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得必有失

阿幸摁鍵的手一抖,沒吭聲。

沈瓷知道他在裝傻充愣。

“別說你不知道!”

“……”

“人是你帶去的,我往樓下跑的時候聽到他在後面喊了你的名字!”

“……”

阿幸還是不吭聲,把車窗落了下來,沈瓷幽幽看着他。

“爲什麼不肯告訴我?”

“昌爺交代過的。”

沈瓷哼了一聲,輕吐菸圈。

“你是他的狗麼?”

旁邊男人猛然擡頭看向她,總是暗暗沉沉的眼底總算閃出一點怒戾,但很快又褪掉了,像是默認了沈瓷的說法。

沈瓷笑得更放肆,這些總是喜歡自欺欺人的男人啊!她又用力抽了一口煙,眼前白霧沉浮,問:“是不是所有帶去睡過我的男人你都必須替他們保密?”

“……”

“怕什麼呢?”

“……”

“怕我告他們?還是說他們個個身份不凡,說出來會影響他們的聲譽?”

“……”

“可你以爲我不怕嗎?這些年我就沒怕過?”

“……”

“我夜夜做噩夢,夢到他們像厲鬼一樣趴在我身上,他們咬我打我,可是這些都不算什麼,你知道我最怕什麼嗎?”

“……”

“我怕別人知道,怕別人知道我以前是個千人枕萬人騎的爛貨,可是李大昌說世上沒有免費的午餐,有得必有失,這樣才公平!但我讀書需要花掉他幾個錢?那兩年我又替他陪了多少男人?你說這樣公平嗎?”沈瓷聲音漸漸變大,轉過來突然用手揪住阿幸的衣領。

“其他人我就不管了,但那個人我一定要知道,他害了我弟弟,如果不是他沈衛不會變成現在這樣!”沈瓷眼中燒起一片火光,手指上夾的煙還在往上冒着霧氣。

霧氣慢慢散開,隔在兩人中間,彼此有些看不清對方的臉,但眼神分明,霧氣後面是一雙血紅狠戾的眼睛。阿幸想起十年前那個晚上,她也像這樣惡狠狠地看着他,滿身滿臉都是血,手裡拽着那支英雄牌鋼筆,一個字一個字地對他說:“你放手,你不能抓我…”

那纔是他們第一次面對面,她眼睛上沒有蒙布條,16歲的沈瓷,雙手沾滿鮮血,可她前幾天爲何沒有立即認出他呢?

阿幸面無表情地看着沈瓷的眼睛。

“那人你應該也認識。”

“……”

沈瓷揪住他衣領的手漸漸鬆開……

她也認識?

當年事發的時候現場很亂,她在恐懼和慌忙中往外跑,腦中唯一的念想便是要跑出去,確實看到了那人的模樣,可這些年回想起來只記得一張血肉模糊的臉和半邊窟窿似的眼睛,她當時視線裡是一片血紅的,後來很長一段時間她都不敢握筆,那晚的思維和記憶不斷反覆,夢中也會常常出現當時的場景,可是隻剩下一些零散的片段。

心理醫生診斷她患有創傷後應激障礙,而其中最明顯的一個症狀便是選擇性遺忘,即腦中只剩下那些反覆的片段,關於那些人的模樣和細節都已經記不真切,所以她想不起阿幸的樣子,更想不起那張猙獰血腥的臉……

沈瓷深深吞了一口氣。

“我認識?”

“對!”

“是誰?”

阿幸想張嘴,可喉結上下滾了一轉,還是沒說出口:“你還是不知道的好!”

沈瓷眼底火光熄滅,心裡那個猜想在瞬間極度膨脹。

“是不是姓江?”

“……”

“江丞陽?”

……

合作伙伴大會落幕之後後續工作必須儘快跟上,其中最迫在眉睫的一項便是在大會上提出的“楠竹計劃”,前期預計投入13億資金,在2年內重點扶持小商戶及機構。

江臨岸下午在公司召開會議,會議內容即是將“楠竹計劃”細化,計劃方案已經早就通過了,會上黃介甬又提出了幾條備註修改,團隊協商討論,最終定案。

會議結束已經晚上七點,黃老突然想吃羊肉,提議請大夥兒去喝酒,在場當然一呼百應,唯獨江臨岸拒絕了。

“你們去吧,我手裡還有事沒做完!”

底下人有些泄氣,黃介甬最是看不慣,過去調侃他:“工作狂,事情永遠做不完,難道你連吃頓飯的功夫都沒有?”

江臨岸想了想,他還真沒有,手裡工作堆積如山,哪有閒功夫陪他們去吃烤全羊,所以只能抱歉地笑:“真不去了,你們去吧,這頓算我賬上,吃完明天回公司開始打仗!”

“……”

底下一陣唏噓聲,黃介甬使勁拍了下他的肩膀。

“行,你不去就不去吧,只是恐怕回去工作是假,陪姑娘是真。”

“……”

“對啊對啊,溫小姐這幾天好像在甬州,江總這是急着要回去陪她吧。”

“原來這樣啊,佳人有約,那我們就不好勉強了。”一幫人起鬨,唯獨坐在旁邊的於浩眯着眼不說話。

很快會議室裡的人作鳥獸散,江臨岸收拾電腦準備先回辦公室,於浩卻仍維持剛纔的坐姿坐那,一手環着一杯,一手優哉遊哉地敲着桌面。

“真不一起去吃飯?”

“不去了。”

“我好像聽說溫漪上午已經走了吧?”

“……”

“你這麼急吼吼地是要去見誰?”

“不見誰!”

“鬼信!”

“不信就算。”

江臨岸收拾好東西已經準備起身,於浩在旁邊又拽了他一下。

“喂!”

“幹什麼?”

“上午我給老彥打電話,他好像最近和沈瓷走得挺近。”

“……”

江臨岸拿資料的手臂沉了沉,撇了下眉:“然後呢?”

“你是真聽不懂還是裝?”

“所以你想說什麼?”

於浩盯着他沒一絲表情的臉看了數秒,手指在桌上重重一敲:“得!算我白操心了,你們倆別歷史重演就行!”

“……”

江臨岸回辦公室又工作了一會兒,大概八點多的時候下班回去,路上隨便吃了點東西,車子是直接開到地下車庫的,再從地下車庫坐電梯上樓。

電梯門一開,樓道里的感應燈遂即亮起,江臨岸掏出鑰匙準備開門,卻聽到身後樓梯那邊似乎有腳步聲,他回頭看了一眼,愣是嚇得不輕。只見沈瓷像幽靈一樣從黑漆漆的樓梯口走出來,白着一張面孔,一瘸一拐地走到江臨岸面前。

江臨岸皺着眉,問:“你怎麼在這?”

沈瓷心口發皺,對啊,她怎麼在這?她說不上來,只是心裡憋着一股勁,想要見見他,十分以及迫切地想,所以就從家裡跑來了。

江臨岸見她不說話,目光放空似的一片恍恍惚惚,也就不多問了,用鑰匙開了門。

“先進來再說。”

沈瓷愣了愣,繼而問:“她不在?”

“誰?”江臨岸先是一頓,但很快明白她的意思,用手指剮了下額頭,回答,“早晨回蘇州了。”

沈瓷這纔跟着他進屋,臉白着,身子僵着,一隻手還揣在衣兜裡。江臨岸放下包去接了一杯溫水過來,覺得她神情怪異,於是想扶她去沙發上先坐下,可沈瓷就是站在那裡不肯動。

江臨岸只能提口氣,問:“怎麼了?”

面前女人擡頭,一雙空涼的眸子最終將焦距定格在他臉上。

“十年前的十一月九號,你在哪裡?”

“什麼?”

“回答我,你在哪裡?”

簡直莫名其妙,江臨岸哪還記得十年前的事,只能皺着眉問:“到底怎麼了?”

沈瓷虛虛發笑。

“你是不是想不起來了?”

“……”

江臨岸無語:“難道你還記得十年前的事?”

“當然,十年前的十一月九號,沈衛從樓上滾了下來,頭部着地,因搶救無效而成了植物人。”

“……”

江臨岸頭皮一麻,搞不懂她爲何會突然提起這件事,只能一手扶住她的肩。

“到底怎麼了?”

“那是我弟弟…”

“我知道,我知道那是你弟弟。”

“不,你不知道…你什麼都不知道…”沈瓷開始不斷搖頭,江臨岸越發覺得她精神恍惚起來,裹着她的肩膀把她往沙發那邊推。

“有話你先坐下再說。”

沈瓷被他摁着總算坐到了沙發上,江臨岸把水杯放下,又問:“是不是沈衛那邊出事了?”

沈瓷還是搖頭。

江臨岸不會哄女人,耐心不好,可見她這樣又不敢衝她吼,只能儘量柔聲柔氣。

“到底怎麼了?”

“……”

“你倒是把話說清楚啊!”

“……”

沈瓷卻乾巴巴地盯着面前這雙眼睛,突然問:“你跟你哥長得像不像?”

“……”

“像嗎?”

這算什麼問題?

江臨岸垂眸皺了下眉,勉強回答:“不像!”

“怎麼可能不像,你們是親兄弟啊!”

“同父異母而已!”

“那也有一半血緣,難道就沒人說過你們倆的眼睛長得很像?”

“……”

江臨岸被這樣神神叨叨的沈瓷弄得有些發燥,鬆了手,開口:“今天吃錯藥了?”

沈瓷冷笑,搖頭,嘴裡用很低的聲音低喃。

“你是他弟弟…”

“……”

“你們都姓江!”

“……”

“你們的眼睛明明長得很像。”

“……”

“而我居然跟你…”說到最後她自己又笑了出來,臉上表情帶着一絲詭異的蕭寒。

江臨岸被她這樣子弄得有些措手不及,過去捻了捻她露在衣袖外面的手指,手指發涼,最終被他整個握到掌中,慢慢摩挲着想焐熱。

“是不是想沈衛了?”

“……”

“明天週六,我抽時間帶你去趟蘇州?”

“……”

“好了,多大點事,至於你這樣?”江臨岸傾身過去把沈瓷摟到懷裡,沈瓷軟軟地將頭隔在他肩膀上,一隻手被他握着,另一隻手藏在衣兜裡,兜裡那支鋼筆的筆套早就不見了,如今光禿禿地只剩筆身,正被沈瓷緊緊地拽在手裡……

安排入院,如此巧合一步錯,步步錯鳩佔鵲巢江湖再見,大凶之象我和沈瓷在一起慈悲的力量一起回城我願意負擔你的後半生糖炒栗子玫瑰和晚飯走吧,我帶你離開這裡她盛裝打扮她有很重要的東西落他車上了被揭發出的錄音笑一個,再見百聞不如一見小三逼宮沈瓷見秦蘭寫稿沒必要跟她解釋不識擡舉神奇的物種這次我一定帶你離開她盛裝打扮四面楚歌的境地他怎麼這麼不要臉上島不如我幫你他越來越無恥再給他一個機會我還不想死打了照面接近她的目的無法解釋的詭異行爲第二次交談醍醐居偶遇半小時,他最後的底線你還有五天時間兩個男人之間的對話年底回來剛好結婚我好想他除夕團圓飯應激性精神障礙臨終前的婚禮接近她的目的真心恭喜你們原來命運早有伏筆玫瑰和晚飯我帶你去見他吧慈悲的力量她出席慶功宴我想要你再給他一個機會你捐的是錢,她捐的是心她盛裝打扮乾乾淨淨的緘默他怎麼這麼不要臉她能去的地方江湖再見,大凶之象站在最高的地方與溫漪見面無法解釋的詭異行爲急功近利那個雨夜,冥冥中早有伏筆共度平安夜共處一室想要將他碎屍萬段江丞陽同意撤訴我和沈瓷在一起原來還要她在這裡一場婆娑一場地獄帶她去醫院檢查別用婚姻當籌碼庭審視頻我和別人有約了寫稿她從他生命中消失快跑,別管我你只能是屬於我的女人他提出同居他要她給個解釋記者見面會兩人約了吃晚飯誰是兇手阿幸目睹現在的沈衛慈善的勳章她求他幫忙他已經一無所有一身湛藍,深如海你已經是一枚棄子別讓我噁心人質一場婆娑一場地獄她難得一宿好眠他每晚都要喝酒你迴應我了再度去蘇州到底辜負了陳總的希望他宿醉之後在她家過夜你請我吃飯都沒好事
安排入院,如此巧合一步錯,步步錯鳩佔鵲巢江湖再見,大凶之象我和沈瓷在一起慈悲的力量一起回城我願意負擔你的後半生糖炒栗子玫瑰和晚飯走吧,我帶你離開這裡她盛裝打扮她有很重要的東西落他車上了被揭發出的錄音笑一個,再見百聞不如一見小三逼宮沈瓷見秦蘭寫稿沒必要跟她解釋不識擡舉神奇的物種這次我一定帶你離開她盛裝打扮四面楚歌的境地他怎麼這麼不要臉上島不如我幫你他越來越無恥再給他一個機會我還不想死打了照面接近她的目的無法解釋的詭異行爲第二次交談醍醐居偶遇半小時,他最後的底線你還有五天時間兩個男人之間的對話年底回來剛好結婚我好想他除夕團圓飯應激性精神障礙臨終前的婚禮接近她的目的真心恭喜你們原來命運早有伏筆玫瑰和晚飯我帶你去見他吧慈悲的力量她出席慶功宴我想要你再給他一個機會你捐的是錢,她捐的是心她盛裝打扮乾乾淨淨的緘默他怎麼這麼不要臉她能去的地方江湖再見,大凶之象站在最高的地方與溫漪見面無法解釋的詭異行爲急功近利那個雨夜,冥冥中早有伏筆共度平安夜共處一室想要將他碎屍萬段江丞陽同意撤訴我和沈瓷在一起原來還要她在這裡一場婆娑一場地獄帶她去醫院檢查別用婚姻當籌碼庭審視頻我和別人有約了寫稿她從他生命中消失快跑,別管我你只能是屬於我的女人他提出同居他要她給個解釋記者見面會兩人約了吃晚飯誰是兇手阿幸目睹現在的沈衛慈善的勳章她求他幫忙他已經一無所有一身湛藍,深如海你已經是一枚棄子別讓我噁心人質一場婆娑一場地獄她難得一宿好眠他每晚都要喝酒你迴應我了再度去蘇州到底辜負了陳總的希望他宿醉之後在她家過夜你請我吃飯都沒好事