父母親早就過世了,他又是獨子。在這個小鎮上,除了三娘和三孃的家人,他沒有什麼牽掛。
阿年想着,自己以後就把三孃的父母親當作自己的父母親來孝敬好了,替三娘進孝道。
幾人同意了袁逍遙搬家的建議,就開始收拾東西。三孃的父親也是很快把他們的雜貨鋪給轉手賣了出去。
拿上了三娘留給他們的銀票,第二天,這一家人就僱傭了馬車,離開了三原鎮。
他們決定到離三原鎮一百多公里外的渭城落腳。
袁逍遙自然是好人做到底,護送着他們,跟隨他們去了渭城。
乘坐了一天的馬車,就趕到了渭城。
渭城是位於大陸西南的一座城市。渭城是一個小國家----魏國的城市。
渭城這樣的城市,自然是比不上西京繁華的。但是因爲地處南方水鄉,在城市裡有多條河流經過,小船,木樓也是構成了一派不同於西京這樣地處大陸中部城市的獨特韻味。
袁逍遙是第一次來到渭城,而三孃的父母親,妹妹卻不是第一次來渭城。
本來在渭城裡,還有他們的一房親戚,但是這親戚後來搬離了渭城到其他城市去討生活了。這裡僅僅留下了三孃家人和三娘一起同遊渭城的回憶。
尤其是三孃的母親,想到上次他們來渭城的時候,還是一家四口,現在卻是隻有一家三口了,內心又是一番傷感。
找了一間客棧先落腳,三孃的父親和阿年就出去了。
他們既然要在渭城落腳,自然不可能一直住客棧,要租賃了房子來住,還要賃下一間店鋪,繼續雜貨店的生意。
雖然三娘給他們留了一千兩銀子,也夠多的了,夠他們下半輩子的花銷了,但是他們也不想就這樣做吃山空。
尤其是三孃的父親,有了這些銀子做本錢,他還想把自己的生意做得更大一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